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用不用。”晓晨已经站起来了。
李昶也跟着他站了起来，语气不容置喙道，“什么不用，就按他说的办。”
“谢谢你啊，小伙子，祝你俩百年好合啊。”老奶奶确实很老了，说话都说不明。
“呃…他不是我男……”
“谢谢奶奶。”李昶打断晓晨的辩解，朝着老奶奶高声道谢，全车人都朝他们看过来。
李昶先坐下，随后拉着晓晨的手，把人摁在自己腿上，一双手环抱住晓晨的腰，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这样舒服吗？”
晓晨不敢去看周围人的反应，把头埋得很低，小声道，“还可以吧。”
李昶贴着他的后背盒盒盒的笑，他不用看也知道晓晨的脸有多红。
车子很颠簸，晓晨坐在李昶的腿上时而往上怂，时而往下坐力，李昶担心晓晨甩出去，于是将他抱得紧些，晓晨梗着脊背，僵硬的像块木头。
或许是想证明什么，李昶的手有意无意的摸向晓晨。没有反应，一点反应都没有，该石更的地方没有石更。
“你干嘛呀？”晓晨惊慌失措的回过头，压低声音问。
“不小心碰到了。”他没好气的压着嗓子答。
“你把手放高一点。”晓晨红着脸，用手掌覆住他的手背，把他放在自己尴尬位置的手往上引。
李昶心如死灰，把手抬了抬，然后扣紧晓晨的腰，委屈得不想说话。
心都掉进冰窟窿里了，他这样抱着晓晨，晓晨居然都不石更，而他自己却石更得发痛，俩人这样的姿势抱着，他不信晓晨没感觉到。
果然，爱与不爱，一目了然。讨厌晓晨的第二天。
颠簸了一路，总算到达目的地了，李昶下车后就马着个脸，晓晨主动问他，“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嗯。”心里不舒服。
“啊，那我们回去吧。”晓晨很担心，以为是山上太冷的缘故。
“啧。”李昶觉得对牛弹琴也不过如此了，随后，他重重叹口气，焉了吧唧的道，“一会儿就好，有点晕车而已。”
晓晨信了。
温泉在半山腰，还要徒步走一段距离，路面结了冰，两人的布鞋都不怎么防滑，晓晨重心比李昶稳健，他走在前头，担心李昶滑倒，便鼓起勇气，朝李昶伸出手，“抓着我的手走吧，要是摔倒了，我给你当垫背的。”
“不要。”李昶没轻没重的拍开他的手，自顾自往前走。
晓晨愣了愣，垂下眸子，也垂下了手。
没有自知之明的老皮燕……
那些嫌恶的话，突然就如雷贯耳，久久不散。
他怎么就是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呢。
晓晨不再说话，只是在李昶看不到的时候，神情偷偷落寂着。
突然，李昶的大手又牵住了他，晓晨骤然抬头，正好四目相对，李昶眼睛里有情绪，但他不说，晓晨就不懂那是什么样的情绪。
“怎么突然又给牵了？”晓晨强行挤出一丝笑。
“你管不着。”李昶傲娇的偏过头，拉着晓晨的手往前走。
晓晨从不纠结在悲伤情绪里。比起那样，他更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独处时光，想不留余力的享受李昶在身边的日子。李昶愿意牵他，那就牵啊。
半腰上的无边温泉，四周都是积雪，唯独汤泉里热气腾腾，李昶早早就下池子泡着了。晓晨披着毛巾，光着脚踩在温热的鹅卵石上一步步走进来时，他偏了偏头，不敢多看。
实际是用余光看得一清二楚，晓晨的身材比例很好，腰紧臀翘，重活做得多，一身结实的肌肉，精干又漂亮。
“呼，这水好热啊。”晓晨挨着李昶，靠着池壁缓缓坐下。
两人身上都只穿了条内裤，靠这么近谁受得了，李昶往边上挪了挪，晓晨见他挪了位置，小心翼翼的贴了上去，李昶有点儿气，“你干嘛？”
“想挨着你。”晓晨被他吼得一愣，老实巴交的看着他，“我想贴着你嘛。”
李昶破防了，再也不逃避，就让自己石更死吧。手一摊，直接把人拉到身边，肩头挨着肩头，只露个脑袋在水面上。
冷空气十分嚣张，俩人头发和睫毛以及眉毛都结了冰，李昶用手捧着水给晓晨浇在头顶，像在灌溉一颗小树苗。
晓晨也捧着水给他浇浇，一来二去，两人就你一下我一下的嬉戏起来，笑声回荡在山谷。
在温泉里玩闹特别消耗精力，不一会儿两人就累得不想扑腾了，架着胳膊，懒懒的趴在池边看风景。
远处青山，松柏苍翠，皑皑白雪覆盖上头，大有比立林间共白头的写意，山顶还有薄雾环绕，被冷空气沉甸甸的压着，像玉带一样缠着山体蜿蜒。
果真是美极了。
李昶侧着脸，眼中尽是对身边人无限的喜欢，轻轻唤他，“晨。”
“嗯，我在呀。”晓晨也偏过头来看着他，把脸贴在自己微微鼓起的肱二头肌上，手臂被温泉泡得微红，湿湿的，看着波光粼粼，皮肤很滑的样子。
14、14
“晨。”
“什么啊？”晓晨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但又觉得他这样歪着脑袋看人，头发还贴在头皮上的样子特别可爱，特别好笑，于是就咯咯咯的笑了两声。
晓晨的笑很普通，却能温暖人心。
“晨。”李昶又鬼迷心窍的喊了一句。
“哈哈哈，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晓晨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没什么，就是想喊你。”李昶跟着笑了起来，“你笑起来真好看。”
“阿昶，你笑起来也好看呀。”晓晨眼神深刻了几分，“再没有比你好看的人了。”
李昶翻了个身，抓住晓晨的手腕，把他拽到自己跟前，激动的问，“你刚刚喊我什么？”
“阿昶啊。”晓晨眨了眨眼。
“阿昶？”李昶眯起眼睛想了想，觉得这个称呼好像曾经有谁叫过，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喜欢晓晨这样喊他。
“你还是第一喊我的名字。”李昶喜得眉开眼笑。
晓晨凝眸，回忆了一下，然后摇摇头，“不是，我以前也这样喊过你。”
“并没有，我都记着，你从来没有喊过我的名字。”李昶笃定，这是晓晨第一次喊他。
“有的，只是你忘记了。”晓晨压了压睫毛，不着痕迹的隐藏了失落。
“没有。”李昶不依，“你什么时候叫过我阿昶？”
再次抬起眼睑，晓晨眼中又全是笑意，他不做声，只是静静的看着李昶。
“好吧，你说有就有。”李昶心都给他看化了，抓着他的手，大胆的亲了一口手背。
“你干嘛？”晓晨吓一跳，急忙抽回自己的手，咻一下红了脸。
“亲一口怎么了，又不是亲的嘴。”李昶嘴上说着没什么，心头却狂跳了好几跳。
晓晨嘴唇颤了颤，脸猛一下僵住。
李昶的眼神逐渐滚烫，像是在做思想斗争，须臾，他喉结动了动，磕磕巴巴道，“晓晨，我、我可以…亲你吗？我想…亲你的嘴……”
晓晨瞳孔震了震，好像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可以吗？我想那样做很久了。”李昶的声音很飘渺，说这句话却是鼓足了他所有的勇气。
晓晨像是吓傻了，微微张着嘴，一动不动，看他的眼神也呆呆的。
空气凝固住，两人的呼吸也跟着顿塞，李昶的一颗心缩得紧紧的，尴尬的对视许久，他逃命似的转身走开，“我、我头脑发热，乱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哗啦一下出了水，上岸后就裹着浴巾进屋去了，留下已经神情呆滞的晓晨还杵在原地。
天旋地转的感觉，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心跳，就让他没有自知之明一次又怎样呢?
其实他都懂的，李昶的生理反应他都知道，这是一个男人正常的需求。无论是谁，天天住在一起，睡一张床上，时间久了，怎么会没有点小心思，而且，恰好那个人长得不丑，又对他百依百顺，永远以他为先。很难不会产生那样的冲动。
但是晓晨也很清楚，李昶要是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是不会喜欢他，甚至还可能会感到恶心。
他只是一时寂寞，而他恰好在身边罢了。
晓晨想了很久，其实，他不在乎的，如果，李昶需要一个人发泄□□，那么他是愿意的，很愿意成为那个人。
反正，事已至此，不管他怎么做，李昶得知真相后，都会恶心他的……
有了下午的小剧场，两人晚上分床睡的，李昶原本想开两间房，但觉得太浪费。好吧，不装了，就要找这个借口跟晓晨睡同一间房，怎么了？
温泉房地板是热的，铺两张草席，草席上垫了棕垫，再铺上棉被，穿着浴袍睡在上头都不觉得冷，两张草席的距离不算太远，但却让人觉得无法逾越。
山里安静，呼啸的北风吹着树枝，‘咻咻咻’的声音都清晰可闻，空气很清新，有外头下雪的凌冽味道，还有屋内晓晨散发出来的香味，是冰冷的，又是温暖的。
李昶平躺着，搭了一条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睛，浴袍半敞着也没在意，随着浴袍滑落，露出结实的胸膛，上半身随着呼吸而微微起伏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