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被烧的面目全非,乌漆麻黑的,什么都看不出来了。边行风蹲在地上翻找到了一些残存的衣物碎片,借此判断出了两人的性别。
炕上躺着的是女尸,柜子旁边靠着的是一具男尸,身份推测就是孙莉莉和张大海。
边行风站起来轻叹了口气,没有目击证人,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又是一桩难缠的案子。
“凶手是先杀人后又放火烧尸的,凶器应该就是这个东西。”
程渡从外屋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细长像黑铁棍似的东西,是他刚才从锅底下扒拉出来的。
边行风接过来看了一眼道:“这是火钩子,通火灶用的,农村里家家户户都有。”
火钩子也被烧的黑不溜秋,边行风捏在手里仔细看了看,不解道:“你怎么判定它是凶器的?”
“你过来看。”
程渡先走到炕边上,伸手指了指女焦尸的咽喉处,逐一分析:“你看她死时的姿势,是仰着头嘴巴大张,双臂微微向上屈,应该是想要去捂自己脖子上的伤口,但是还没来得及就断气了。人在受伤时会下意识反应去做出保护自己的动作。”
“就好比别人扇了你一巴掌,你会下意识去捂脸,这是同一个道理。她的脖子上被刺了个窟窿,伤口直径的大小与这个火钩子很吻合。”
程渡边说着,边拿火钩子比量了一下,又走到男尸旁边蹲下,继续道:“他应该是被这个火钩子捅穿了肚子失血过多死的,他原本应该也在床上,遭到突然袭击后挣扎反抗,最终死在了柜子旁边,他的左手临死前还搁置在肚子旁。”
程渡说完站起来回过头去看边行风,见边行风正听得认真,尴尬地扫了下鼻尖道:“那个……我不是专业的法医,都是自己推断的,还要要请法医来验一下具体死因和死亡时间的。”
边行风略挑了下眉,倒是没说出什么扫兴的话来。刚才程渡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一边分析一边在脑海里还原案发现场似的。
边行风约莫着,程渡心里已经开始在给凶手画像了。
这所谓的天赋,确实令人羡慕。
“我先通知当地派出所来抬走尸体保护现场,估计赵寒已经在路上了,明天能到。”
大年初二,边行风一个电话打过去,派出所又匆匆赶来抬回去了两具尸体。
当地民警小郑都快哭了,找机会给边行风递烟,打听这三具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别问那么多,三天之后你多带点人来,进村接应我们。”不知道为什么,边行风心里隐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行,有事随时打电话招呼我。”
小郑和另外两个同事将尸体抬到车上拉走,等明天市里来法医一块检查。
边行风和程渡没闲着,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柳大仙家里。
柳大仙正在院子里骂他们家那头驴,嫌驴太懒,又嫌驴瘦卖也卖不出个好价钱,站在雪地里骂骂咧咧老半天。
边行风和程渡突然来,吓了他一跳。
“你们两个煞星咋来了?!”
柳大仙看见两人就气不打一处来,挥着扫把驱赶:“俩小瘪犊子赶紧滚,滚出去!”
边行风手疾眼快,攥住柳大仙的扫把甩到一边,亮出证件来:“看仔细了,警察!”
柳大仙捏着扫把,动作停在半空中,瞪着边行风的警官证愣了几秒,紧接着一下子倒在地上,开始抽搐起来。
“嗝……”
柳大仙身体蜷缩着,手呈鸡爪状哆嗦起来,口歪眼斜,跟抽了羊癫疯似的。
“别装了柳大仙,起来吧,有事找你。”
程渡蹲下身子朝着柳大仙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来,“再装可就真的把你抓起来了。”
柳大仙吓得赶紧坐起来,哭喊冤枉道:“警察同志啊,我可没买假药骗人钱,那方子都是祖传的,真的是祖传的!”
“行了,现在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程渡将这不停哆嗦的老头拽起来,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柳大仙听着听着,细眯成缝的小眼睛逐渐睁大,连连点头称是。
第48章 第 48 章
夕阳西下,一阵狂风席卷而来,满天的雪花成群飞舞。在接近零下三十度的低温里,边行风和程渡冻得嘴唇青紫,踩着厚实的积雪艰难前行。
等回到边大丽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你俩咋才回来呢?俺去给你俩热口饭去。”
边大丽烧火热好了饭菜端上来,程渡和边行风都被冻怕了,就守在火炉边匆忙吃了一口。
两大碗热汤下肚,程渡苍白的脸上总算是有了点血色儿,他将手从袖子里伸出来时,疼得忍不住嘶了一声。
只见那双原本白皙纤长,骨节分明的手上布满了冻疮,最严重的地方已经完全红肿起来了,手背像座小山包似的,让人瞧着心疼。
程渡原本就是个不耐冻的人,大冷天的在外面奔波,又为了给二妮儿治病连夜堆雪人,手早就快要撑不住了。
“别乱动了!”
边行风语气一下子紧张起来,赶紧喊了边大丽一声,让她去拿药。
“没事的,一会睡一觉就好了。”
程渡不是矫情的人,把手缩回袖子里藏着不给边行风看,借口说困要回去睡觉,裹着厚实的大衣,动作像只笨重的企鹅。
“这是专门治冻疮的药,就是闻着有点臭,但是涂上保准好,连疤都留不下!”边大丽捧着一个小药罐出来,递到边行风手里后,又小声道:“小强啊,俺打听了,这村里没有叫卫淑兰的,是不是你找错地方了?”
边行风接过药,心里瞬间压力倍增,他吐了口气:“没事了大姑,早点睡吧。”
话落,边行风拿着药罐火急火燎地回了房间。
火炕烧得旺,房间里也正暖和着。程渡穿着毛衣棉裤缩在被窝里,没一会就热出汗了。
“起来上药。”
边行风脱了羽绒服上炕,毫无怜惜地隔着被子在程渡屁股上蹬了一脚。
程渡手肿疼的厉害,脸贴着枕头闷声哼唧。没一会,他侧过身子,两只大手伸到了边行风面前。
药罐子一打开,两人都被熏了个底朝天。
“这什么药,太臭了。”
程渡将脸埋进枕头里,不愿面对。
“蜣螂,专治冻疮。”边行风忍着臭味,动作很轻地给程渡擦药。昏暗的灯光下,他微微低着头,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恍惚间徒生出了几分温柔的色彩。
程渡半眯着眼睛,怀疑自己是疼出幻觉了。他的每一次主动,每一句喜欢边行风几乎没回应过,唯独只有接吻时,那种心跳的感觉才是真实的。
“边队,跟您请示一下,我晚上睡觉能脱裤子吗?”
程渡语气戏谑,用不怀好意的眼神在这张接近三米长的炕上扫来扫去,内心暗道一声可惜。
长夜漫漫,干柴烈火,有心无力啊!
“随便。”
等上完了药,边行风木着脸把褥子向外挪了挪,离程渡远远的之后,背对着他躺下睡了。
“呵呵。”程渡突然轻笑了一声,他磁性低沉的嗓音在寂静无声的夜里显得格外动听:“我觉得咱俩之间的称呼可以更自然更亲近一点,边队、程队的,太假正经了。”
“我喊你阿行怎么样?”程渡声音里流露出一丝期待。
边行风眼皮翻动了一下,却没回应。
“我在没人的时候喊,行吗?”程渡小心翼翼,内心既卑微又执着。
他等到快要睡着时,边行风终于不耐烦地嗯了一声。
程渡睁开眼睛,瞬间来精神了,他在被窝里翻腾半天,滚到边行风跟前,贱嗖嗖道:“阿行我想去解手。”
边行风转过身去面无表情地瞪他。
程渡伸出自己涂满了药的手,眼神无辜:“你得帮我解裤子。”
“太冷了,我尿不出来。”
边行风:“……”
被程渡折腾完,边行风在躺回床上就失眠了。天朦朦亮时,他打开了微信,看到周洲在过年那天就发来了消息。
【新年快乐!老大!】
【老大,听说你在老家出命案了,要不要我和七巧过去?】
最后一条消息是昨晚发来的,边行风实在太困了,于是回了他一条语音。
“不用。”声音里透露着一丝沙哑,性感又迷人。
【啊啊啊!老大居然回我语音,回我语音!】
周洲立刻化身小迷弟,满屏的惊讶表情包。
边行风没再回复,吃完早饭开车跟程渡前往附近的小县城。
团子山往东开几十公里,就到了乡下人口中所谓的城里。这座小县城离五常市不是很远,通了高铁后一个半小时左右就能到。
两人赶到县里的派出所时,赵寒已经在验尸了。由于县里条件简陋,赵寒带的工具又有限,只能给一个初步的验尸结果。
“这具女尸大概死于5-7天前,由于天气原因缓解了尸体的腐烂,需要我带回局里在验一遍具体的死亡时间。”
赵寒带着口罩和手套,风尘仆仆的,大过年接到任务赶过来不容易,边行风道了声谢后问:“那能验出她具体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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