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承明都已经站起来了,可到底离孟和玉还有半米距离,未能及时制止那个男人的猥琐之举。
好在孟和玉反应也很快,未及那男人开始揉搓,整个已经惊弓之鸟一样竖直了身,打掉了那杆枯干的手臂,口里厉声诘问:“你干什么!”
男人不慌不忙,还打了个口哨:“这裤子裁得可真不错,把你包得这么翘——还是你这骚娃娃,屁股本来就这么翘?”
孟和玉咬着牙。
其实这事情已是第二次发生了,上一回对着那客人的贼眉鼠眼,孟和玉差点一拳招呼上去,是正巧经过的经理及时制住了他。
后来经理沉声跟他交代,说给人摸一摸又不会掉块肉,真被人做了过分的事,也不能动手,得跟上头说,上头会处理。
孟和玉一道呼吸深入浅出,扭头就走。
这一切发生得很突然。酒桌上由耳语汇聚而成的气流还在游动,游至钟承明耳里,叫他很想直接过去把那桌人掀翻。
钟承明很久没有这么暴躁了。他应该是理性的,无情的,强大的,而愤怒属于无能者。
他的情绪起伏很久没有这样夸张了。钟承明低头看了看表,原来他在这里已经坐了快两个小时——这不应当,他本来以为在这种地方他一秒都不能多呆。
可为什么只是单单看着孟和玉,他一个社交障碍,就在这一带最有名最热闹的酒吧里,呆了近两个小时。
隔壁桌还在满嘴油荤。谣言蜂起,嗡嗡嘤嘤。
钟承明再也坐不下去,结了账以后就直接离开了。
对于孟和玉,钟承明还是没有一个确切的定论。他是在Instinct获得了许多料,说孟和玉是被包养的,说孟和玉是来猎艳的,但这些都只是一面之词,难辨真伪的只言片语。
可有一点钟承明能确定,他跟孟和玉绝对无法再回到相安无事的关系里。
他现在看孟和玉,就像看一团谜,解与不解都是危险,而且没有必要,孟和玉又不是他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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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钟承明的梦是大暑天,一粒白极的太阳高高悬挂于天的正中,放眼万里无云,于是阳光直冲冲地杀向人间。
短短几步路孟和玉被炙晒得头皮直跳,脑袋都膨胀起来,等他进了钟家的门,第一句话就是求钟承明快开空调:“你这梦里还能有酷暑天啊!”
钟承明说:“空调坏了。”
孟和玉如闻死刑:“还带这样玩的吗?!我不管!快放我离开这里!”
他说着就要一头朝门框撞去,给钟承明及时拉了回来:“冰箱里有刨冰。”
孟和玉眨眨眼,继而“哇”了一声,一个箭步朝厨房冲去。
风扇嗡嗡嗡地转,孟和玉整个人趴在瓷砖地板上,一边取冷一边吃刨冰。
要说他最不喜欢什么季节,那肯定是夏天。他的身子耐寒不耐热,一到夏天就恨不得永远都呆在空调房里。
钟承明却好像无事发生,一脸泰然自若。孟和玉抬起头看了沙发上的钟承明一眼,直接将心里想的说了出来:“你难不成真是座冰山啊?这天这么热,你能不能有点正常人的反应。”
他现在跟钟承明已经很熟悉了,能随口插科打诨,说着说着还挪上前去,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臂:“钟承明,你明明也很热嘛,怎么做到无动于衷的?”
“心静。”钟承明拿开了他的手,孟和玉的手跟着了火似的,烫死了。
真有这么热吗?钟承明想。
那边孟和玉就证明给他看真有这么热,一边念叨着太热了太热了,一边扶着沙发坐起了身,问:“我能不能把衣服脱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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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崽的PP岂是别人能摸的!
(所以赶紧给钟哥补点福利)
第22章 小孟宝贝,哥哥我回来啦!
钟承明定定地看着孟和玉,心里将这句话逐字逐字拆开,思考孟和玉的意思,是不是他理解的意思。
把衣服脱了?
“我快要熟了,”孟和玉抱怨着,两只手已经交叉着揪住了衣角,“不管了,我衣服都湿得能拧出水来,不能再穿了。”
“等——”
就是他理解的意思。钟承明话都没说完,只觉眼前一白,孟和玉已经将上衣拨了,随手扔到了一旁。
于是钟承明眼前一具裸裎袒裼的年轻肉躯,大片大片的肌肤再无遮掩,像一望无际的雪地,又白又干净,纯洁而神圣,如今就袒露在钟承明眼下,可信手取得。
孟和玉有一截柔软腰肢,两侧曼妙曲线自他胁下一道延展,在肚脐平行处往内一凹,转折却又不失劲道。
钟承明看着孟和玉转腰去取刨冰,那一霎腰线起伏,要杀人于无形。
孟和玉取过刨冰以后就平躺下,将兜着刨冰的水晶小碗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而后闭上眼,一声舒适的长叹。
那一声叹妖妖调调,钻入钟承明的耳道,叫他猛地清醒过来,厉声呵斥:“做什么?!把衣服穿上!”
其实钟承明也知男人赤膊是很正常的事,但不知为何就是见不得孟和玉在他面前这样做。
孟和玉睁开眼,无辜地看向钟承明,几乎是哀求了:“求你了,我真的好热,我这个人什么都不怕,就怕热,你看——”
孟和玉稍稍挪了挪身子,这才躺了几秒不到,瓷砖地都沾上了他的热雾。
钟承明心乱如麻,看孟和玉这是誓死不降的架势,只好他不退我退,直接站起身离开。
“好奇怪……”孟和玉仰起头看钟承明离开的背影,不由嗫嚅道,“不就脱个衣服嘛……”
钟承明去了书房避难,两人姑且相安无事,直到西斜的阳光透过窗玻璃映了进来。
今晚本来就是大暑天,就算钟承明比孟和玉耐热,也受不了太阳光的直接照射。他打算去厨房里待着,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厨房的方位是能避开这个时间段的太阳的。
走往厨房的路上他又经过了客厅,这回孟和玉不必忌惮四下有人,连牛仔裤都脱了,周身只剩一条裤衩,四肢大张地躺在地上。
钟承明眼皮一跳。
眼皮跳完心也跳,一击一击狠狠地擂动着胸膛。
孟和玉没有睡着,在梦里他无法再次入睡。他只是垂着眼睛,昏昏沉沉的模样,一摊神思全晕开。
太阳在落山,在客厅的卡特兰叶边抹上残红。昏暗的暮色不足以照亮一切,桃木花几发出幽暗的光。通往庭院的玻璃门则大大敞开,接来最后一束日光,照到孟和玉身上。
于是钟承明就看见,夕阳在孟和玉洁白的肌肤上流动,宛若化掉的黄金,一寸一寸,都闪灼着欲望的光焰。
神圣,而又淫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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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承明醒来以后的第一件事,是先去洗个冷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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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和玉醒来以后则是先去吃刨冰,上网搜到最近的一间刨冰店,就乐呵呵地趿拉着一对人字拖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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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承明一整天都过得心烦意燥。
醒来以后他的确会将梦的大部分内容都忘却,但这到底是他的梦,对比较鲜明的记忆点,他还是存有印象的,而这鲜明的记忆点显然包括袒露着大片肌肤、躺在夕阳之中的孟和玉。
钟承明是个冷淡的人,他一度以为此处的冷淡也包含那方面。
不是说他硬件出了问题,而是他大脑里压根就没有那种心思。他不喜欢跟人产生肢体接触,又怎么可能和人发生关系。那种跟人交缠的画面,即便是想一想钟承明都无法忍受。
这样的他,竟然发起了春梦。
这样说也不准确,毕竟梦里那个人连赤身裸体都不算,最重要的布料还老老实实地穿在身上,而他们两个也没有发生过任何越界的接触。
张老师跟他分析过,他排斥被人碰他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他的选择性洁癖。他选择认为别人都是脏的,自然就不容许别人接触他。
但梦里那个人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不属于“别人”这一范畴,他当然不认为他污秽,会处处藏污纳垢。
可是钟承明还是不能接受事实,即便那个人很干净又如何?
他对着自己幻想出来的人起了反应,听起来多可笑又愚蠢。
满心躁意的钟承明脸更黑,学生们见了他都不敢多说一句话。等到下班路上又经过Instinct,钟承明心里更是烧起了一团火。
停了车以后他去海边吹了会儿傍晚的风,才堪堪平息了怒意。
可很快,这把怒火又重烧了起来。
钟承明从海边回来时,看见家楼下的电梯大堂里候着个男人,个不高,一身球衣短裤的运动装扮,白色的球袜高高拉起至膝下,蹬着一对时下最新款的球鞋。
头上还装模作样套了条深蓝色发带,钟承明走到他身旁的时候,他正在打电话:“今晚?今晚不行。”
天海合的住户很少,大堂里一向安静,因此即便钟承明不想,也能清楚听到通话那端的声音:“可别啊白少!我这里又新来了几个人,长得全都他妈标致极了!真不来?”
“不了,”这个白少抬头看了看电梯显示屏,“今晚要留给我的小情人。”
“哟呵!白少什么时候养了个小情人,哥几个怎么都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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