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鹤彰轻轻一附身,在他嘴唇上留下了一个极其克制的吻。
钟意还没反应过来,听到了他如月色一般温柔的声音,“不管你喜欢的人是谁,我对他说声抱歉,提前预支了一个本来属于他的吻。”
但陆鹤彰看着钟意湿漉漉的眼睛,没忍住,又预支了一个吻。
钟意的嘴唇味道实在太好,又软又甜,让人尝试一次就上瘾。
他牵起钟意的手,嘴唇贴在他手背上,带着一种绝望的虔诚,“可是我怎么敢拥有你,你又不是我的私有资产。”
投资得更多,到最后也只会亏损更多而已。
他就像一头饿到眼睛冒绿光的狼,看着精品柜里摆着的A5级和牛,只敢贪婪地嗅闻他的气息,却不敢靠近。
第54章 钟意和那个男孩
可钟意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难受得哼唧。
他感觉自己像被一只大型犬类压在了身下,手脚都动弹不得。
感受到他的挣扎,该“大型犬”抓住了他不安分乱动的双手,低声道:“乖一点,再让我抱一会儿。”等钟意酒醒了,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能再抱到他的机会。
钟意鸣咽道:“我不要你抱!不准碰我!”
“乖,就让我抱这一次,”陆鹤彰亲了亲他的额头,“抱够了把你送回去。”
钟意被诱哄着摸了个遍,陆鹤彰看时间差不多了,像没事人一样把他送回了房间。
陆鹤彰挡在房间门口,还是有点舍不得走。
他帮钟意脱了鞋,现在正昏昏沉沉地躺在被窝里,好像现在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反抗。
可他不想犯下无法弥补的错误。
钟意现在心里已经有另外一个男人的存在了,他如果真的做了那种事,钟意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门被轻轻关上,走廊里彻夜都回响着皮鞋踏过地毯的细微动静。
第二天,钟意早早的就醒了,昨晚暍得太多,现在头都还有点疼。
今天中午吃过饭就要动身回学校了,钟意拿起手机想看时间,先弹出来了陆鹤彰的消息:【公司的事务耽误了好几天,我先回去处理,你到家了发消息给我。】
是的,陆鹤彰天不亮就先开车走了。
处理事务不是假的,但不知该怎么泰然地和钟意相处也是真的。
他开了六个小时的车,直奔公司,不过出乎他意料,进了自己办公室之后他发现桌子上的公文全部都已经批复好了,而且全部按照时间顺序堆放整齐。
他问小陈:“这些是你做的?”
小陈诚惶诚恐地道:“我哪敢私自做主这些事,这些都是沈总做的。”
沈培风,现在应该叫沈总经理了,这几天公司的事都是他在管。
陆鹤彰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他这次出门除了陪钟意,其实还有个目的就是观察沈培风的能力,现在看来他能力的确不错,离开公司四天居然还没有乱套,一切都井井有条的。
六月结束,钟意进入了整个学期最忙碌的考试周,而陆鹤彰的生意也到了旺季,两个人忙起来正好避免了见面的尴尬。
但是......忙并不能解决一切,比如陆鹤彰就已经好几次在文件上签字的时候出现重大失误。
下属看着那文件上的名字,疑惑,却不敢问。
还是陆鹤彰自己先反应过来,他名字笔画复杂,但刚刚签字的时候他似乎没几笔就签完了,拿过文件一看--
他居然签上了钟意的名字!
下属尴尬地笑着,重新去打印了一份给他签。
陆鹤彰突然意识到有些事并不是刻意忽视就不会发生,就比如夏天到来一定会有蝉鸣,就比如人到了年龄就会长出第一根白发,再比如......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下属拿了签好字的文件刚走,后脚小陈就进来报告:“总裁,陆权先生刚刚致电给您,邀请您今晚共进晚餐?”
“陆权?”
陆鹤彰停下手中的笔,把这个名字在嘴里念了三遍,带着恨意的。
虽然钟意的事是他自己主观上做了决定,但陆权作为那个提出建议的人,不可避免的就被陆鹤彰恨上了。再加上他是陆家的人,陆鹤彰对他本来就没什么好印象。
但陆鹤彰还是决定要去见他这一面,想看看他这次又打算说点什么。
晚上八点,陆鹤彰准时在约定好的餐厅现身。
进了包间他才发现,不止陆权,钟林深也在,毫无疑问这两个人肯定是为了钟意的事来的。
陆鹤彰向来坚定,看准的东西一定要得到手,但在钟意身上他却犹豫起来。
他坐下,陆权和钟林深还是像以往一样毕恭毕敬地给他端酒倒茶,陆鹤彰不想和他们再周旋,幵门见山地问:“找我有什么事,直说。”
钟林深谄媚地笑了一声,“陆爷看您见外的,没事难道还不能请您吃饭了?”
陆权一听就知道他这话说得不好,暗示性地敲了敲酒杯,果然陆鹤彰冷哼一声,“我没有时间和你们沟通感情,我们之间更没有沟通感情的必要,如果你们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陆权立刻拉住他,“陆爷!陆爷!您先别走,我和林深确实有很重要的事要拜托您。”
陆鹤彰不耐烦地坐回去,把面前的刀叉往远处扔,碰擦出了不小的声响。
钟林深就差要跪下了,他支吾道:“陆爷您先别生气,我知道您忙,不该打扰您,但是我实在是太想念儿子了。”
又是这套说辞,陆鹤彰心里一阵一阵鬼火冒。
本来他就因为钟意的事烦闷不已,钟林深还偏偏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往他枪口上撞。
陆权这个人精一眼就看出陆鹤彰的怒意,心里猜想一定是钟意那小子最近不老实,心中把握也就多了几分。
他以局外人的角度劝说道:“陆爷,我这个做叔叔的也好久没见到钟意了,不如让我们见一见,我也好好劝劝他,让他听话,别再惹您生气。”
他自以为聪明,实际上却一句话都没说到点上,钟意哪里是不听话,他是太听话了,陆鹤彰让他放弃他就在真的放弃得彻彻底底,转眼就喜欢上了别人。
陆鹤彰现在觉得好像全世界都在和他作对,都想把钟意从他身边夺走。
可是钟意本来就不是他的所有物。
他从别人手里夺来了一个宝物,保管了它三年,自以为可以理所应当地拥有它,可实际上那是不合法资产,始终都是要还回去的。
就是这个认知,让他看到宝物的原主人就心烦意乱。
陆鹤彰又一次摔杯离幵,但陆权却得意一笑,对钟林深说:“林深,这事快成了。”
钟林深诧异道:“看陆鹤彰这个反应,我连提一下钟意都生气成这样,他怎么可能会把钟意还回来?”
陆权却道:“不要只看表面,我了解陆鹤彰这个人,他的东西必须要自己彻底厌弃了、不想要了才会松手,否则你越逼他就会抓得越紧,现在他这样明显就是已经烦了钟意了,只要再多提几次,他一定会把钟意还回来。”
钟林深虽然对他的话持着怀疑的态度,却又不得不抱有一丝希望。
陆鹤彰确实已经动摇了,却不是陆权说的那个原因,他是在想,钟意是不是回到自己的原生家庭才更好。
钟意只要在他面前一天,某些念头就会止不住的疯长,可他好不容易让钟意放弃,不能又让他拾起希望。
他觉得自己该问问钟意的意见。
下午五点,是钟意放学的时间,校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车,而陆鹤彰就坐在后座静静地等着。
他揉搓着手指,状似不甚在意地问:“他出来了吗?”
虽然已经被问了四次了,司机还是尽职尽责地四处看看,说:“没有。”
还没出来,这是干什么去了?
终于,在陆鹤彰快要问第五次的时候,司机向后摆手,“陆总!少爷他出来了。”
陆鹤彰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格外显眼的男孩,背着个斜挎包,清爽又帅气。
他刚要打开车门下车,迈出去的脚又硬生生收了回去。
他看到钟意回头,原本还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染上了笑意,走过来的那个人也自然而然地搭上了他的肩。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彼此又是相视一笑,肩并肩地往校门外面走。
车外是一片活泼生动的景象,车内的气压却越来越低。
眼睁睁看着钟意和那男孩上了车,司机察觉出陆鹤彰情绪不对劲,试探着门道:“要跟上去吗?”
陆鹤彰闭上眼,说:“算了,回公司吧。”
司机说了声“好的”,刚把车启动,又听身后传来了一个字:“跟。”
得感谢自己听力好,不然就得被辞了。
司机立刻开车跟上,陆鹤彰的车比他们坐的车好的多,得时刻压着速度,不然一个不留神就超过去了。幸好没跟多久,前面的车在一家花店门口停下了,陆鹤彰也命令司机在隔着一个路口的地方停下。
他看到钟意和那个男孩走进了花店里,里面的工作人员立刻出来热情迎接,这应该就是钟意自己开的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