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法网恢恢,秦言浑身发颤,他合上书,闭上眼,用力将桌上一摞摞的学习材料统统推到地上。
“哗啦啦”
一沓一沓的练习,一页页的笔记,一日日的努力,一夜夜的煎熬,统统化作泡影。
一切都白费了。
作者有话说:
[1]化用自重庆市城口县人民法院刑事判决书(2015)城法刑初字第00041号
第120章
不再备考选调生考试以后,秦言空闲的时间多了不少。他照样每天随贺嘉时一起去公司,处理完工作后,就一个人回到家里。
他们的出租屋本就逼仄狭小,日日待在里面,百无聊赖,更觉得压抑苦闷。
九月开学后,学校根据三年来的GPA,公布了推免资格名单。秦言的成绩一向名列前茅,他的名字被写在了公告的首行。
因为没有提前做过保研的准备,更没参加过推免夏令营,所以哪怕平均分位列全系第一,秦言在保研中仍不占什么优势。
他硬着头皮报了复旦、交大和本校。
九月末的时候,本校已经确定会录取他,而后不久,他又接到了交大的复试通知。
没时间准备,更没心思准备,他浑浑噩噩地混过了面试,最后的成绩显而易见。
确定了留在本校读研后,秦言的日子过得更加无聊,生活中只剩下了公司与家两点一线。他既不想出门,也不想社交,就连贺嘉时与他讲话,他都时常提不起兴趣
十一长假,他在家躺了整整六天,贺嘉时不在家的时间,他都会久久地放空自己,看着泛黄的天花板,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
秦言浑身的精气神都仿佛被抽走了,他失去了方向,也不想再寻找方向。
假期的最后一天,贺嘉时废了好大的口舌,终于把他拉出去转了转。他们像往常一样,购物、吃饭、看电影,明明做着彼此平日里、忙碌时最爱的消遣,可贺嘉时分明觉得,陪在自己身边的只剩下一具身体。
嘉志装修公司的业务越来越多,各方面的工作都有条不紊地走向正轨,银行卡余额上的数字不断攀升,他们的日子,已经越来越好了。
他们租了新房子,告别了狭小昏暗的破老小,搬进了两室一厅的电梯房。新家亮堂宽敞,装修崭新,一切都是几年前刚来到上海时不敢想的。
秋去冬来,又是一年春节。
上海的春节空旷寂寞,马路上的车辆与行人一下少了大半,小区里,只剩下了零星几盏的灯,还隐隐的亮着。
没有绚烂的烟花,没有热闹的爆竹,唯有电视机里的春晚,自顾自地喧嚣着。
秦言没跟贺嘉时一起包饺子,他半躺在柔软舒适的皮质沙发上,看着贺嘉时忙前忙后。
还没等贺嘉时包完饺子,春晚上的小品正闹得火热,秦言却突然困了,他打了两个哈欠,转身回屋睡觉去。
贺嘉时放下手中的饺子,一一收进冰箱里,他没生秦言的气,反而蹲在床边儿,摸摸秦言的头发,温声问他,“秦言,今天是过年,开心点儿行么?”
秦言皱皱眉头,心里却难受得厉害。他实在开心不起来,也确实没力气在贺嘉时面前伪装。
贺嘉时叹了口气,耸耸肩不再逼他,然后拉开被子,躺在了他身边,说,“那我哄哄你,好不好?”
秦言终于笑了笑,他躺在贺嘉时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地睡了。
开春后,秦言给嘉志装修公司招了个全职文员,他慢慢将公司里的杂活儿交到了文员手上,自己只保留了出纳和采购的工作。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枝头冒出了点点嫩绿,春雨一场接着一场,那一点点的嫩绿便被雨水晕染开来,铺出一片青青世界。
答辩结束后,散伙饭一场接着一场地办了起来,系里要喝,班里要喝,组里要喝,寝室里还要喝。
不知是因为舍不得这段青春岁月,还是舍不得彼此相伴的时光,到最后,每每分别,大家的眼睛竟都是红的。
大雨一连下了几天,一张毕业照拍得阴阴沉沉,他们收拾好行囊,挥手告别,对彼此,也是对自己。
毕业后,没了论文这个负累,贺嘉时更加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事业当中。如今,随着公司业务量的不断加大,业务水平的不断提高,贺嘉时与张志已经不满足于单纯的住房装修了。
他们想要接更大的单子,他们想做更大的业务。
办公室装修、场地装修,他们统统都要争取,他们慢慢都要开始涉猎。
如今,他们的营销推广活动已经不仅局限于互联网了。若想拿到对公业务,必然要亲自陪客户,参与招投标,这些步骤流程比住房装修麻烦得多,可对公业务的利润率也要高出不少。
繁重的工作,无休止的应酬,还有层出不穷的琐事、杂事,榨干了贺嘉时的时间和精力。
渐渐的,他回家越来越晚,身上的酒味儿、烟味儿越来越重,有时候,就连回到家,躺在了床上,也会动辄被客户的一个电话叫起来,然后穿上衣服,充满亏欠地对秦言说,“秦言,你先睡,不要等我。我去给客户结个账。”
秦言嘴上说好,却再没了睡意。
有一次,贺嘉时喝醉了酒,凌晨两三点钟才回到家,他勉强支撑着洗漱后,爬到床上,抱着秦言亲了又亲。
气氛渐渐变得旖旎起来,彼此呼出的气息都潮湿暧昧。
纵然身体火热,可秦言心里却一阵阵的发凉,正是沉迷之际,他一把将贺嘉时推开,别过头去,不看自己的恋人。
贺嘉时在他怀里蹭了蹭,“言言,怎么了?为什么最近都不愿意了呢?”
是了,他们已经足有几个月都没有做过了,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甚至连想都没想过的。
秦言皱皱眉头,鼻尖发酸。还没等他说话,贺嘉时就抚摸着他的后背,缓缓说,“秦言,你别这样行么,我只有你了。”
秦言摸摸贺嘉时的发丝,眼神逐渐变得迷离,他轻声说,“不,除了我你还有很多,你有你的事业、你的抱负、你的兄弟。”
“是我只有你了。”
贺嘉时的嘴张张合合,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秦言却转过身,只留了个后背给他,“明天还要上课,我先睡了。”
如今,秦言已经是研一的学生了,他的课业又多了起来。
这天,秦言与同学一起从导师办公室里走出来,两个人正肩并肩,讨论着课程的安排,可下一个拐角,却撞见了多年不曾见过的贺嘉木。
贺嘉木还像以前一样,矮矮瘦瘦,白白嫩嫩的,迎面走来,简直像个小学生一样。
秦言着实愣了几秒钟。自打高考后,贺家人在自己家里大闹了一场,秦言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秦言曾听人说起过,贺嘉木本科就读于上海的一家211院校。没想到,如今贺嘉木竟也出现在了华师大的校园里。
贺嘉木显然也认出了秦言,他的脸上立马挂出一副热切的表情,就好像三年前的那个雨夜,对秦言与贺嘉时叫嚣着,鄙夷着,讥讽着的人不是他一样。
“秦言!秦言,你不认识我了?我是贺嘉木啊!”
碍于同学在身边,秦言不好对“老熟人”拉下脸来,只好停下,皱皱眉头,淡淡地与贺嘉木问好。
贺嘉木夸张地说,“秦言,你本科就是华师的吧?我真没想到你高中出了那么多的事儿,竟然还能考那么好。”
秦言脸色有些难看,他不自然地说,“哦,还行吧。”
贺嘉木说,“你研究生也在华师读么?以后咱们就是同学了,我是金融系的研。”
秦言心中烦闷,他才不想与贺嘉木有一丝一毫的牵扯,正欲随便扯个理由离开,可贺嘉木却抓住他的胳膊,说,“咱们这么多年没见了,叙叙旧怎么样?正好我还有很多事儿要问你呢。”
秦言默不作声地推开了贺嘉木,浑身写满抗拒,他想拒绝,可贺嘉木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一边吵嚷着“去吧、去吧、去吧”,一边还对秦言的同学说,“你知道么,我跟秦言可有缘分了,他跟我哥啊——”
秦言懒得多生事端,连忙打断了他,意有所指地说,“这么久不见,咱们是该找个地方,好好叙叙旧。”
说着,他忍不住冷笑,他倒是想看看,贺嘉木究竟还能怎么恶心自己。
秦言把贺嘉木带到了学校附近的咖啡馆。没了同学在身边,两个人之间的氛围顿时冷了不少。
“听说你是学法律的,以后你毕了业想干什么?”贺嘉木先说话了,像是认定了秦言这样没钱没势的学生在上海不可能找到好机会一样,贺嘉木的语调里甚至带了几分幸灾乐祸。
秦言怎会不知道他的想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贺嘉木抿了一下嘴,“怎么能走一步看一步?法律专业可不好找工作呢!你可得小心点儿,省得到时候啊,连自己都养不活。”
秦言扯了扯嘴角,眼神却是冰冷的。
贺嘉木像是根本看不懂别人的脸色,又或者是根本不在乎秦言的心情,自顾自地说着,“我现在已经在新业证券实习了,等到时候一毕了业,就能正式入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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