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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和前男友营业cp后我爆红 完结+番外 (将渝)


  这场戏没直接拍,只拍了祝春风反抗,跟他们对峙打斗的几个长镜头,都是一镜到底,绝望紧张的气氛被拉扯到极致。
  他跛脚,多病,寡不敌众,偏偏不肯低头,咬紧嘴唇,满嘴都是血还在挣扎,最后输得很惨。
  有点类似于《肖申克的救赎》中,男主当时遭遇这种不幸的拍摄手法,镜头叠加。
  这是祝春风在钢厂劳.改的第一个转折点。
  他被那群人拽去三次,终于在扛石灰粉时,偷偷藏了一把,晚上装在裤兜里,被拖走差点扯掉裤子的时候,狠狠抓了满手石灰粉,塞进了领头那个人的眼睛里。
  他扒着那个人的眼睛不放,手死死地捂紧,旁边的人踹他,拿棍子砸他,他都不松开,听见对方凄厉惨叫,血顺着他指缝往下淌,才缓缓松开手。
  那个人被彻底弄瞎了。
  其余人,也被祝春风发疯咬伤、打伤,但祝春风也挨了不少打。
  监工听到这边的声音,吹着哨子跑过来,呵斥:“都他.妈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呢?”
  领头强.奸祝春风的人,不是头一次干这种事了,几个监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还真有人能治得住他们。
  一个监工朝捂着眼睛倒在地上的人踹了一脚,嬉笑说:“老六,你也有今天。”
  可毕竟打架闹事,祝春风最后被狠揍了一顿,又关了三十天禁闭,才放出来,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消瘦到不像样了。
  可他那双眼睛真漂亮,苍白的脸颊上像是燃起一团烧不尽的烈火。
  “卡!”
  江阮跟那几个群演拍打架的戏,拍完还怪累的,去找谢时屿要抱抱。
  他蜷到谢时屿怀里,就着谢时屿的手喝水,谢时屿拨了拨他微湿的头发。
  “含一片这个。”谢时屿喂给他一块润喉含片。
  江阮抿住唇叼走,还不小心舔.湿他指尖,他们中午就在保姆车上吃了饭。
  下午没戏,但江阮没戏时还得去盯别组的拍摄,谢时屿就陪着他。
  他俩现在算是半出柜了,至少在这个剧组里,不过没人敢多说,都装看不见。
  只有张树当局者很迷糊,完全没看出来。
  江阮坐在谢时屿腿上,夹着他的腰,低头嘬舔他的嘴唇,跟他亲了一会儿才下去。
  下去之前,还抱紧谢时屿的脖子朝他颈侧使劲嗅了嗅。
  谢时屿忍不住笑了,等他嗅完,亲他脸蛋,搂着他晃晃,说:“宝宝,闻什么呢?”
  “……”江阮也没有闻什么,脸颊绯红,期期艾艾没说出话。
  他就是觉得,跟谢时屿待一会儿就不累了。
  晚上要拍的,是这部电影的重头戏之一,祝春风结束禁闭后,天黑后回到劳.改犯们住的院子里。
  “《春风,春风》,第五十六场,一镜一次!Action!”
  祝春风抬手掸了下袖口的灰,跛着脚,却完全不晃当,走回了院子。
  “以后给老子都老实点儿。”监工说。
  然后,他转身离开,还严严实实地锁上了院门。
  祝春风没回屋,他在台阶上坐下来,此刻又是一年春天,他抬起头,月凉如水。
  他突然清了下嗓。
  “……没乱里春情难遣,蓦地里怀人幽怨。则为俺生小婵娟,拣名门一例、一例里神仙眷……”
  他一副好嗓子还亮着,甜润婉转,这一嗓子唱起来,深夜,整片钢厂都听得见。
  “妈.了个逼的,谁他.妈半夜嚎.丧?!”旁边屋里的犯人被吵醒,不耐烦地大骂。
  祝春风置若罔闻,他抬起手,月光一照,指尖白皙,就是磨起了老茧。
  “……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袖稍儿揾著牙儿苫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
  祝春风拍着腿,大笑出声,笑得眼角都沁出来泪了。
  旁边骂的骂,咒的咒,有人推开门朝他摔了个破茶缸,砸到他脚边。
  祝春风捡起来瞧了瞧,又开嗓,“……听薛良一语来相告,满腹骄矜顿雪消,人情冷暖凭天造,谁能移动半分毫……”
  他像是疯了,不停地笑,不停地唱,唱《牡丹亭》,唱《生死恨》,“说什么花好月圆人亦寿,山河万里几多愁……”,又唱“看大王帐中合衣睡稳……”,唱到监工怒气汹汹地赶过来,他一段梁祝十八相送还没唱完……
  “祝春风!你找死!”
  祝春风眼眸一抬,睨他,坐在台阶上,朝他一拱手,柔情万种,叫了声“梁兄。”
  监工脸色漆黑。
  “梁兄啊,”祝春风宛如登台,非得把这戏唱完,旁的都不管,“英台若是女红妆,梁兄你愿不愿配鸳鸯……”
  有犯人求监工,“弄死他拉倒,吵得都不能睡。”
  “别管!”监工黑着脸,“叫他唱,使劲唱,唱啊!再唱他妈十年!”
  祝春风一听,戏腔更高亢,唱太久,他嗓子哑了,可是连偶尔的破音都凄艳。
  “……十八里相送到长亭,十八里相送到长亭……”
  他唱了三个多小时,不知道哪个牢房,突然使劲鼓掌,喝了声彩,“好!”
  这一下炸开了锅,叫好的越来越多。
  祝春风唱完了最后一句,他双鬓湿透,嘴唇苍白,湿汗沿着脖颈淌入衣领,他抬起手,掌心里攥着块棱角锋利的石头,唱多久,就攥了多久。
  抵紧自己脖子,使劲一压,皮肤划破,血就裹着汗一起流。
  他觉得他该死了。
  又茫然,他为什么要死?
  他不能死。
  所有人都按着他的头叫他认错,推搡他,鞭.挞他肉.体和灵魂,他越来越迷茫。
  可他冥冥之中,总觉得自己没错,到底什么是错?就像春风拂过大地,它从春天最初诞生时就是如此,这是有错的吗?这是有错的吗?!
  祝九龄打听到祝春风被关押的地方,就背了个军绿书包去找他。
  爬上山坡,深夜,月亮那么晃眼,远远就听到祝春风唱戏的声音,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
  “小师伯!小师伯!”
  明知道不一定能听见,祝九龄还是忍不住一声声喊。
  论辈分,祝春风不是戏班子的人,不该是他的师伯,但祝春风的父亲是他亲师伯,所以师伯去世后,他也叫祝春风一声小师伯。
  ……
  “怎么不唱了?!”
  “接着唱啊!孬种!唱!”
  旁边屋子的人都在喊他,喊他别停,唱到天亮。
  祝春风掌心攥着那块石头,攥出血,猛地抬起手,狠狠摔掉,眼泪倒逼回去,哑着嗓子大叫了一声,“啊!——”
  “卡!”
  场记打板,这一场结束。
  拍电影现场收音,江阮都是真唱的,一镜一镜推过去,加起来唱了不止三个小时,唱到最后嗓子里都是血腥味,胸膛内血液滚烫灼烧,又堵着一团化不开的气,像要点燃他整具身体。
  张树不懂戏,但是真的被唱出一身鸡皮疙瘩。
  监视器后,江阮握着那块棱角锋利的石头自杀时,突然的一抬眼,直直望过来,汹涌的情绪几乎将人吞没窒息。
  整场戏拍下来,连所有群演都被带入戏,发挥得很好。
  听到结束,谢时屿就过去一把抱住了江阮,掰开他指缝,不让他攥着掌心。
  江阮抿紧嘴唇,脸色很冷,也没有看他。
  谢时屿跟他较劲,掰住他掌心,磨出好几道很深的红痕。
  “阮阮,”江阮还下意识要挣扎,谢时屿紧紧抱住不让他动,不停地抚摸他后背。
  等怀里的人没那么抗拒僵硬,感觉缓过来一点,谢时屿才挑眉笑了一下,有点痞气,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再不搭理我,就在这儿亲你了。”
  江阮抬起头,根本不管旁边还有人看,只是抬起头怔怔地看着谢时屿,眼神间余留着愤怒和巨大的哀恸。
  谢时屿离他太近,一愣,跟着震动,差点被那副眼神吸进去。
  他盯着江阮的眼睛看,就那样盯了他七八秒,江阮突然眉毛微微一皱,眼睫颤动,眼泪顺着脸颊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很细的一行。
  谢时屿拿指腹揩他眼泪,触碰到他脸颊,江阮才惊醒似的低头揉了把脸,擦掉眼角湿泪,哑着嗓子道了声歉,“……对不起。”
  他站起身,去更衣室,换掉衣服后才稍微清醒一点,趴在沙发上,脸颊埋在抱枕里。
  听见更衣室的门被敲了一下,然后推开,回过头看到谢时屿。
  谢时屿走到他沙发边,单膝跪下,求婚似的。
  江阮突然紧张了一秒,抱住抱枕往后缩了缩,肩膀抵到沙发靠背,才感觉有点傻。
  “哥……”江阮小声叫他,怯怯的。
  “饿不饿?”谢时屿亲了下他嘴角,摸他还湿漉漉的脸蛋,低头很温柔地问他。
  这场戏拍了五个小时,江阮中间只喝了点水,祝春风回去后就没吃过东西,浑身有股虚弱劲儿,硬挺着唱戏。
  张树想要那种感觉,叫江阮暂时先别吃,江阮也是这么想。
  江阮摇摇头,说不上来哪儿累,嘴唇微微抿着,脑袋歪在谢时屿胳膊上。
  谢时屿摩挲他脸颊,“等我一下,我待会儿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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