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的嗓音变得阴沉沉的,一只手搭在他的脖颈:“江栩~”
江栩用手反握住他的手:“你要死吗?别吓我。”
谢淮的力气加大了些,把他按到石壁上,扼住他脖子的力气不大,在一片黑暗中,有种阴森的感觉。
江栩下意识地抬脚踢他,被谢淮用腿别住他的腿。
两人来来回回几下,原本只是玩闹的动作越来越重,江栩被压在石壁上,单手折到身后,脖颈被谢淮握在手里。
谢淮的手很大,相比之下,江栩的脖颈挺细的。
江栩喉咙滑动:“行了,别闹了。你肩膀全好了?我让着你来着,没用劲。”
“那,承让了。”谢淮放开手。
在他放手的一刹那,江栩反扑过去,用胳膊肘勒住谢淮的脖子,另一只手去抓他的手,企图把谢淮禁锢住。
江栩的手反被谢淮再次捉住,谢淮按住他的后脖颈,把他按在墙壁上,墙壁有些湿,凹凸不平的。
谢淮胸腔震动,笑着说:“江同学,不讲究啊,为什么偷袭我?”
“兵不厌诈,谁偷袭你了?我是正当防卫。”
谢淮失笑:“我做什么了,你就正当防卫?”
江栩:“你还没来得及做,我劝你赶紧放开爸爸,否则一会我反扑,有你受的。”
谢淮拇指摩擦着江栩的后颈,江栩细腻的皮肤,只是这个强度的接触,一会出去免不了整出几道红印子,好像他真对人家怎么样了似的。
谢淮提议:“我们讲和,好不好?”
江栩:“你先放开我。”
“这回不闹了?”
“放开。”
谢淮一松手,江栩立刻张牙舞爪地冲了过去。
刚刚是他没注意,这次一定可以把谢淮制住。
按理说,他的动作应该跟谢淮没有这么大的差别,但江栩忽视了一件事,他身上还有谢淮的标记,对方稍微一点信息素就可以控制他的行为。
他们在这么近的距离,进行这么激烈的动作,即使是谢淮,也免不了泄露一点点的信息素。
只要这么一点点,江栩敏锐地闻到了,本来他可以把谢淮控制住的,关键时候,手忽然没了那么大的力气,再次被攥住了手腕。
谢淮仅仅用了一只手,抓住了他的两只手腕。
谢淮从后面压着他,把他抵在墙上,嗓音蕴着笑:“江同学,你又耍赖?”
江栩头皮发麻:“快点放开我。”
“叫声哥哥,再保证不乱动了,我就放开你。”
“叫你大爷。”
“那么,你可别怪我了。”谢淮曲起一根手指,轻碰江栩的腰际。
江栩的腰上有痒痒肉,别人一碰就受不了,他剧烈地扭动身体,躲避那种酥麻,他几乎无法发出完整的声音:“别、别弄我。”
本来谢淮没存任何心思,直到听见江栩的声音,微喘着气像撒娇一样的求饶,他感到心脏瞬间鼓起来了,扑通扑通的。
谢淮松开手退到一边,努力调节自己的心跳。
江栩怎能咽下这口气?这次他肯定饶不了谢淮,他伸手在谢淮身上抓了两下痒痒:“看我怎么弄你!”
谢淮捉住他的手,嗓音微哑:“别闹,我没有痒痒肉。”
江栩反手把谢淮按在墙壁上:“那你刚刚捉弄我怎么算?”
谢淮的声音好像刻意压抑着什么:“你想怎么样?”
江栩脱口而出:“你让我咬一口,你咬的我现在还不舒服呢,然后我也给你带一个阻隔贴?”
谢淮不禁好笑:“我跟你带一种,你怕别人不知道是你咬的?”
江栩兴奋上了头:“那我咬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今天谢淮穿的是一件黑色的T恤,江栩想也不想把他的衣领往下扯,一口咬在他的锁骨上面。
牙齿磕在了骨头上。
谢淮脑子几乎空白了,忘记了反抗,身上的第一反应,火辣辣的不只是疼,而是一种说不清的刺激。
“唔……谢淮你怎么这么硬?”江栩牙齿发木。有趣的是他能感到谢淮在微微颤抖。
江栩好像被打了兴奋剂,谢淮不怕挠痒痒,他怕被咬,江栩没有放开,嘴巴换了一个位置,又嘬了一口。
第三十一章
一股电流顺着谢淮脊椎袭击了他整个身体,余韵过后,他慢慢推开江栩。
周围安静了一刻,江栩的头脑也冷静下来,跟别人动手,他什么时候吃过亏,今天受制于人才会被冲昏了头脑。
现在冷静下来,他这么胡乱咬人的确不太好:“谢淮,你疼了。”
“恩。”谢淮的声音有些含糊。
“一会儿出去我给你看看,大不了我让你咬回来,行不行?”
谢淮:“不用。”
江栩伸手拉住他的手,语气软了下来:“不闹了,行不行?”
谢淮握住他的手,声音沉沉:“行。”
两人闷声不吭地往前走,忽然从旁边出来一个白色鬼影,江栩:“什么!”他大叫了一声,本能地往旁边躲,刚好扑进了谢淮的怀里。
白色的鬼摇头晃脑地支着獠牙,对着江栩冲过来。
江栩拉着谢淮的胳膊一路向前跑,前面不远处就是出口,闪着明亮的光:“谢淮,快点跑,他来了,快点跑!”
两人交握的手发着汗,谁也没松开,洞口距离越来越近,江栩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出去。
出了洞口,外面是个简单的平台,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木。
灌木丛又矮又茂密,天边挂着一抹斜阳。光辉照在石头上,落在树梢上,晕染出一片火红。
江栩拽着谢淮靠在石头上大口喘气。
谢淮垂着眼睑,靠在石头旁边的灌木上,半边面孔在余辉的阴影中,神色看不清楚。
他五官利落,深黑的眼眸好像黑曜石一样,头发也是乌黑的。
火红的余晖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带着一种高不可攀的疏离。
他的嘴唇薄薄的,看上去很冷淡。跑了这么远谢淮脸没红气也没喘。
江栩慢慢走进他,对上他深黑仿佛磁石一般的眼睛:“我看看你,破皮了没有。”
谢淮眼神定格在江栩因为运动而微红的脸上:“别看了,我没什么,以后别胡闹了。”
“到底是谁胡闹的?”明明是他先挠痒痒的。
江栩动作轻柔地把谢淮的领口往下拉,锁骨上有个红色的牙印,磕破了一点皮。至于旁边的一块儿,就有点儿奇怪了,暗红色的印记,惹人遐思。
谢淮的目光也看到了江栩的脖子跟手腕,当时嬉闹的时候没觉得用力,这么一看,江栩皮肤白也有一个弊端,简直像个瓷娃娃,一捏就出个红印子。
脖颈,手腕有些发红,红得刺眼。好像被特别虐待了一样。
谢淮眼底的那抹光越来越炽热,他强迫自己移开眼睛:“我们下山吧,一会儿他们要找我们了。”
斜阳终于躲到了地平线之下,留下一片灰白的光,幽幽照到并肩下去的两个身影,踉踉跄跄,偶尔肩膀互相磨蹭,夹杂着欢声细语。
*
回到家,谢淮脱下衣服,打开淋雨,冷水浇灌而下喷在他身上,锁骨的小破口有一点点蛰的感觉,不疼,却仍然发烫。
他拿起笔,展开天蓝色的本子,用与他自己完全不同的字迹写着:他去了鬼屋,射中了靶心。
床上静静躺着一个白色的兔子,他们一起赢来的,这只兔子不是最大的那一只,好在全身雪白跟某人一样。
正想到谁,那人就来了微信消息。
江栩拍了个图片过来:
一道数学题:顶点坐标为(0,2),间距为6的椭圆形方程为……
谢淮耐心地给他讲解这道题,江栩听的很认真,甚至举一反三问了他相关问题。
江栩发来一条语音,声音轻快:“难怪你能考年级第一,你真聪明。”
谢淮垂着眼睫,手指按住语音键:“你学你也很聪明。”
“当然,不过我好久没学了,估计现在想学也晚了。”
谢淮:“只要你想学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你教我?”
“嗯。”
“最基本的也行?”
“从基础开始。”
“如果我问的题特别简单,你会不会笑?”
谢淮:“我尽量忍。”
江栩的笑声传过来:“哈哈,你可要忍住啊。”
江栩:把你银行卡号给我,之前你垫付的医药费打给你。
谢淮一怔:你不是财政危机吗?
江栩: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要小瞧本少爷。
江栩知道他基础弱,他也不是为了多赢点零花钱,可能宣歌感染了他,也可能是今天射击得到了周围人的认可,让他油然而生想要获得更多。
抑或是这次情热期度过的异常顺利,剥开了遮住他两年的乌云,他终于见到了太阳。
他无需再独自一人隐忍到发抖,他不用因为难耐地彻夜难眠而头脑发胀。
让他重新升起希望,以往被他丢弃的爱好可以重拾。
由于没人在意而抛下的学业,或许也可以重新出发。
这样心脏涨涨的感觉,或许叫做……希望。
江栩:我知道我很离谱,我想试一试看还能不能学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