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岩河 (门徒同学)

　　所以和认识又没话说甚至还有对立或者上下级关系的人一起销烟是最无奈的，据说最好的时长是讲一个笑话，但老粟是里里外外搜肠刮肚，竟然一个笑话储备都没有。
　　粟琼说，“我脖子的疤痕明显吗，你咋老盯着我看？”
　　好的，他成功又找到了一个话题。
　　然而估计狼国人和雾枭人有着交流隔离，以至于狼崽子直接干脆利索地把话题又带回了深渊——“不是，你好看。”
　　粟琼觉得他应该当场挖个坑给自己一枪然后跳进去。
　　他纠结了半天自己到底该说谢谢还是说没有还是问究竟哪里好看了，但想了想觉着这些话会让他们在黑暗的深渊里沉沦，于是他也决定强行转换话题——“你……你在这边谈事情吗？”
　　“嗯。”光头回答。
　　然后光头又不接话了，他只是像观察工艺品一样打量着老粟。
　　妈了个逼的。老粟丢掉了烟蒂踩灭，他要对不起他弟弟了，因为他决定撤退了。
　　“你不是等弟弟吗？”狼崽子问。
　　“对，不过他有秘书。”粟琼说。
　　“哦，那你来干嘛？”狼崽子又问。
　　“我等弟弟。”粟琼回答。
　　“你不是说他还有带秘书吗？”狼崽子孜孜不倦地问。
　　“是的，所以我决定走了。”粟琼绝望。
　　“那你之前为啥要来？”
　　子岩是个好男孩，就在粟琼决定不再回答狼崽子的提问，坚决要走时，子岩和秘书都出来了。他的身边还围绕着好多小年轻们，而子岩一路鞠躬，从门口鞠躬到车边，再一路挥手，直到驶离了北社区的地盘。
　　粟琼赶紧钻上车。
　　他从没感觉过自己是如此地深爱着子岩。


第40章
　　文勇收到邀请之后认真地挑选了陪同他去会面的人。
　　他不打算带上自己的秘书，那个蠢女孩总是会漏掉其他人的喜好，不把任务交代到面前，眼里就看不见活。他也不打算带上新来的安保，那个接替班郡位置的年轻人还不熟悉他的公司和产业，那么重要的会见带上他，容易让这小子恃宠而骄。他也不打算带上最近和他走得很近的女伴，那个女孩家庭太过普通，带去有损他的身份和地位。
　　他的目光落在带领着助手扛着大包小包回来的妻子身上。
　　她大概又刷爆了几张卡，可以看得出她的心情很不错。那些首饰，衣服，鞋子和皮包被放在地上一字排开，好像列队等待她的检阅。
　　而她脱掉了高跟鞋赤脚踩在地板上，从袋子里摸出宝贝爱抚的态度比对他更加温柔。
　　文勇很少带妻子出席正式场合，因为很多年前是妻子带他参与。那时候文勇还是一个雄心勃勃的年轻人，他的努力奋进入了女人家的名单。
　　文勇有钱，女人有地位。这是政治婚姻，是双方考量之后的一拍即合。
　　文勇确实为他们挣了不少钱，否则女人也只能顶着家族一个虚名，把那简陋的生活当成他们的清高。女人也给文勇带来了很多机会，否则不要说北瓦商会了，就算是谷觅的俱乐部的邀请，也是他奋斗一辈子也够不到边的。
　　文勇很爱她，她也很爱文勇，不过他们之间没有爱情。
　　他们有两个孩子，家庭非常稳固。只是这两个孩子没有一个长得像文勇，所以文勇从不追问。
　　有句话常说，有钱了就会换掉身边的另一半，文勇和妻子当初都是这么考虑的。不过显然这只适用于阶位相差很大的彼此，像他们两个合作那么紧密，不要说换了，那利益网络可比结婚时候更错综复杂。
　　所以每次他们需要彼此，他们当然也会伸出援手，慷慨解囊。不然她拿什么来换这列队的东西，又拿什么去打赏让她快乐的小帅哥们。
　　“我要去和萧江签合同，你和我一起吧。”文勇说话了，打发了两个绕着妈妈身边拆礼物的孩子。
　　“租港口？”女人说，她头也没抬。其实她们家和萧江很熟悉，因为她们做国内的运输，萧江则专走海外互通。
　　“你陪我去的话，他不太容易为难我。”文勇又说，站起来走到女人的身边，他的手环住了女人的腰，闻着她身上带有酒味的香水。
　　“他不会为难你的。”女人拍了拍他的面颊，亲一口，说，“他没得选择了。”
　　“什么意思？”文勇抹了一下脸上的红印，这样的好消息让他的裤裆有些紧，于是他也搂得更紧。
　　“意思就是，”女人转过身，手环住了他的脖颈，“他不租给你，有些东西他就卸不了货。”
　　所以不是萧江为难他，而是他可以向萧江提条件了。
　　“你怎么知道？”文勇还是有些不确定。所以低人一等的时间长了，有个机会窜上去都不太适应。
　　女人笑起来，不得不说她的笑容非常好看，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至少十岁，当初也是这个笑容和一个亲吻让文勇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
　　“我什么都知道，”女人说，“提前告诉我时间就行，我陪你去。”


第41章
　　文勇带上妻子去谷觅俱乐部的那一天，也是班郡去文勇地盘的一天。
　　他少说也在那里干了六年，或多或少都还认识一些人。只是他不能找专供文勇使用的家伙，而是要找掮客。
　　杀手分为两类，一类是底层的刀手。这类刀手没有固定主家，谁付钱，谁就是主家，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干完活拿现金就安排跑路。花完钱再回来又是一条好汉。
　　这类人一般没有身份，黑人黑户，查也查不到，抓更不好抓。
　　但缺点就是他们赚得多了，也只能跑别的地方去扎根。毕竟在这地方到处都是他们材料，就算是曾经雇佣他们的帮派也不欢迎他们。
　　另一种则是通过掮客雇佣刀手的人，他们专门帮自己的老板处理杂事，有时候方便了就自己动手，有时候不方便就买刀手行动。这类人就是班郡，他们沟通着老板和下级。因为有着正式的雾枭身份，他们会自己考量任务，毕竟要是给人看到了或者抓住把柄了，那他们就完了。
　　阿大或许会把他们保出来，或许还会给安置费，但就像有过污点的官员一样，仕途基本就结束了。
　　班郡衡量过干掉赤膊的事情到底是自己做合适还是让别人做合适，因为赤膊可不是光头，身边到处都是小弟，要是他给人逮到了，估计连光头都保不了他。可是让别人做又有失败的概率，若是一次性没把他给搞定拿下，那之后人家肯定里三层外三层地加安保，要再动手就难了。
　　掮客酒馆位于地下，可以透过窗户看到外面来去的鞋子款式。对方迟到了大概半个小时，不过班郡估计，文勇和他夫人才刚摸到俱乐部的入口。
　　台上有两个男人醉醺醺地唱着，也不知道他们真的醉醺醺，还是唱起来像喝多了一样，用着班郡听不懂的语言，身上打着各种孔洞。
　　这是这家掮客酒馆专用的唱团，每次他们登台，面前的帽子都被金币塞得满满当当，好似魔术师哗啦啦地变出来一样。
　　班郡的文化水平限制了他的审美，他只觉着老板是看上了他俩能让整个酒馆都醉起来的能力。至于唱了什么——不重要，就像喝多了以后百分之九十九是废话一样。
　　酒馆的人不多，借着昏暗的光线上座率只有百分之四十。一般情况下每一场选举之前人最多，那这里上座率可以达到百分之八十，再多也不接待。而选举结束之后就很冷清，可能只有几桌老顾客在这里打发时间而已。
　　掮客总算来了，他是从后门进的，落座到远离窗口的位置，班郡赶紧拿了酒瓶跟过去。
　　“什么人，什么时候，”掮客问，“有什么特殊要求。”
　　班郡把信封挪过去，外加另一个纸包里的现金。这现金无论事情成不成都得给，而且价格统一，市场宏观调控做得极好。
　　掮客拿出来看了一眼，收下纸包，把照片信封给回去，伸出一只手报价。
　　班郡点头。
　　这个掮客要的价格总是很高，但所谓品牌效应就是如此，大家宁可花多些钱，买个舒坦。
　　“有一个特殊要求，”班郡点起火机，把照片烧了，说——“我要女人。”
　　“不好找，加钱。”掮客干脆，又给出一个巴掌。
　　班郡思索了片刻，道，“不要血狼人。”
　　掮客答应，“定金三天之后拿，一周之内结束交尾款。”
　　“能效率再高些吗？”班郡问，他不确定萧江那批货什么时候上岸。
　　“男的可以，女的来不及周转，”掮客说，“一周。”
　　谈妥了，掮客马上想走，然而班郡说你等下，还有一个。
　　说着班郡从衣兜里拿出另一个信封，掮客打开看了看，微微皱眉。


第42章
　　萧江舒展了双眉，以免让对方感觉到他的不爽。
　　不过他确实很不爽，尽管内心确定他的港口不是文勇在搞事，但他还是表示——“在于老板那里，我们谈的可不是这个价。”
　　“当然不是，市场波动嘛，”文勇说，“紧跟市场而已。”
　　降低百分之二十的租金，文勇也真是敢开口。而且他押得很到位，与萧江的底价相差不过百分之五，果然那个女人的家族帮了文勇太多，或者也有可能是另一个人对文勇透露了不少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