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没办法欺骗他,尽量委婉道:“影响肯定是有的,不过我相信陆鹤彰能解决。”
“真的吗?钟意你不要骗我,我现在也只能依靠你了。”
“放心,他们都会没事的。”
面对这个无助的小弱受,同样也是受的钟意不得不扛起了担事的大旗。
他们一起商量了不少事,关于陆鹤彰的公司,其实钟意一直都不太了解,他的艺术生头脑注定和这些金融相关的东西无缘,也不太理解陆鹤彰公司的资本是如何运作的。
但他现在唯一确定的一件事就是,陆鹤彰一定遇到了大麻烦。
陆悄捂着脸,心中的愧疚还是怎么也压不下去,那时候自己为帮父亲偷计划书就可以搞垮陆鹤彰救出钟意,却没想到他们俩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虽然这些天,沈培风已经让他吃够了哭、受够了教训,可如果他出事了,陆悄还是没办法原谅自己。
尤其这事还涉及到自己父亲,一边是爱情和友情,一边又是亲情,这要让他怎么平衡?
还好钟意一直都在不厌其烦的安慰他,一直到后半夜,钟意说要先养好精神才有力气面对接下来的事,硬是把他送回了房间。
给别人说道理的时候,钟意说得头头是道,可把陆悄送回去之后,他看着桌子上陆鹤彰还没拿走的半包烟,泪水瞬间就涌了出来。
他挤压了一整天的情绪在此刻喷涌而出,再也忍不住想哭的冲动,双腿发软,坐在地板上哭了起来。
要是陆鹤彰真的出事了......
不会的,他那么厉害,怎么会有事。
这两个念头在钟意脑海里反复盘旋,互相拉扯,扯得他心脏疼得难受。
原来这段时间陆鹤彰一直都背着这么大的压力在陪他,可他却一点都没有看出来,甚至还为陆鹤彰终于有时间陪自己而感到欢喜。
如果陪自己的时间是用他的事业换来的,钟意宁可不要。
他躺回床上,虽然是夏天,可还是觉得被窝里凉得厉害,即使用毯子把自己从头包到脚也无济于事。他知道缺什么,缺那个会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宽阔而紧实的胸膛。
还有那双有力的手臂,钟意已经习惯把脸贴在上面入睡了。
可是今晚,陪着他的只有窗外寂寥的月色,叫他想起了那些年,陆鹤彰不在家的夜晚,自己总是失眠,要到后半夜才能勉强睡着。
虽然那时候也从没有什么接触,可只要陆鹤彰在家,他就感觉安心,就能睡个安稳的好觉。
原来他对陆鹤彰的依恋已经到达了疯魔的地步了。
钟意坐到床边,拿起陆鹤彰没抽完的半包烟,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
他既担心又怨恨陆鹤彰,为什么遇到事的时候不想着带着他一起共度难关,反而把自己关在里面,自己一个人去应对。
根本就没有把他当做伴侣!
钟意抽完了一根又一根,怀着泄愤的心思,发疯一般想着,陆鹤彰不是喜欢管我吗?不是不喜欢我抽烟吗?我现在就要抽一晚上烟,看他还管不管了。
可是烟抽尽了,偌大的房间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人会来抽走嘴里的烟,换上一个吻。
烟盒空了,钟意的心也空了。
第72章 久得好像几百年
一连半个月,钟意和陆悄活动范围被限制在度假村里,接受不到陆鹤彰那边的任何消息。
他试图联系小陈,甚至还有陆鹤彰的司机,无一例外,都没有回复。
陆鹤彰身边的人一向忠诚,只要是他的命令就不可能不遵守,他想让谁联系不到自己,恐怕那人走遍天涯海角都找不到他。
钟意每天都守在电视机前,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拿着平板,不断地刷新新闻,生怕错过任何一点点和陆鹤彰有关的消息。和陆鹤彰失联的日子里,他只能通过新闻媒体捕捉一点点蛛丝马迹。
但陆鹤彰向来行事低调,钟意从新闻里看不到他,也不知道是该难过一点他的消息都接受不到,还是该庆幸他没出什么大事。
守在门口的那些警卫更是什么都不知道,钟意试探过好几次,得知他们也是很久没有接受到陆鹤彰的消息了。
钟意痛苦地捂住脸,在心中怒喊:陆鹤彰,你他妈的到底在干什么啊!
陆悄也是同样,每天吃不下睡不着,本就瘦削的身体又消瘦了一圏,幸好还有钟意在,两个人可以互相安慰,不至于孤立无援。
终于,在第十六天,有人来了。
警卫敲门告诉他有人来访的时候,钟意还心脏漏跳了一拍,但他很快想到,如果来的人是陆鹤彰,怎么可能不第一时间冲进来抱住他,还找人通传?
钟意定了定心神,跟着警卫一起往外走,看到立在门外的那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你来干什么?”
“小意,爸爸是来救你的啊!”
面前这个露出一脸担忧的人,正是钟林深。
钟意不懂他的话,冷声道:“我在这里玩得好好的,为什么要你来救我?”
钟林深说:“别骗爸爸了,爸爸知道你被陆鹤彰软禁在这里,是特地来带你出去的。听话,我刚刚买通了这里的警卫,他们会放你走的。跟爸爸回家,以后不用跟这种可怕的人在一起了。”
他说的话钟意都没怎么没听进去,唯有一句:买通了这里的警卫。
钟意抬头看了看立在一遍,神情依然庄严肃穆的警卫,买通他们几个人,怎么可能?
要是他们有这么好买通,钟意第一天就逃出去找陆鹤彰了。
但现在钟林深口口声声说要带钟意走,旁边的警卫似乎又没有任何要阻拦的意思,倒叫钟意有点看不懂了。
他还是摇头,冷淡地道:“我没有被陆鹤彰软禁在这里,我是自己自愿留在这等他回来的。”
钟林深忽然冷笑了一声。
“等他回来?你确定自己还能等到吗?”
钟意眼眶立刻就红了,不可置信道:“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钟意,爸爸知道你之前是鬼迷心窍,被陆鹤彰洗脑了才会这么忤逆我,爸爸不怪你,反正现在陆鹤彰也快倒台了,你乖乖跟我回家,中间这三年,爸爸会想办法弥补你的。”
他说着话,手也无比自然地要去摸钟意的脸,却被他带着厌恶的神情躲开了。
他皎牙道:“你觉得我是条小狗吗?你不想养的时候就丢给别人,想养了又要回来?”
“钟意你怎么就不理解爸爸的苦衷呢!”
“我理解个狗屁!!!”
钟意哪还有平时那副乖顺的样子,现在的他就像只被惹恼了的狮子,只碍于对方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不能真的做什么。
他把自己心头的怒气一压再压,猜想到陆鹤彰突然失联多少和他有点关系,又问他:“你告诉我,陆鹤彰到底在哪里,你对他做什么了?”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你觉得我把你当条小狗,难道陆鹤彰就不是?陆鹤彰就给你关心和尊重了?现在爸爸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可以让你脱离他,你怎么非要这么犟呢!?”
钟林深越说,钟意就越是克制不住想动手的冲动,他极力压制着暴怒,又问了一遍:“陆鹤彰到底怎么样了!?”
钟林深那副慈父的样子终于装不下去了。
他冷下了脸,阴沉道:“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儿子,心甘情愿当别人的玩物。”
要不是找了好几个情人,发现自己怎么也生不出儿子,怕自己没有接班人,他才不会费尽心思想把钟意接回来。
他道:“既然你对陆鹤彰那么痴心,那你就慢慢等着吧,等他回来接你。”
钟林深没有再说什么,丢下这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就走了。
钟意过了好一会儿才从极度的愤怒中走出来,慢慢冷静下来思考。
钟林深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来找他?如果他真的在做对陆鹤彰不利的事情,等到事成之后再接他回家不是更好吗?
他并非托大,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要对付陆鹤彰,他算是一张底牌。
钟林深来找他,就说明急于要亮出底牌,借着自己来要挟陆鹤彰。
那不是更能说明,陆鹤彰现在一句占了优势,把钟林深逼急了吗?
他越想越是这个道理,还好刚刚没有因为急着出去见陆鹤彰就跟着钟林深走,否则还不知道自己会给陆鹤彰添多少麻烦。
这件事之后,钟意平静了许多,不再像之前一样每天每夜地给陆鹤彰发消息留言。
他只在睡前发过去了一条消息:
【不管要多久,为我等你。】
看到消息的陆鹤彰,靠坐在办公椅上,合目沉思了片刻。
他没有让自己的男孩失望。
他以最快速度了结了整件事情,以雷霆般处理了所有涉事人员,然后疯一样地飞奔回度假村。
陆鹤彰推幵木门的瞬间,钟意早就听到他的脚步声,一脑袋扎进了他怀里。
两个人像饿了几天的野兽一样,失去理智地搂抱着对方,在对方唇上啃皎,嘴里渐渐泛出了血腥味,可谁都不愿意放。
十几天的时间,对于两颗互相牵挂的心脏,久得好像过了几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