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
易听南挣扎了几下没挣开,转头瞪着程斯博,说:“无辜的生命就要毁在你手里了,你等着,我会满血复活回来的,到时候你就死定了。”
“你怎么不想想你回不回得来呢?”苏艺巧皮笑肉不笑地按压着拳头,还不忘活动脖子,就差像电影里有骨头咔嚓的声音了。
“学委,就算上了法庭,我也有发言维护自己的权利。”易听南垂死挣扎道。
苏艺巧冷笑一声,说:“还做梦呢,死到临头还不知道自己在刑场。”
易听南有苦说不出,没泪无法流。
就在拳头要落下来的时候,易听南闭上了眼睛。
五秒过去,没感觉到痛,正要睁眼看看怎么回事儿,下一秒自己的头发就被两只偏小微肉的手掌揉搓着。
“谢了。”短短两个字,带着说不明的情绪和感恩。
易听南睁眼的时候,就看到苏艺巧红着眼眶,鼻尖泛红。
其实苏艺巧也不是那种钻牛角尖胡思乱想的人,她能感受到徐尧生的师情关心,易听南的同学爱护,唐与的同学相助。
这些她都能感受得到,都能。
丁雪卉有一点是没有说错的,那就是她的家境,她生活在很普通的家庭,普通到曾经差点成为了贫困户。
A市虽然是很多人想打拼留下来生活的梦想,可是也有穷到需要政府支助的本市人。
只是大家都被市中心的风光所迷惑了,以为大城市璀璨光芒,却不知道,在这些光芒的背后,也有苦不堪言的黑暗。
没有人知道,在郊外,也有靠田地生活,靠政府支助生活,靠手工编织生活。
这么多年来因为她家境问题经常被嘲笑穷人家,她自己也会偷偷躲在被窝里哭,
但是一旦到了任何人面前,都是一副乐观活泼,大大咧咧的性子。
因为苏艺巧从来都不会允许让这些现实来影响自己。
这次看到还有人关心她因为学习而耽误身体,心里一直压抑着的委屈和酸楚也有些爆发了出来。
“嗨,多大点事儿,谁让我心地善良呢。”易听南得了便宜卖乖地笑了笑。
“得瑟。”苏艺巧白了他一眼就去复习了。
田蜜芽从自己位置上站起来走过去苏艺巧面前,和她聊了会儿天。
易听南得意地朝程斯博扬了下巴,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程斯博没理他,自顾自回到自己的座位。
“程斯博,刚刚把我拎出去的帐还没算呢,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关键时刻让队友送人头。”易听南冲着他的背影边走边喊。
程斯博坐到位置上后纠正他,说:“个体户,别弄混了。”
“呵,男人。”易听南一副心寒的模样。
这话听在文景耳朵里就好笑了,问:“你不是男人?”
“我是男孩儿。”易听南说完还假意羞涩一笑,朝对方眨眨眼睛。
这副模样差点把文景给送走,做了个作呕的姿势。
易听南跟川剧变脸似的,收回笑容白他一眼,不理他了。
离月考的那几天跟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似的。
月考前一天晚上,徐尧生为了让大家有足够的休息时间,取消了晚自习。
大家集体吼了一声,终于能有一晚上是放松一下的了。
当然,班里还有一个大骚包,那就是脸上随时随地写着‘我有钱’这三个字的文景。
下午一听到不用晚自习,就跟麦当劳定了五十份套餐犒劳大家。
班里的男生狂欢后一个接着一个给他按摩做马杀鸡。
左一句文哥右一句文哥的,那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
易听南看的直摇头,朝着他的同桌说:“同桌,完了,你地位可能不保了,要不你请大家去国际酒店吃一顿?”
程斯博宛如看一个智障的眼神又重现江湖,说:“我开银行的?”
“你真开银行的?”易听南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随后又立马给他按摩肩膀,说:“老大,缺秘书吗?”
“你听不懂疑问句和肯定句的调?”程斯博扯了一下嘴角,又说:“晚自习你就别休息了,把语文重修一遍。”
“我错了老大。”易听南哭丧着脸,就差掉出俩眼泪证明自己多委屈了。
易听南皮得快怂得也快,就如他所说,大丈夫就是要能屈能伸,不然怎么成就大事。
这次的月考,梁昊东果然不辜负学神的辛苦,依然留在一班,还往前提了一名,成为全年级的第四十九名。
易听南看到月考成绩抱着梁昊东,两个人原地转了两圈。
转完又默契般去看丁雪卉的排名。
随后一顿捶胸顿足,怎么老乌鸦还是稳稳地在一班待着。
这次的第一毫无疑问又是程斯博,第二是唐与。
这俩名字就跟刻在第一第二的位置上,怎么擦都擦不掉。
“学委呢?在哪呢学委?”易听南着急地从五十开始往上看,一直都没找着苏艺巧的名字。
“欸,这这这。”梁昊东指了偏中间的位置。
俩人齐刷刷地盯着那,像是要顶出一个窟窿。
“听南啊,我想你完了。”梁昊东那粗胖的手拍拍他肩膀,一副你入土为安,我会为你烧纸的表情。
“怎么这样啊?”易听南差点要跪下来了。
梁昊东拉着他赶紧离开现场,边走边说:“你现在收拾行李逃命还来得及。”
“站住。”正要去看排名的程斯博一手拎住易听南的衣领一手插在裤兜里。
“老大,救我。”易听南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忙甩开梁昊东的手,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缠着他。
梁昊东看了看自己悬在空中的手,易听南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考砸了?”这是程斯博唯一能想到的点。
易听南听了倒是不乐意了,站直了身体,扬着下巴,得意地说:“怎么可能,我这大脑里全是智慧的种子。”
“那你喊什么?第几次叫老大求救了?你叫的出来能有好事?”
对方一次性三个问题,易听南突然不知道该从哪开始说了。
梁昊东凑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
而后程斯博沉思了几秒,丢了一句‘节哀’就自顾自地走了。
“老大你不能不管我啊。”易听南喊着跟过去。
“欸,等等我。”被落下的梁昊东也连忙跟过去。
教室里,易听南拿着三支笔,其中一支从程斯博那边抢过来的,对着苏艺巧座位的方向拜了拜,嘴里还念叨着‘罪过,罪过。’
“哦哟,中邪了这是?”文景瞪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场面。
程斯博声线凉凉道:“准备出家。”
易听南停止念叨,转过头恶狠狠地等着程斯博,过了会儿又在那瞎念叨。
文景恍然大悟点点头,说:“我看出来了,你惹他了。”
“我吃饱了撑的?”程斯博瞥了一眼过去。
“你俩能不能闭嘴别吵吵,打断我传送过去的电波了。”易听南啪一声把三支笔拍在桌面上,蹙眉道。
程斯博看了下被他压在手下的笔,没忍住说:“几千大洋,悠着点。”
易听南听了差点吐着血把眼珠子瞪出来,没好气地说:“别忽悠我。”
文景闻言,忍不住拎开他的手,拿起其中一支黑色,带着少许金丝纹路,在笔尖上方不太起眼的地方有个小LOGO的笔,仔细打量了一番,说:“有米啊。”
“什么东西?买笔还送米了?”易听南被这一说倒忘了刚刚气势汹汹的模样了。
文景忍住想骂他的冲动,挥了挥手里的笔说:“大牌货。”
易听南瞪大眼睛,双手如捧珍宝般接过这支所谓‘有米’的笔。
“同桌,你咋那么骚包呢?不是,你咋那么烧钱呢?”
易听南不知道程斯博的身家,也从来没听他说起过,毕竟谁也不是文景这种大骚包天天写着我有钱,恨不得把支票串成项链戴着。
“送的。”程斯博看着漫画没理他俩的面部表情。
“几千大洋是多少大洋?”易听南把脑袋往前靠近,朝文景小声问道。
文景也跟着压低了声音,说:“我要是没记错,差一块钱就奔万洋了。”
易听南听完嘴巴大到能塞进一颗鹅蛋。
“易听南!”
与此同时,在排名表的地方,苏艺巧的声音响遍四周,在班上的易听南身躯一震,背部有些微凉。
第九章 到底叫易听南还是易容易?
“同桌~”
易听南谄媚地冲程斯博一笑,尾音特意拉长了些,羞涩眨眨眼,翘起兰花指从对方的肩膀慢慢滑落到手臂,要说多妖娆就有多妖娆。
“没空。”冰冷的两个字,毫无任何感情的读字机。
易听南瞬间收起笑容,原本蜻蜓点水般的指尖变成手掌‘啪’一声打在对方的臂膀上,喊道:“能不能有点同学之间的友爱?”
“建立在交易上的同学爱,不拒绝留着清明拜山使?”程斯博看着漫画的眼皮抬都不抬一下。
“你忍心看我死在学委的手上?”易听南恨不得滴出两滴眼泪和拿个手帕咬在嘴上,装林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