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大人,你回来了。”张龙欣喜,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展昭笑着应声,端详起那只羽箭。花翎,箭长只有不过六寸,黑色的箭身很是光滑。
展昭挠头,这箭明显是朝着门框射去的。按理说,不是恐吓,就是想传达什么信息。可这箭上一无信,二无刻字。展昭是真想不通,有人射了这么支箭过来是图的什么。别告诉他,这根花翎羽箭是别人一个不小心射偏了。
“大人!”公孙策见了展昭手中羽箭,惊了一身冷汗,快步跑进书房:“大人你没事吧?”说着,拉过包拯的手开始把脉。手指搭上,公孙策长出口气,道:“大人不愧是大人,竟没有一丝惊慌,学生佩服。”
包拯只顾着琢磨'花魁案'一事,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这会儿听公孙这么说,更不好意思言明,只有'呵呵'一笑,道:“先生放心,本府无碍。”
展昭进了书房,,把手中羽箭递给包拯,道:“大人,属下愚钝,瞧不出这箭有何不同。”
包拯接过羽箭,仔细端详半晌,也是无奈摇头,对公孙策道:“先生,可否将那些花魁的名字给本府报一遍?”
公孙脑子聪明,几乎是过目不忘。包拯话音未落,他便开始报起了名字。可名字报了一遍,众人也没听出哪个名字与这羽箭有关。
一直抱着刀倚在门框旁的白玉堂慢慢走过来,道:“我看看。”语气冷的掉冰渣,脸也寒的吓人。
包拯吓了一跳,不知白玉堂为什么突然变脸,手中羽箭递过去。
白玉堂接了羽箭,仔细翻看了那几片花翎。半晌,道:“六寸箭花童,每片花翎上的花纹都有所不同,每个花纹代表一个字。”
展昭一证,凑过来,问道:“那这几片代表什么意思?”
白玉堂伸手,一个个指给他:“丑,十,里。”
展昭抬头看他:“丑时,城郊十里?白兄,江湖上可有很多人看得懂这暗号?”
白玉堂将羽箭交回,道:“懂这暗号者是有几个,但除了我和他的几位师兄弟外,没人知道,这时间,是要往前挪一个时辰,距离也要往回挪一半,所以,是今晚子时,城外五里。”
展昭一把握了白玉堂衣袖,紧张道:“这箭明目张胆的射到大人书房来,敢不背着大人解暗号的,开封只有白兄一人,这花童莫不是凶手?晚上引了白兄去,莫不是有何阴谋?”
白玉堂哭笑不得,拍拍他的手背表示安慰:“你这猫,别忘了我可是来找你麻烦的,若花童有何异心,那可是帮了你大忙。”
展昭闻言寒了脸,手一松,怒道:“白兄乃当世豪杰,展某愿结交化恩怨,岂会有如此小人想法。”
白玉堂早料到他如此说了,展昭便会生气,笑嘻嘻的捉了展昭的手,捏捏他的手指,道:“猫儿莫气,五爷玩笑惯了。”
展昭也知白玉堂性格如此,面色缓和下来,道:“白兄莫要总开玩笑。”一边说着,一边往回收手。无奈白玉堂紧紧攥着,说什么也不松手。
☆、第8章 吃猫鼠
包拯和公孙策看着旁若无人便'拉起手'的二人,对视一眼,略有无奈。但奈何这又是包拯的书房,两人是说话也说话不得,退也退不得。
末了,包拯握拳放在唇边轻轻一咳。展昭一惊,想起旁边两人,面色一红,使劲往外拽自己的手。
白玉堂知他皮薄,挽留一下后便也松了手。只是唇角擒着笑,看的展昭从耳朵红到脖子,然后头一扭,看向别处。
包拯含笑,道:“看来,这花童想见的是白少侠,那么今晚有劳白少侠了。”
白玉堂敛容颔首,道了句'包大人放心。'
公孙策告辞,带着张龙赵虎去了停尸房验尸。王朝马汉则留下,守着包拯。
展昭闲下来,本打算也去给公孙打打下手。没想刚出书房,便被白玉堂拉着领子拽了回来。
然后白玉堂戏谑的声音响起:“猫儿这是去哪儿玩儿啊?白爷爷晚上要照顾猫儿睡觉,早上还要替猫儿当职 现在又饿又累,猫儿便想丢下白爷爷不管,自己跑去快活了?”
展昭回头看着白玉堂,一脸苦像:“白兄,展某公事在身,可否择日?”
白玉堂不理他,拉着他的衣领径直往外拖去,口中道:“什么事能拖,吃饭也不能拖,宁可苦了自己少休息些,也不能苦了这五脏庙。白爷爷听说醉仙楼的白斩鸡味道不错,今儿白爷爷出钱去吃一顿,你这猫儿莫不是要驳了白爷爷面子?当心白爷爷做了那千古第一吃猫鼠,传出去臊死你这薄皮猫。”
展昭无奈,被拽着一路小跑往前走。
现在早已过了吃午膳的时间,醉仙楼也冷清下来,二楼三楼的雅间空了一大半。白玉堂负着手,把雅间看了个遍,指一指三楼正对街的雅间,道:“这间以后给白爷爷留着,少不得你的赏。”
伙计自然知道白玉堂白五爷的名声,乐呵呵应下。白玉堂有钱,说好听了是个金主,说白了就跟'散财童子'似的。把他伺候舒服了,一个月的打赏比伙计半年的饷钱还多。
展昭也知道白玉堂的习惯,再后面一个劲儿的扯白玉堂袖子。真是败家啊,白家加上陷空岛再有钱,也不能这么败啊。
伙计记了菜单退出雅间,白玉堂笑眯眯的看向展昭:“白爷爷败的是自家钱,你这猫儿着什么急,若看不下去,不如便进了我们白家的门,当我家媳妇,到时候白爷爷什么都听你的。”
展昭一愣,'噌'的脸通红,一下站起身来,差点把桌子给掀了。怒道:“白玉堂,休得胡言!否则别怪展某不客气!”
声音一出,下楼的伙计脚下一个咧且。整个醉仙楼鸦雀无声。
白玉堂伸手,一把拽着暴走的展昭,另一只手揉耳朵:“好了好了,你这猫儿莫不是要震死你白爷爷,整日办案那么无趣,白爷爷在不聊聊猫,岂不是要闷死了。”
“白玉堂!”展昭在怒,隐约觉着脸发烫。
白玉堂欺上身来,捂住他的嘴巴,戏谑道:“小声点,扰民了,展大人。”
'展大人'三字一出口,展昭却是不怒了。掰下白玉堂的手,寒了脸,冷声道:“展某并非什么玩物,白兄自重。”语罢起身,踢翻了门边一把椅子,出了雅间。
白玉堂愣愣的看着他出去,挠头。这猫儿,脸皮怎么薄成这样?气生的这般莫名其妙?然后捶桌砸墙,今后谁要是再说南侠展昭温润如玉,脾气好到几乎没脾气,他就去把那人嘴巴扯烂看还有谁敢胡扯。
展昭气呼呼往外走,可刚出了醉仙楼门就没脾气了。他十四岁出师,十五岁一役成名。到现在四年了,几乎没对人发过脾气。怎么一见白玉堂,脾气就藏不住了呢?
不过,展昭捂住胸口。好久没发泄了,好爽!抬头看向三楼雅间,想着要不要去道个歉。正巧白玉堂也坐在窗口,目光与他相对。
然后,白玉堂那原本带着七分歉意三分奇怪的眼神一下全变成了讥讽。展昭呼吸一窒,火气蹭蹭往上窜。展爷被你调戏,你还有理了!转身不在理那白老鼠,径直回了开封府。
雅间里,白玉堂继续捶桌砸墙。本来是想扯下脸给那薄皮的臊猫道个歉的,这下好了,猫跑了。想再哄回来,恐怕得大出血。
开封府众人都道自家猫被老鼠拐跑了,却见猫又气呼呼的回来了,不禁奇怪。包拯捏着胡子尖儿,问道:“展护卫,莫不是与那白少侠闹了矛盾?”
展昭想起白玉堂的话,面色微红,吞吞吐吐的应了声,道:“小事情,大人不必担心。”
包拯正色,道:“展护卫,白少侠不拘小节,言语之处自然有不妥当的地方,但白少侠赤子之心,定无恶意,倚本府来看,矛盾能解则解。”
展昭奇怪包拯怎么突然转性,肯开金口给别人求情。但还是点点头,表示他会解决。白玉堂脾气如此,他不会在意。
包拯继续搓胡子,面上带笑。白玉堂白给开封帮忙不说,必要的时候还会白搭钱,此等冤大头,走过路过不能错过。自家这只猫别扭,他得先替白玉堂把毛抚顺了。要不然金老鼠跑了,他哭都没地儿哭。
公孙策验了尸回来,道那两具尸身致命伤都是胸口那一刀。而且那刀极普通,想在刀上着手怕是不可能了。那么现在唯一的路就是这二位的身世。两人均是大家出身,后来流落青楼。
包拯思来想去,命张龙赵虎去那快云楼,王朝马汉去那燕华楼。而展昭就要辛苦一点,去别的楼打探一下,是否还有身世与这二人相仿的花魁。
展昭面色一僵,领命而去。青楼楚馆的,还是白玉堂熟,可展昭经过醉仙楼时白玉堂已经不在了。
青楼女子,没多少是心甘情愿的。可惜生活所迫,只有卖笑求存。展昭不歧视她们,反到觉得她们很可怜。可是......展昭前脚刚踏入百花楼,就被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逼了出来。
展昭扶额,西街以后还是少来为妙。巡街的重任就交给四大门柱好了,他们几个貌似挺享受的。
“呦,我道是谁这么有魅力,一下子就把咱的姑娘都吸引过去了,原来是展大人啊,稀客稀客。”老鸨子扭达扭达的过来,双手插腰,对围过来的姑娘们喝道:“都干什么呢?围在这,反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