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崽不能,至少不应该/叔叔不能,至少不应该 完结+番外 (蒸汽桃)
“哼……”姜颂不舒服地翻了个身,蜷了起来。
顾长浥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坐下来,拉起被子护住了姜颂的胃口。
姜颂手指抓着床单,额头上有不少虚汗,看起来极为脆弱。
顾长浥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过了半天又恶狠狠地看向姜颂。
那目光是饱含了恨意的。
他的手却停在了姜颂后背上。
没有任何动作,但那个姿势,像极了不甘不愿又忍无可忍的爱护。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章。
第23章
“查不到?司机说没接到他?怎么可能……”顾长浥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从卧室外面传进来, “那就调监控,……监控怎么了?”
姜颂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撑着床坐起来。
他手背上扎着针,一抬头就是透明的输液管。
稍微清醒了一点, 他立刻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
还好, 都还在。
顾长浥应该没看见什么。
他缓慢地舒了一口气, 想起昨天晚上那场混乱,闭上眼睛向后一仰, 倒回了枕头里。
昨晚那种状态下,他能考虑的事情很少。
现在他理应愧疚, 可是现在他脑子里全是刻进骨头里的舒服。
他只要想起来, 就会感觉心跳砰砰地快起来,牙关也不由自主地发紧。
那种肌肉痉挛的感觉, 那种失控的感觉, 叫人沉溺, 难以自已。
可是那是顾长浥, 是他从小喂大的崽子。
他刚见到顾长浥的时候, 小崽子还他/妈没断奶呢。
姜颂简直不愿意再睁眼看这个世界。
他揪着床单, 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轻轻的开门声, 有人进来了。
“好点了吗?”顾长浥走到了床边, 低头看他。
昨天晚上姜颂一直睡不踏实, 但是问他哪里难受,他又昏昏沉沉的,说不清。
顾长浥叫了医生过来,也只说血压血糖略低,疲劳过度。
姜颂不想说话,也不想看见他, 没动。
顾长浥的声音难得带了一点慌张,“很不舒服?”
姜颂又往被子里缩了缩,“没事儿,你出去吧。”
短暂的沉默之后,顾长浥的声音恢复了冷淡,“姜先生现在负债累累了,还是少对我下命令。”
“昨晚药的事,你不要查了,我不想追究。”姜颂没力气,声音很低。
“查不查是我的事情,我也并不是为了你查。”顾长浥的声音更冷了。
“哼……”姜颂昨天晚上纯消耗,又没吃饭,胃里开始闹腾了。
疼痛一攥一攥的,像是要把他的胃拧成一股绳。
他窝着腰,连着输液针的手压住上腹。
顾长浥不由分说把他从床上抄了起来,“是怎么不舒服?好好说话。”
姜颂不由很冤枉,不好好说话的人是他吗?
而且以前都是他让顾长浥“好好说话”,现在怎么就轮到这个兔/崽子来教训自己了?
但是姜颂又没精神跟他计较。
顾长浥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之后,他还是被迫开口了。
“胃疼。”他靠在顾长浥肩膀上,小口地呼吸着他身上的冷香。
不同于昨晚那种可怕的侵略性,现在这个气味让他的心跳逐渐平稳了下来。
顾长浥的手按住他的上腹,姜颂痛苦地朝着他转头,碾进了他的肩窝里,发出一声很低的呻/吟。
“疼得厉害吗?”顾长浥的声音绷了起来,“需不需要去医院?”
“没事儿,有时候会这么疼的,过会儿就好了。”姜颂抵着他的肩膀,说不出更多推拒的话。
和顾长浥住一起之后,他很少这么不舒服。
大概生活猛地多一点安逸,人的意志就会被削弱。
这么多年头一次,他忍不住地想要依靠一下。
但他怎么能依靠他的小男孩?
……好像也不小了。
那就大约是因为顾长浥恰好在。
算是养儿防老。
姜颂暂时同自己和解了,靠在顾长浥怀里逐渐放松。
顾长浥深深吸了一口气,半天没有呼出来。
他把输液管的流速稍微调慢了一点,压在姜颂胃部的手小幅度地揉着,“输完液吃点儿东西。”
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情绪,却似乎比往常要柔和一点。
姜颂小口地抽气,把他的手往左边挪了挪,“这儿疼。”
顾长浥揉了一会儿,准备给他喂点糖盐水,姜颂偏开头想躲。
那东西最恶心了,以前他动弹不了的时候,医生就让邢策给他灌这个。
又甜又咸,怪极了。
“你喝一口,我就不查昨天晚上那个人。”顾长浥提了一个方案。
姜颂只能捏着鼻子喝了一口,恨不得立刻呕在顾长浥怀里。
顾长浥轻轻给他顺了顺胸口,“吐出来我就立刻去查他。”
“……”姜颂简直要累死了。
顾长浥给他揉着,胃没那么疼了,他就有点困。
“姜颂。”顾长浥一叫他全名,姜颂就有些发怵。
他怕顾长浥要提昨天晚上书房里那茬事儿。
“怎么叫人呢?”他撑出来一点精神,“怎么说我也比你岁数大吧?你现在就直呼我的大名?”
“我记得你之前只是胃口不太好,你是怎么把身体弄成这样的?”顾长浥仿佛百思不得其解,十足困惑。
“年纪大了而已。”姜颂含糊了一句,又哼哼,“疼。”
“你年纪有多大?”顾长浥声音很低地问他,手下的动作更轻缓了两分。
姜颂闭着眼,假装睡着了。
大约过了几分钟,他快睡着了又没睡实,只感觉顾长浥环着他的手臂紧了紧,什么柔软微凉的东西贴了一下他的额头。
这混账一天到晚在干嘛?
好在顾长浥虽然嘴巴很凶,照顾人还是靠谱的。
尤其是揉胃的手法,这些年倒是没退化。
以前姜颂偶尔吃得不合适了,到了晚上也会胃不舒服。
少年就搂着他的腰,整宿替他护着胃。
有时候姜颂半夜醒了,少年迷迷瞪瞪的,还在下意识地给他揉。
“不用揉了,不疼了。”姜颂拍少年的背,让他睡觉。
“你睡吧,明天还要出差呢。”少年说话含含糊糊的,还伸手摸他身体的另一侧,“被子盖好了吗?没漏风吧?”
那时候的顾长浥是多么的孝顺。
姜颂有点冷,团了团身子。
顾长浥检查了一下包着他的被子,仔细把边掖了起来。
“姜先生,贵公司每年没有常规体检吗?”顾长浥突兀地开口,似乎识破了他的装睡。
姜颂装了一会儿装不下去了,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有啊,每年都有。你如果好奇,可以去查。”
“我对别人提前准备好的东西,从来不好奇。”这个孽障又开始了。
“……”姜颂不舒服,懒得跟他吵架,“爱信不信。”
“还疼吗?不疼了起来吃东西。”顾长浥的语气十足强硬,一点也不像是对待病人。
姜颂也没什么好脾气,“难受,不吃。”
顾长浥把他那只好手捉过去,握在了手里。
姜颂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他又要扑棱什么幺蛾子。
却看见顾长浥很小心的托住他的手掌,慢慢撕掉医用胶带,很利落地把输液针拔了下来。
一点不疼。
姜颂的右手伤着,顾长浥用药棉按住那个针孔。
“好了。”姜颂睁开眼,试图从他身上坐起来,“输完了。”
“别乱动。”顾长浥皱了皱眉,“不管你说不说,我一定会弄明白的。”
姜颂知道他在说什么。
但是自从上次在凌晨诊所差点被护士点破了,他早就把自己在医院的病历都做了加密。
顾长浥手伸得再长,也不能动病人隐私。
也不等姜颂回应,顾长浥连人带被子把他抱到了餐厅。
姜颂对他这种行为很困惑。
但他现在没什么力气,真未必自己走得了,就由他去了。
顺便感叹一句年轻真好,力气多得没地方用。
顾长浥端了一盏汤放在他面前,“喝。”
姜颂揭了瓷盏的盖子,里头是红茶一样的汤色。
他用汤匙捞了捞,一点干料都没有,全是汤。
但是汤汁很浓稠,扑出来菌类和海鲜的香气。
虽然这些年身体受了些影响,姜颂耳不聪目不明的,嗅味二觉倒是没怎么退化。
他稍微抿了一点汤,就品出来花胶、鲍鱼和冬菇的味道。
底汤一定是炖过鸡肉和火腿,透着丰厚的肉香。
“这佛跳……汤是你炖的?”姜颂从小到大不知道在多少地方吃过多少盏佛跳墙,但是这一盏滋味却很特殊。
不是说不地道或者不好吃。
只是再好的饭馆儿也不会这么用料。
似乎每一种食材都是个中极品,最后却一勺把它们全滤了,只留下汤。
“别人送的。”顾长浥轻描淡写地答了一句。
“这得,炖了一整宿吧?”姜颂状似不经意地问。
“一整宿就老……”顾长浥拧眉毛,“吃就安静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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