贺嘉时看秦言一上午都不在状态,中午更是连饭都没去吃就趴在桌子上,于是,他忍不住凑过去,“秦言,走,吃饭啊,趴着干什么?“
秦言也没抬头,只说,“不想吃,你自己去吧。”
贺嘉时伸出手在秦言额头上摸了摸,见他没有发烧,才稍稍放下心来。
两个人都没说话,贺嘉时有点儿无奈,刻意没再理会秦言,而张志则站在门口,不住地催促,“嘉时,快来啊,晚了抢不上饭了。”
贺嘉时连忙应道,“马上马上!你先走!”,他随口对秦言说了句“你休息吧”,说完,就要去食堂吃饭去了。
贺嘉时不爱午睡,中午多半会与张志他们争分夺秒的出去上网。秦言与他认识这么久,自然摸得门清。
不知怎地,秦言突然拉了一下贺嘉时的袖子,他语气有些弱,说“你以后能别跟张志他们玩儿了么?”
贺嘉时皱起眉头,不知道秦言这就是犯得哪门子神经,他不想跟秦言吵这些,也懒得吵,只敷衍地说,“嗯。”
秦言又岂会不知贺嘉时不耐烦,他自己的火“蹭”地冒了上来,稍稍拔高了声音,“你别不知好歹。”
贺嘉时听了这话倒是愣住了,过了几秒钟,他蹲下身子,盯着趴在桌上的秦言,“我不识好歹?我要是不识好歹,你是哪位?”
秦言尚未反应过来贺嘉时话中的意思,便看着贺嘉时气冲冲地摔门出去了。
“嘭”的一声,贺嘉时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秦言面前。
秦言的脸倏地红了,继而发烧发烫,他不知道自己与贺嘉时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他们明明是最好地朋友啊。
贺嘉时摔门出去后,自己也气得不轻,他不明白秦言这么久以来究竟在跟他闹什么,作什么,他更不明白,以前那个秦言究竟去了哪里。
他实在是气得牙痒痒。
贺嘉时走到食堂时,就只剩下了清一色的粉丝白菜,看着满盘子的白菜,他心中更是来气,匆匆吃了两口,就全倒进了泔水桶。
一整个下午,贺嘉时都没听进去课,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秦言究竟跟他闹得是哪门子的别扭。
到了晚上放学,张志找他一起打球,把胳膊搭在他脖子上,问,“怎么一天都闷闷不乐的?咋回事儿啊?”
贺嘉时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与秦言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现在没心思跟张志掰扯,只支支吾吾地说,“嗨,秦言跟我闹别扭了呗。”
张志顿时笑了,拍拍贺嘉时的肩膀,“他怎么三天两头跟你闹别扭?跟小媳妇似的。”
贺嘉时听了这话浑身一个激灵,没也没往深处想,只说,“胡说八道什么呢,再说揍你了。”说着,贺嘉时就用力往张志后背上劈了一下。
两个人说说笑笑闹了一会儿,最后,张志又问道,“到底去不去打球啊,给个准话?”
贺嘉时摇摇头,“不去,你自个儿去吧。”他哪里能去打球?他还要去找秦言把话说清楚。
张志没什么反应,“成,我自个儿去,你可快回教室哄你的“小媳妇”去吧。”说完,张志转过身,朝贺嘉时挥了挥手,大摇大摆地往操场去了。
张志走后,贺嘉时反而不那么急着去找秦言了。
寒风逼人,他脑袋被吹得生疼,有些答案似乎破土欲出,却还抓不住什么头绪。
秦言找了条没人的小路,慢吞吞地往家里走着,他一张脸煞白,也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因为贺嘉时。
他早就发现自己不对劲了。
起初是因为母亲的过世,父亲的不闻不问,他的世界里突然就只剩下了贺嘉时一个,他无比的依赖着贺嘉时,一会儿都不想分开。
后来,他发现了自己对贺嘉时过分的依赖,拼命想要摆脱这种境地、恢复正轨,所以他一边冷落着贺嘉时,冷落过后,又忍不住将自己一腔的负面情绪统统倾倒进贺嘉时心里。
秦言越是不想这样,便越是别别扭扭,越是别别扭扭,与贺嘉时的关系就越是古怪。
因为他的刻意冷落,贺嘉时只能与张志一起吃、一起玩儿,而这,又让秦言意识到,原来只贺嘉时的“朋友”、“兄弟”不只有他一个。
如此一来,他心里便更加失衡难受……
他不断地重复着这个恶性循环,以至于到了现在。
那天傍晚,贺嘉时没能在学校里找到秦言,他有些挫败,可回到家没多久,秦言却自己跑过来找他了。
不知怎地,贺嘉时没把秦言领进屋里,反而拽着他的手来到河边,来到那个他们经常闲聊的观景台。
秦言扶着栏杆,看着河对岸模模糊糊的一排又一排楼房,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放空自己。
贺嘉时没打扰他,只侧着身子看他。
秦言突然低下头,有点儿难为情的说,“我……我是有点儿吃醋了。”
“你跟他关系太好……我有点儿不高兴了。”
作者有话说:
言言终于承认自己吃醋了。
第7章
说这句话前,秦言本以为贺嘉时会取笑他,或是开个什么无伤大雅的玩笑,可谁知贺嘉时分毫没有这个意思,反而认真看着他,问道,“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贺嘉时语气正经,就仿佛秦言“吃醋“是那么的天经地义。
秦言的鼻子突然有点酸,半天没说出话来。
贺嘉时望着他,丝毫不觉得他的想法奇怪,反而理解他、包容他。这让秦言很感动,又有点难过。
他为自己那么久以来对贺嘉时莫名的坏脾气与时常的冷落而心酸。
因为母亲的骤然重病与突然离世,秦言对贺嘉时越来越依赖,当他发现后,便开始刻意的疏远。
疏远贺嘉时让秦言很难受,贺嘉时是他最重要的朋友啊,可贺嘉时却有了新的朋友,于是,秦言便更难过了,只能通过不断地与贺嘉时闹别扭来拿捏他,显得自己在贺嘉时这里分外重要。
他实在太小气了,也太过分了。
贺嘉时摸摸他的头发,旋即微微弯下腰,直视着他地眼睛,说,“言言,我一直都……很担心你。”
在这小半年的时间里,贺嘉时没有一天不在担心着秦言。秦言跟他闹别扭,他烦归烦,更多的是担忧。
他担心秦言走不出母亲去世的悲伤,担心他自我封闭,担心他心里出现什么毛病。
现在,秦言肯把原因说清楚,而这个原因还是他自己可控的,他终于放下心来。
“你别怕,我一直陪着你。”
初春的风略过河床,半碎的冰发出“叮叮”的声响,声声敲击在秦言的心里。
秦言心里轻松了许多,他轻轻笑了一下,握住贺嘉时的手,像以往那样,然后说,“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自那以后,他们又恢复了最开始的关系,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一起回家、互相说晚安。
贺嘉时偶尔还会跟张志他们一起打球,而秦言也会像从前那样,在球场外等着。
他不太上网了,不想浪费时间。
周末的时候,张志偶尔约贺嘉时一起出去,贺嘉时总会带着秦言一起,慢慢的,就连秦言,也跟班里的那帮子不学无术的后进生熟了起来。
黑板上每日更新的中考倒计时跟催命符一样,就连张志这样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学生,也开始慢慢收心,不仅上课不怎么玩儿手机了,下课还要拽着贺嘉时问问题。
秦言的成绩一直很好,他向来是学校里的第一第二,考省实验压力不大。
所以,比起班里的其他同学,秦言没有过分的紧张,只是按部就班的上课、考试、做作业、背书。
倒是贺嘉时,稍稍改了心性,他还是不怎么喜欢听课,可至少课上不再睡觉了,比起听课,他更爱刷题,所以就用起了一切的时间,练习册做完了一本又一本。
晚上,贺嘉时一边往秦言家楼下跑,一边给秦言发短信。
【你爸在家么?】
【不在,怎么了?】
【开门】
秦言打开门,看到气喘吁吁的贺嘉时后,满脑袋问号,“你怎么来了?‘
谁知贺嘉时只掏出数学卷子,指了指卷子上面的最后一道大题,“怎么做啊?”
秦言把他拽进自己卧室,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说,“老师明天上课就讲。算了,课上讲你又不听,就非得晚上跑来问我。”
贺嘉时笑笑,衣服也没脱,就往秦言床上一趟。
秦言连忙要把他拉起来,说,“衣服,脏!”
贺嘉时却不以为意,硬赖着不肯起,秦言拿他没辙,也不去管他,于是拿出纸笔来,迅速写下几个关系式——
贺嘉时躺在床上,歪着头看秦言在草纸上写写画画。
秦言不在乎贺嘉时的态度,反而不时停下来问,“懂么?”
贺嘉时“嗯”一声,秦言就接着往下讲,直到最后,把答案完整地写在了草稿纸上。
然后,秦言“唰”地一声,把这页草纸从本子上撕下来,放到贺嘉时手里,说,“喏,你收好。”
贺嘉时拿着这页纸看了又看,最后叠好收进衣服口袋里。
秦言有点儿无奈,也不知贺嘉时究竟懂没懂,他蹲到床边儿,推了推贺嘉时的肩膀,“懂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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