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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枕边人夺权后 (咸鱼卖花)


  感受着身后贴上来的温度,席寒倾身关了窗, 冷气终于没了,他手按在腰间圈着自己的那双手上低哄着道:“好了,我已经关了,这下可以把我放开了吧?”
  殷言声手松开,他转到面前, 席寒穿的还是那件深灰色的浴袍, 交叉的领口处隐隐可见裸.露出来的胸膛。
  冷白的皮肤,相近与昏暗清晨里石狮子上的那种白, 天青色下衍生的寒凉,没有多少人气。
  平时都不让他头发湿着睡觉的人,在深夜里吹着冷风, 烟酒不离, 这般得不爱惜自己。
  如同镶金嵌玉的一柄刀, 华贵无比,可他能看里面有多少伤痕。
  殷言声垂着眸子解开腰带又重新给他系了一遍, 席寒身上那些烟草酒气冷风汇聚成了一张大网把他罩住,他动作认真, 细细地把他包裹起来,不让他冷风近身。
  小朋友垂着眸子时很好看, 睫毛很长鼻梁挺直,一张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从席寒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锋利眉骨投下的阴影, 有一种冷硬且桀骜的漂亮。
  殷言声系好后这才抬眸,他先是盯着席寒看了几秒,突然侧了侧头,吻住那张带着被酒洇得发深的薄唇。
  先是用舌尖一遍一遍地临摹,再探入其间,动作生涩却是坚定,用着从席寒那学会的接吻技巧试探。
  他很少这般主动,用舌尖顺着另一舌向上滑勾的时候哪怕莽撞都有一些挑.逗的意味,一时之间寂寂,只有唇舌之间的细微的响动撩人神经。
  正是柔情意切的时刻,冰都能化成水,殷言声眸子飞快地滑过一道暗芒,紧接着齿间含住下唇,厮磨一会儿毫无征兆地咬了下去。
  一口,虽然收敛了一些力道,但还是令人心惊。
  唇间有些刺痛,像是被蜂蛰了一口,还有些一点麻,柔情时刻的清醒不过如此。
  殷言声咬了之后就退开,他抬眸看着席寒,并不言语。
  唇上还有些痛,现在延生出一点麻,无论是方才的吻还是现在面前的这个人,给人的感觉都是悸动与野性。
  像是狼崽子一样,知道不是什么纯善无害的羔羊,但露出那种软乎劲的时候还是撩得人心痒痒,有毛茸茸的皮毛也有着利爪与尖牙。
  凶,带着一点软乎的乖,还有着清凌凌的劲,看见了就想上手。
  不可否认,这个样子的小朋友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殷言寒看见席寒蓦地轻笑,接着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倾身向前,身影拢上将他罩住,紧接着就是刚才的那个吻。
  他被逼到墙角,背靠着冰冷的瓷砖,烟草的苦寒将他裹挟住,暗红色的液体由唇舌渡到口中,从舌尖蔓延到整个口腔,酒精的气息几乎要将人淹没。
  强势与侵略感袭来,像是坠入水中,身边的人似是最后一根浮木,情.欲悸动野□□织在一起,铺天盖地的大网将两人一同罩住。
  那一口酒,到最后几乎是两个人分喝了。
  分开的时候都是气息不稳。
  席寒摸了摸殷言声的脸,用指腹擦过他眼尾,轻笑着道:“你知道的,我对你没什么自制力……”
  殷言声闭了闭眼睛,他如今是一身的热汗。
  他吸了几口气,接着慢慢开口:“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不高兴?
  手上的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扔在了地上,还没熄灭,留着一点星火亮光,席寒看着,抬脚踩灭。
  他抱住殷言声,与他一起靠在墙上,慢慢开口:“给你讲个故事吧。”
  “三十年前,有个女孩子在京都上学,碰见了一个男人。”
  “后来她未婚先孕,可能是为了钱、又或者想当做一个筹码,总之她把那个孩子留下了。”
  “她被学校开除,她的父母都是老师,接受不了女儿做出这种事情,后来也不认她了。”
  “她也没嫁给那个男人,到最后什么都没了。”
  席寒轻笑了一声:“小朋友,你说她傻不傻?”
  殷言声没有说话。
  他不傻,他能猜到这个故事里的女人与孩子是谁,他只是有点难受,难受席娇娇经历过这种事情,怪不得他曾说过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联系着曾经的只言片语,也知道封一然与席寒是表兄弟的关系,又听到席寒几次提过姑母与奶奶,心中大概推测席寒后来可能是离开母亲和他父亲一起生活了。
  殷言声用力抱了抱席寒。
  他也曾有过继母,李文娟待他不错,但很难取代生母在心中的地位,那时他在家像是一只孤雁,空落落的无处下脚。
  原来席寒也经历过那些事情。
  殷言声贴在席寒的胸膛上,他用力将人环住,轻声开口:“后来呢?”
  “后来?”席寒挑了挑眉,像是没想到他还会再问下去:“她再婚,又生下了一个孩子,男人待她不错,孩子也懂事乖巧。”
  三言两语道尽平生,三十年往事,皆是不可追。
  殷言声用脸庞在席寒胸膛上蹭了蹭,对于席寒的母亲他不想评价,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结局勉强称得上善终。
  所有人都有了自己的生活。
  殷言声沉默了一会,轻声道:“你要是想看看她,就让我陪着你,要是不想也好,怎么都行。”
  “你高兴了就好。”
  席寒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拥着人,好久都未说话。
  殷言声视线扫过地上,地板上是一地的烟蒂,窗台上放着一瓶酒,里面液体只剩下了一点。
  如今窗子关了,门被打开,卧室里的热气向这里过来,终于不再是像雪洞一样的温度了。
  他把席寒的手捂住,慢慢地捂热:“只是你以后少喝点酒,如果想抽烟的话不要开着窗。”
  那么冷的天,平时穿得厚都抵不住风寒 ,更何况现在。
  席寒抬眼,这回应了一声。
  他反手拉住殷言声的手:“走吧,回去睡觉。”
  躺在柔软的床铺上,席寒将殷言声搂住。
  他手臂照旧环住小朋友的腰,其实那个故事还有后来。
  女人接受了江家姑母的钱,一百万让人把孩子带走,她去了法国。
  后来又有了一个孩子,名字叫尼诺,中法混血的男孩,小时候在海滩走丢,她伤心欲绝,寻觅多年无果,乃至后来精神出现了一些问题。
  他原以为她会锦衣玉食,甩掉了一个包袱后重觅金龟婿,他曾幻想过再见,也许她依旧庸俗虚荣,也许她是哪个人的妻子,他甚至想过她成了哪个人二夫人还有个不把她放在眼里的继子,但都是珠光宝气的。
  哪曾想再见时竟然就在异国他乡的农户家里,她朴素苍老,手上是劳作后的痕迹。
  她的丈夫告诉席寒,他的妻子因为丢失了一个孩子而失智时,席寒觉得近乎荒谬。
  他身居高位,如今足以俯视很多东西,锦衣还乡大抵也不过如此。
  他心胸一点也不宽广,江惠民曾经让他不痛快他便也让江惠民不快活,她把他当做一个物件卖了一样他也记着,十几岁的时候想过要身穿华服站在她面前让她后悔。
  可他那时垂目注视着那个女人时,心中没有丝毫畅快,这么多年了,偶尔还做着一个梦。
  独自在漆黑的楼道里的那个梦。
  心理学上讲他内心深处依旧没有走出幼时的伤痕,他对以往的事依旧耿耿于怀。
  也许真的是这样。
  席寒想,他有她后悔的资本,要是更睚眦必报一些,他大可以站在她面前说‘感谢当初你用一百万卖了我’这种话刺上她一把。
  可是说了又怎样?
  他还是在做梦,黑暗与哭泣、苍白和寂静,梦里的声音一直缠着他,没有丝毫的办法。
  也许真的是耿耿于怀,她已经病了,他过得很好,要是愿意的话让她心理留着一根刺亦不是什么难事,可他自己都不知道怎样让自己释怀,让自己不要再做那个梦。
  席寒又将身边人往自己这边搂了搂,闭了闭眼睛。
  *
  安城的第一场雪落下了,只是簌簌的那种雪,地上没积下白色,反倒踩在上面有点湿滑。
  会议室里公司的管理层开了一场会,气氛还是很凝滞。
  殷言声揉了揉额角:“大家要有什么事吗?要是有的话再说一下,没有的话就可以散了。”
  几个部长面面相觑,最后谁也没说话,这次不是项目单子或是磨人的甲方问题,几乎是遭遇了降维式打击。
  安庆那么大的一个公司,拿捏他们这种小公司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
  几乎是被摁在地上摩擦,毫无还手之力。
  乔飞停了停没有出去,他看着周围几个人都离开后自己坐到殷言声面前,低声道:“殷经理,我们还能撑多久?”
  自从那日安庆过来收购一事不欢而散后,公司被处处针对了,先是合作很久的甲方转头其他公司,再是原本十拿九稳的单子飞了,已经近一个月没有新活了。
  以前大家还时不时的加班,现在转眼就清闲下来了。
  没有新活就没有入账,几十个人的公资还要照发,开销没有减少,这样下去谁撑得住。
  哪怕拿着房子车子抵押借款,又能借多少,锦上添花常有雪中送炭难,就算能借到,借上几百万能打得过安庆?对方那种上市公司,亏损没个几亿退不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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