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升大发雷霆,把手里的报告摔在会议室的桌子上,“对我们特办处来说,这个任务真的有那么难吗,啊?不仅任务失败,还失踪了一个特工!”
行动组的李静华站起来,说:“处座,是属下办事不利。”
杜仲升的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我看你们一个一个的都要回特训学校溶炉再造了!”他一拳打在桌子上,拧着眉头,点了点头,咬着牙说,“好一个叶信言,不愧是我的得意门生,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
杜仲升是真的动了火气,所有人都屏住呼气,大气都不敢出。
“现在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少帅失踪了。百分之八十和这次的酒会有关。所有人都给我听着,这件事情,我要你们以最快的速度给我找出线索。”
众人齐声说:“是。”
杜仲升回到办公室,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疲惫席卷而来,吞噬了他所有的气势,此时的他有些头疼的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脸上是难以言说的愁绪,心脏不受控制的悬起来,他在担心那个孩子。作为一名特工,身处险境是常有的事,可是……
他拉开抽屉,拿出被他压在底部的照片。那是叶信言毕业的时候,在拍完集体照之后,拉着他一起拍的合影。叶信言揽着他的肩膀,俏皮的闭着一只眼睛,用手做出射击的动作。在学校,叶信言就像是个多动症,聪明大胆,锋芒毕露,总有些新奇的点子,自己惹祸还不够,还要拉着别人,三天两头的挨揍。叶信言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甚至挑战权威,杜仲升打他骂他罚他,却是从心里喜欢他。
杜仲升深深地叹了口气,手指轻轻的划过照片上的那个孩子的脸,他为他做的太少,他亏欠他的太多……
阴暗的地下室里,脚步声渐行渐远,慕容瑾难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扶着受伤的肩膀坐起来。被吊的太久,受伤的手臂几乎失去了知觉,他拧着眉头,试着动了动。在外面的时候,他垂着头,像是昏死过去了一样,其实他一直保持着清醒,偷偷观察着所处的环境和周围的状况,尽管他确实头晕的厉害。
他有点踉跄的走了两步,靠着墙壁,头晕目眩的弯着腰,干呕了两下。
他现在虽然被关在这里,但是他已经清楚的知道,叶信言就被关在别墅二楼的房间里。他被放下来之前,那个红发的年轻人敌视的人,就是叶信言,他肯定的很。
慕容瑾难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他要先想办法离开这里。要想把叶信言救出来,他就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到关押叶信言的那个房间才行。他闭上了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使大脑以最好的状态运转。
这么多年了,他终于找到他了,他一定要保护好他。
第61章 西蒙
今天的月,特别的皎洁,高高的悬在天上,像是夜空中明媚的灯。
叶信言躺在床上,被银纱笼罩着,柔和的光晕打在苍白的脸上衬托出几分病态的美。他浑身汗涔涔的,尽管他现在几乎冷的发抖,埋在被子里的手,紧紧地按着腹部,好像这样就能减少他的痛楚。
叶信言咬着下唇,没有血色的唇被咬出一抹猩红。身为特工,他受训不少,可是对于疼痛的忍耐,他实在是有限的很,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适合做这行。他脸上的表情有点扭曲,一双沁水的眼睛狠狠的瞪着外面的月亮。今天的月儿很圆,叶信言却越发的感觉冷,整个人好像掉进了冰洞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好像有了点暖意,像小扇一样的眼睫颤了颤,叶信言睁开眼睛,看着已经爬上梢头的太阳,他用手臂撑着床,慢慢的坐起来,身上还是湿漉漉的,他用手蹭了两下额头,又用力的抿了下嘴唇,尽量使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太过憔悴。他估计自己是真的伤到内脏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还能够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门开了,有人走进来,像前两天一样,把饭菜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便又走了出去。
等门彻底被关严了,叶信言才露出几分痛苦的神色。他撩开被子,捂着肚子,带着沉重的镣铐,一步一步挪到桌子旁,拿起碗筷,逼着自己吃下去。他需要补充能量,更需要有足够的体力。在他找到办法把慕容瑾难从这里救出去之前,他只能静观其变,寻找一切机会,而在这期间,他不允许自己的身体再出任何的状况。
他就着水吃了大半碗饭菜,胃里实在搅得难受,迫使他不得不放下碗筷,捂着自己的胃部。他的手像石头一样冰,屋子里好像一点暖气都没有,他只好蹭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他们送来的水是凉的,扎的他五脏六腑都串着难受,背上的伤也在跟着叫嚣着,除了来这里的第一天他们给他换过一次药,他们就再没管过他的伤。
叶信言把被子裹的再紧些,身体不受控制的瑟瑟发抖,他的手来回的搓着,希望能使自己舒服点,可是效果并不好。他知道自己在发烧,不知道是不是背后的伤口有了炎症,抖的越来越厉害的身体,体温却是在逐渐的升高,烧的他脑袋都有些晕乎,可能是喝了凉水的缘故,许久没有叫嚣过的胃口也跟着凑热闹。
门突然被打开了。
叶信言的脑袋一阵阵的发晕,有些青白的脸色却带着坚毅的表情。他的呼吸有些不受控制的沉重,可他还是那样用力的瞪着眼前的人,尽管他是被囚禁在这里的,但是丝毫不肯放低自己的姿态。
鲜艳的红发是那么乍眼,精致又冷漠的五官,往往使人印象深刻,那天虽然只是远远的遥望,但是叶信言清清楚楚的记住了这个人。亚瑟就站在他的身后,很显然,他的地位要比这里的人都高一些。
叶信言听到亚瑟叫他西蒙。亚瑟半张着嘴,好像是想劝慰他什么,却被他扬了下手打断了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亚瑟只好闭上嘴巴,他的目光转而看向叶信言,曾经挑衅的眼神而今充满了敌意。尽管叶信言并没有找到自己让他憎恨的理由。
西蒙看着叶信言的眼神一样不善,他死死的盯了叶信言一会儿,对亚瑟做了个手势。
亚瑟低声提醒他,说:“注意分寸。”然后便退出去了。
第62章 私生子?
叶信言毫不畏惧的和西蒙对视着,看着对方越发的靠近自己,他只是在被子里慢慢的握紧了拳头。
西蒙在距离他不到半米的地方站住了脚,用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带着点恨意地说:“长的挺标致的嘛,不知道是他跟哪个婊子生的。”他用力的一甩手,将叶信言的脸撇到一边。
叶信言本来就发晕的头,在那一瞬间更加的晕眩。他使劲的闭了下眼睛,再用力的睁开,试图让自己能够清醒的应对眼前的状况。
那张苍白到几乎没有血色的脸丝毫没能引起西蒙的同情,反而是他不肯低头的目光,使西蒙的胸口变得更加的沉闷,一口气堵在那里,他难受的紧,他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他一把扯过叶信言的手臂,另一只用力的按在叶信言的背上,他知道在那里有一道长长的伤口。
刚刚开始结痂的伤口再次撕裂开来,染着血渍的衣服变得湿润的同时又一次加深了颜色,连被子都沾染了些红色的痕迹,叶信言咬着牙,吃痛的声音还是忍不住从喉咙里溜出来。西蒙满意的勾起了嘴角,然后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好像是在征服这个人的傲骨,又好像是看着叶信言痛苦,他的心灵就能够得到抚慰。
西蒙终于放开了他,只是这样,他根本就不够发泄,可是迫于某种压力,他又不敢真的对叶信言做什么。西蒙粗暴的扯掉叶信言裹在身上的被子。
叶信言咬着牙,带着镣铐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身下的床单,尽量使自己冷的发抖的身体,不要那么明显的打颤。
西蒙还是看出来了,所以他笑的有点得意,“看你一副什么都不怕的小眼神,还以为你真的什么都不害怕。”他上下瞄了他几眼,“真的不害怕,你抖什么?”
叶信言没有吭声,只是依然用那种不服输的眼神和西蒙对视着。
西蒙用力的一拳怼在叶信言的肚子上,恨恨地说:“别再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真想把你的眼睛挖掉!”
叶信言吃痛的闭上了眼睛,缓了好一会儿也没能缓过劲来。他的耳边嗡嗡的响,不知道西蒙是不是又说了什么,周围的声音,他一点都听不到,脑袋更加的混沌和晕眩。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滚下来,若不是亲眼所见,真是有些难以置信。
西蒙冷哼了两声,似乎是觉得叶信言太不中用,不过是被打了一拳就这副模样。他真的很想抽叶信言一巴掌,因为那张脸,他总觉得有那么几分和父亲很像。同样是私生子,凭什么父亲就要这样保护他,让他在豫津安安稳稳的长大,又命人把他找到,竟然还要亲自过来这里看他。而自己吃那么多苦,受那么多罪,那么努力的做事,也得不到父亲的认可,甚至连父亲的一个好脸色也换不来。
西蒙越想越生气,恨不能把叶信言拽到地上狠狠地揍一顿。
叶信言终于缓过来些,睁开了眼睛,眼前还是布满了金丝雪花,他晃了两下头,再次看向西蒙,忍着痛,说:“你就这点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