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雇佣员工，没有员工资料吗？”唐衡皱眉。
“前年起了一次火，把资料烧了个七七八八，我看大家都是熟人，也就没再要求登记。他刚来那会儿说他身份证丢了，久而久之，我也就忘了，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啊。”院长愁眉苦脸地说道，他怎么会知道那么老实的一个人，竟然是坏人。
“电子资料也没有？”
“没有几个年轻人愿意来这里工作，我们这些中老年人学东西也慢，都是纸质资料。”院长回答。
“有事儿我们会再联络你，我们到处看看。”唐衡起身，朝里面走。
云归宇把纸笔收好，跟在他身后。
“养老院的工作人员很难给我们提供有价值的信息，看来这个所谓的‘王善’，也是有备而来。”唐衡停下脚步，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
“怎么了？”云归宇好奇地问道，也学着他抬头看，可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我在想，那五个Omega，是不是凶多吉少。”唐衡低声道，他有一种预感，他和‘老师’很快就会见面了。
第42章 净化（2）
下午，大家都回到总局开会。
“周亿，你先说说第一医院的情况。”唐衡扬起下巴点了一下。
“嫌疑人钱妮，beta，女性，二十七岁，本地人，父母在三年前去世，目前独居，没有伴侣，同事们对她的评价都是为人文静，做事认真。她在天亮交班之后回家，大约半个小时后拎着行李箱从家中离开，乘坐204路公交车到终点站后就没有再出现在监控范围内，没有使用身份证出行的记录，没有使用银行卡或者信用卡消费的记录。”周亿回答。
“钱妮的手机定位最后显示的位置是204路的终点站，之后就没有追踪不到了。根据她网上的聊天记录显示，她最近频繁和一个网友聊天，对方的ID在养老院附近。”冯轩补充道，“聊天内容很平常，都是说一些日常琐事。”
“刘尧，云归宇，说一下养老院的情况。”唐衡拿笔在纸上一边写字，一边说道。
“我询问过养老院的保安，保安说王善老实憨厚，和大家的关系都很好，也很仗义。今天早上王善带老人们去体检，和往年没有什么区别，一切都很正常。我还去问了养老院的厨师和清洁工，大家对于王善的印象都很好。我也查了王善开车路过路段的监控，他在半路上拐进一条废弃车道，我找人去查过，没找到车。”刘尧说道。
“院长对王善的印象也很好，但目前我们无法确定王善的真实身份，因为养老院方面并没有王善的身份资料，很有可能，王善这个名字是假的。养老院只有王善一个司机，做事勤快，没和人起过冲突。”云归宇言简意赅地总结了一下调查结果。
“能不能查到王善到底是谁？”唐衡问。
“暂时还没查到。”魏盈盈摇头。
唐衡皱眉，突然有了一个想法：“盈盈，冯轩，查那五个失踪的Omega！”
魏盈盈和冯轩立刻开始查。
“他选择那五个人一定有原因，按照……”唐衡顿了一下，意识到这间会议室里除了他和云归宇之外，没人知道“老师”的事情，“他为什么偏偏选择这五个人，也许和某些事情有关，说不定我们可以推测出嫌疑人接下来要做什么。”
“小亮，你有没有什么发现？”唐衡看了一眼坐在门口的王小亮。
“没有，Omega老人的信息素味道很弱，我没办法追踪；至于那个王善，他很有可能是个beta，我去他的房间看过，没有明显的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王小亮颓然地摇头，他的敏锐嗅觉毫无用武之地。
“好。”唐衡点头，“我给大家点了下午茶，等会儿大家吃完再工作。”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点外卖。
外卖刚到，魏盈盈和冯轩已经查到了失踪Omega的资料。
“我们已经整理好重点发到群里了，大家看看。”冯轩说道。
大家从会议室出去，坐回办公桌前，一边吃东西，一边看资料。
【钱申仁，男，Omega，67岁，二十年曾因猥亵被告，后因原告撤诉，他被释放。】
【方美兰，女，Omega，63岁，二十年前曾任幼儿园园长，因被家长举报猥亵儿童而辞职，证据不足，警方未予立案。】
【于健康，男，Omega，65岁，二十年前因强奸未成年少女入狱，刑期十五年。】
【张伟春，男，Omega，61岁，三十年前因强奸杀人入狱，刑期由无期徒刑减到二十年。】
【何保，男，Omega，68岁，三十年前因入室强奸、盗窃入狱，刑期二十五年。】
他们这五个人的共同点，原来在这里。
第43章 净化（3）
“他们竟然都干过这事儿！”王小亮倒吸一口凉气，和身边的刘尧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想象到了这几个人可能的死法。
“嫌疑人觉得这是在为民除害，伸张正义，他在养老院那么久，有没有可能就是为了这几个人？”周亿猜测道。
唐衡把手机放下，靠在云归宇的办公桌上，“他有可能在观察，结果他发现，不管是坐过牢的还是没坐过牢的，都没有忏悔之心。他们休息的时候，可能还沾沾自喜地谈起当年的案子，激起嫌疑人的仇恨和反感。”
“难道，王善的亲属中，有人有过这样的遭遇？”云归宇低声道。
“说不定，他们已经把王善屋里可能留有DNA的东西带回来化验，看看能不能和数据库匹配。性侵这类案件，总局都留有受害者和嫌疑人的DNA数据，说不定能查到他的真实身份。”唐衡皱眉，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老人失踪接近八个小时了。
“钱妮那边儿也不能放松，继续找她！既然查到养老院那边儿的IP和她联系，说不定那个网友就是王善，也许现在他们就在一起。”唐衡拽了把椅子，拎着自己的外卖坐到云归宇身边，拆开包装袋开始吃。
“放心吧老大，我监控着钱妮的手机和银行卡，只要她开机、刷卡或者去银行取钱，我就能立马知道。”冯轩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把寿司塞进嘴里。
“你们说，这些老人会不会被那个……”刘尧小声说道，脸色有些难看。
这话一出，好几个人都没了胃口。
“不会吧……这也太重口了……”魏盈盈讪讪地把要送到嘴边的寿司放回去，觉得浑身不舒服。
“这样的案子你又不是没见过，别大惊小怪的。”周亿是个大心脏，在总局已经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胃口，依旧吃得津津有味。
“别多想。”唐衡小声说道，捏了一下云归宇的肩膀。
“没事。”云归宇摇头，不管王善的动机是什么，“老师”都是引导他的人，把目标放在Omega身上，则是指向自己；那群人恨他毁了“老师”最杰出的作品，恨他没有被“唐衡”标记。
唐衡见云归宇脸色不太好，三两下把剩下的寿司塞进嘴里，又催着他吃了几块。
“跟我进来。”唐衡起身走进办公室。
云归宇跟着进去。
其他人货在吃东西，或在看资料，没人注意他们两个。
办公室门一关，唐衡把云归宇搂进怀里，右手扣住他的腰，左手摸了几下他的头。
“要不要睡一会儿，我看你脸色不好，这个案子不是因你而起，你别想那么多，就算没有旁人的暗示，王善早晚也会出手。”他觉得他的Omega在自责。
云归宇没说话，只是把头埋在他胸前，用力地吸了几口气，即使他现在什么都闻不到，但他也想象得到，此时空气中好闻的檀香。
他想起“老师”曾经说过的话。
“我只是帮助大家，认识真正的自己。”
人人心里都有善恶，“老师”教大家认识自己的方法，就是无限放大“恶”的一面，仇恨、嫉妒、贪婪……这些，都是“老师”认为的真实。
第44章 净化（4）
“唐衡，我爱你。”云归宇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
“我也爱你。”唐衡低头亲了他一下，强制让他去沙发上躺一会儿。
等云归宇的呼吸声平稳而有规律，唐衡慢慢地来到办公桌前，轻轻地坐到椅子上，拿出手机设置了静音，然后给一个很熟的心理医生发微信。
心理医生姓张，之前他的女儿被歹徒挟持，是唐衡亲自救下来的；他女儿很喜欢唐衡，今年儿童节还给他送了贺卡，他也给小女孩送了糖果。
张医生在国内算是比较权威的心理医生，在业界很有名气，专业过硬，人品极佳。
【唐队长】：张医生，我有点问题想要请教你。
【张医生】：我刚好有时间，什么问题？
【唐队长】：您对双重人格这类病症，有没有什么研究？这种病症有没有治愈的方法，或者两个人格有办法交流吗？怎样才能控制这种病症而不影响生活？
一长段问题发过去，对方隔了好几分钟才回复。
【张医生】：多重人格的病症起因非常复杂，一般要追溯到患者的青少年时期甚至儿童时期，并且每个患者的情况不一样，一般的医生甚至无法判断主人格是哪一个。一般来说，每个人格都有独立的思想意识，不管他们是不是互相知道对方的存在，他们基本都会认定自己是身体的主导者。至于你问的治愈方法，我暂时不清楚，人类的精神非常复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