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重温叹气:“还是小啊,慢慢就明白了。”话音刚落,一大滴雨珠砸在了展昭舒挺的鼻梁上。然后又一滴落在公孙脑袋上。
展昭伸手:“下雨了?”
白玉堂脱了外袍扔到展昭脑袋上,绝尘往肩上一搭,语气很是随意:“走了,都找到了还杵这做什么。”
包拯黑脸上不为人察觉的浮现出一丝欣慰,招了招手,带着箱子往回走。
雨一直淅淅沥沥的,眼瞧着要到开封府了,雨大了起来。
外面雨下的噼里啪啦,水坑里的水被天上后掉下来的豆大的雨珠砸的飞起来老高。瓦片也被砸的噼里啪啦的响,房檐上流下来的水几乎成了帘子。
玄重温刚回来就抱着那盒子,神神秘秘的回了给他安排的客房。包拯像赶淘气孩子似的,把展昭撵回了自己院子。
白玉堂跟在一旁,每次展昭把伞偏过来时候,他都要伸手再推回去,顺手把裹在他身上外袍再拉紧些。
两位爷出门时潇潇洒洒的,谁都没锁门,回来的时候门只是虚掩着。床铺没有收拾,被子乱七八糟的堆在那里。
因为展昭把坚决要黏过来的李浔染撵去了客房,白玉堂脸色明显好了许多。这会儿盘坐在床榻上,单手托腮,解了发带的长发披散下来把他半张脸藏在了阴影里。
展昭抓着梳子爬到他前面,然后把手伸过去:“泽琰,梳头发。”
白玉堂接过梳子,展昭转身背对着他坐好。解开发带,还故意抓起来抖了抖,长发就像绸缎似的在白玉堂面颊划过。
白玉堂'啧'了一声,伸手抓起展昭那一把长发轻轻往后一带。展昭毫无准备,直接仰躺下去,脑袋枕在了白玉堂腿上。然后他动了动,发觉这样躺着比坐着可舒服多了。干脆把头发都撩到外面去,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闭上眼睛。
白玉堂失笑,抓起展昭的头发慢慢悠悠的梳了起来。他白五爷啊,对自己头发都没这么温柔过。
等白玉堂把展昭的头发一缕一缕的梳好,低头一看,他白家的猫已经拽着自己里衣的衣角睡着了。唇角挑着,梨窝又露了出来。
然后不知道做了什么梦,桃粉的唇抿成了一条线,睫毛微微的颤。想要醒,却还被梦抓着。
白玉堂府下身把他圈到自已怀里,轻叹了口气,把微凉薄软的唇印在他的额头。半晌松开,展昭的梨窝又出现了,浅浅的挂在唇角,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然后那梨窝越来越深,展昭一翻身,把脸理在白玉堂怀里笑的真颤。
白玉堂脸一黑,伸手揪他的耳朵,道:“臭猫,敢逗白爷爷玩儿?仔细你的猫皮。”
展昭撑起身子瞧他,眉眼弯弯:“白五爷要如何?”往前一压,把白玉堂按在被子上,单手一捏下颌,勾了勾:“美人儿,给爷笑一个。”
白玉堂笑了一声,出乎意料的咧嘴一笑,晃的展昭直迷糊。末了,问道:“刚刚梦见什么了?”
展昭'呃'了一声,坐在他肚子上挠头抓腮一通忙活,半晌才道:“梦是反的么没什么,没什么,赶紧睡吧,不早了。”语罢开始脱衣服。但明显心不在焉,解了半天衣带,结果越解越解不开。
白玉堂蹙眉,也不知他是做了什么梦,会慌成这样。单手撑起身子,另一只手捏住展昭下颌,把唇凑了上去。展昭手上的动作不自觉的停住,抬手环住他的脖颈。
外面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声音突然好听起来。房间里的时间在一瞬间静止,然后,又重新开始慢慢流淌。
不过白玉堂这一吻虽然让展昭平复了下来,可绞在一起解不开的衣带依旧是解不开。
展昭十指捏着衣带用力解,可这带子已经被系的毫无章法了,根本解不开。白玉堂眉头一皱,干脆的伸手一扯。只听'呲啦'一声,两根衣带直接被拽了下来。
展昭手指上的动作一停,抬头,一脸无语的瞧着白玉堂。白玉堂掩唇轻咳了一声,下了床榻,径直往衣橱走。
外面的雨还在下,听声音应该是渐渐小了下来。
展昭盘坐在床上,翻看摊在腿上的书。一只手碾翻书页,另一只手捏着白玉堂一缕发卷啊卷。桌上油灯的火苗偶尔会抖动一下,房间里的影子便是一花。
白玉堂紧瞄着展昭手里的书,伸手一捏,转手一扔。展昭'唉'了一声,那书正好落在桌子上,带起的一阵风刚好吹落了烛火。
外面的雨声清晰了许多。
白玉堂凑过去:“猫儿,睡了。”
展昭应声,拥着被子在床上舒舒服服的卷缩成一个球。白玉堂伸手一捞,把他捞进自己怀里,压低声音道:“猫儿,雨声不对。”
展昭点头,往他怀里又钻了钻,道:“放心,大人和玄老先生有打算,要不然也不会把我撵回来。”
白玉堂听着他明显在抱怨自己'被嫌弃'的声音,突然觉着这猫儿十九年好像白活了,这会儿直接变成了爱抱怨的小孩子。
伸手掐了把他的腮帮:“睡吧睡吧,有事情自然会找你。”然后在心里又填了一句“找你也不许去。”
这是他白玉堂的猫。
☆、第30章 木棺
雨应该是在夜里停的,只剩下房檐上还有雨水淌下来。
展昭半夜爬起来找水喝,正好爬过白玉堂的肚子。白玉堂闷哼一声,成功彼压醒,撑起上身瞧着他:“猫儿?”
展昭转身把杯子递过去:“喝水?”
白玉堂摇头,又躺了回去:“雨停啦。”
展昭'嗯'了一声,又从白玉堂的肚皮上爬了回去。白玉堂撇他一眼,直接翻身。展昭'哎呀'一声,从他肚皮上翻了下去,扭头瞪眼。
白玉堂伸手捅捅他的梨窝位置,展昭张口咬住他的指尖。白玉堂‘噗嗤’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展昭眯起眸子,‘嘁’了一声躺回床上,背朝白玉堂。白玉堂不笑了,伸手指去捅他的肩胛骨。展昭翻身转过来攥住他的手指,左腿压在他的肚子上继续睡。
白玉堂轻叹了口气,另一只手把被子拽上来,跃过展昭替他把背后的被子塞好。再顺势一搂,下颌蹭蹭他的头顶,也闭上眼睛。
因为下了一夜的雨,清晨的空气满是泥土味。叶子一宿掉了不少,温度也降了许多。
展昭开了门,仰头便是一个喷嚏。白玉堂在后面喊了一声,展昭回头,迎面一见外袍就盖在了他的脸上。然后是白玉堂慵懒的声音:“穿上。”
展昭一句'不冷'刚出口,白玉堂又顶上来一句:“那就两件。”说完自己也打了个喷嚏。
说实话,白玉堂是真不知道展昭有天气越冷越爱踢被子的习惯,昨晚再睡时,他基本就是一直在给展昭盖被子。结果只顾着展昭忘了自己,一大早起来脑袋混降降的。
展昭被白玉堂这一个喷嚏吓了一跳,快步过去,伸手摸他的额头,然后将唇印上去。最后肯定道:“泽琰,你病了。”然后转身往外走:“被子盖好,我去熬姜汤。”
然后院子里起了大早晨练的人,便见展护卫小跑着往厨房去了。接着厨房方向传来魏大娘的'嘶吼'声。
纵人奇怪,排着队去趴厨房窗户。里面展昭在一旁'罚站',魏大娘在熬姜汤,口中训道:“熬姜汤都不会,这么大的人了,你说你除了打架还能干什么,有那么用灶的吗?把自己烧了烫了的可怎么办啊?”
展昭继续低头,然后接了姜汤,道了谢,转身往回赶。
等他回了房间时,白玉堂乖乖在床上躺着呢,被子干脆蒙过头,整个人藏在里面。
展昭走过去捅了捅被子:“泽琰,喝姜汤。”
白玉堂没反应。
展昭伸手再捅一捅。
白玉堂依旧没反应。
展昭吓出一身冷汗,伸手一把拽开被子。里面白玉堂缩的像个球,看他一眼,受了委屈的孩童似的哼叽了一声,道:“我不想吃姜。”
等展昭连哄带骗的,把这一碗姜汤给白玉堂灌下去,天已经大亮了。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朝快步过来,轻敲了敲门板,道:“展大人,大人请您和白少侠去书房一趟。”
白玉堂扬眉,刚要起身又被展昭按了回来:“躺着,我去去便回。”
白玉堂瞧他:“你一会儿不用去巡街?”
展昭裂唇一笑,好像得了多大便宜似的:“今儿展爷撩挑子,凡事耗子优先。”然后瞄了一眼王朝,用床幔挡着,迅速在白玉堂唇上啄了一下。伸手取过巨阙走到门口:“王大哥,咱们过去吧。”
两人七拐八拐的一路来了书房,包拯朝服也未来得急换,与庞统公孙等人已经在了,围着桌案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大人。”展昭唤了一声走过去。
包拯抬头,却是满面担忧之色。公孙微微绰开身子,把挡住的桌案让开。展昭一瞧,上面赫然是两只拳头大小的小'棺材',样子与昨日在宫中发现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昨天的是实心的,今天这两只是空心的。其中一个盖子已经被打开了。
展昭微微蹙眉,端起那开着盖子的往里一瞧,上面赫然是两个红色大字,'展昭'。
庞统伸手打开另一个递过去,展昭在一瞧,眼神冷了下来。那里面有三个字,也是极熟悉的,'白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