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认你就叫我啊。”易听南半边脸快埋到手臂里了。
程斯博轻笑,扬了下下巴,说:“做题。”
“法西斯。”易听南小声地说,虽然嘴上不乐意,但手还是很诚实地拿起了笔。
程斯博是背靠在椅子上的,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只看到易听南小半个侧脸和后脑勺。
柔软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稍微晃动,又稳稳地贴在脑袋上,丝毫不乱。
程斯博看了将近一分钟,才把目光转移到漫画书上。
自从当了课代表以后,易听南每天早上多了个任务就是收作业,他还收的挺欢乐。
让班里同学一度认为他当课代表就是为了享受收作业的过程。
被易听南知道了,数落他们知识浅薄,看不到别人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责任心和担当。
在苏艺巧即将面临奖金赛时,月考又来了。
班里的同学又开始鬼哭狼嚎。
二十一世纪了自己每天还活在战争里。
食堂里。
“东东,加油啊,把班里那只老乌鸦挤出去。”易听南看着吃得正欢的梁昊东说道。
梁昊东的盘子里每次都比别人多出一到两倍的食物,他的肚腩成长速度一点也不无辜。
无奈地从食物堆里抬头,说:“你不应该说让别的班进来挤走她吗?”
“你该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文景嘲笑道。
易听南认为,在座的程斯博,梁昊东和文景里,就只有文景是最没有资格说他的。
“我上次好歹考了二十名,你自个儿还在三十八名站着呢。”
“好歹我站的还挺稳的。”文景得意道。
易听南打击道:“你放心,这次有我们东东绝对让你站不稳。”
梁昊东鼓着腮帮子说:“放心,我会努力的,学神给的重点题真的很有效果,上次学神重新整理后,好几道相似题都出现了。”
“这在古代叫什么?神算子?”文景喝了一口汤笑道。
“你才神算子呢。”易听南最见不得有人说他同桌,又说:“我同桌这叫料事如神。”
“没那么玄乎。”被点了几次名的程斯博忍不住说道。
文景吃完翘着二郎腿,说:“你在他眼里就是老天爷般的存在。”
易听南得瑟地摇了摇脑袋。
莫名得了一个‘老天爷’称呼的程斯博,喝完最后一口汤起身离开这令他脑袋炸裂的餐桌。
“学委最近是不是学疯了?”文景无意间看到食堂另外一桌,正好是学委苏艺巧边吃边拿着书在那复习,盘子里的饭菜只吃了几口。
几光顾着吃的易听南和梁昊东的目光也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
“我看她是给自己太大压力了吧?这不就是当时的我?”梁昊东说道。
“月考和奖金赛时间那么近,还不得逼疯人,也不知道谁那么没人性,俩考试凑一对儿。”易听南说道。
三个人无奈摇摇头,腹诽着这没人性的考试制造者。
易听南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对劲,最后把这事告诉了徐尧生,让他做做思想工作,别真出啥事了。
徐尧生也有些沉思,表示知道了就让他回去了。
“苏同学。”
要不是有个身影站在自己的课桌旁,这么一道细小的声音在这闹哄哄的课室里完全没有任何存在感。
苏艺巧不明所以抬头看向把自己的课桌遮住了半边光的身影。
对方抿着嘴唇低着头,双臂将本子抱在自己的胸前,手指不停地摩擦着本子。
“啥事啊唐同学?”
她刚进这个班级没多久,还没有完全把所有的同学都记住,偏偏这个唐与是知道的。
程斯博没来之前的年级第一,全校周知。
“这,这个.....”唐与憋红了脸,深吸一口气,跟机关枪似的小声突突道:“这是我整理好的复习资料我之前参加过所以大概知道是怎么模式你要是不嫌弃就用我这个复习吧。”
苏艺巧努力让自己从几个句话念成一句话里挑中重点,过了半分钟才理解唐与的意思。
这真的不能怪她,虽然这句子简单意思也明了,但这是口语不是笔试,还是在闹哄哄的教室。
“啊~”苏艺巧恍然大悟,说:“你是给我整理了笔记?”
唐与又紧紧抿着嘴唇,机器般点头。
苏艺巧站起来揽着他的肩膀,感激不尽地说:“太感谢你了,唐与,你简直就是我的救星。”
虽然她找程斯博帮忙过几次,但也不好意思经常问,有时候题目卡着也不知道去问谁,徐尧生作为数学老师又作为班主任,有的时候需要找他又忙的都见不着人。
加上奖金赛的题型也是没有办法预知,只能从高中学到的知识点来复习。
唐与低着头腼腆笑了笑,将本子递给她后,轻轻留了一句‘不客气’后匆匆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有一天晚自习,苏艺巧被叫去了办公室。
“同桌,你说,要是苏艺巧知道是我跟老班说她疯狂复习的事,她会不会鲨了我?”
易听南焦虑地时不时仰着脖子看门口,又低头问程斯博。
“不会。”
听到否定答案,易听南才放松的吐了口气,结果这气才吐到一半,他同桌后面这句话简直跟一道雷劈了他似的。
“顶多活埋。”
五雷轰顶,能把他顺毛劈成炸毛,白皙的脸黑成包公的脸。
易听南哭丧着脸靠在他的肩膀上,说:“老大你要救我。”
“习题做完了吗?”语气不冷话倒是冷的像是机器里的声音。
“程斯博你没有心。”易听南咬着牙狠狠地说。
“来,坐。”徐尧生早早从别的老师的办公桌找来了一张椅子。
看到苏艺巧过来,起身给她倒了杯水。
苏艺巧坐下后问:“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还没复习完呢。”
徐尧生轻笑,说:“月考还有五天,奖金赛还有七天,压力大吗?”
对方闻言低了下头。
这还是徐尧生第一次见到平时火爆大咧的苏艺巧这副模样。
“艺巧,有些事情呢,我们需要自己权衡,老师并不觉得月考能决定你的高考成绩,奖金赛更加不能。在身体和成绩之间做选择,我相信不用老师说,你也知道这道选择题的答案。”
苏艺巧抬起头,直面着他的眼神,说:“老师,我只是学的有些忘我了。”
“老师很支持你们对学习的付出精神,也很欣慰和骄傲,但那是在身体健康的前提条件下。”
“老师我并没有伤害自己。”苏艺巧反驳道。
放在办公桌上的盆栽已经枯竭了一片叶子,徐尧生轻轻把它摘下来,说:“但你没有好好吃饭和睡觉。”
“老师你怎么知道.....”苏艺巧的声音从大变到小,最后连看对方的眼神都有些飘。
“你多久没有照镜子了?”徐尧生反问道。
苏艺巧不解。
徐尧生将隔壁办公桌上的镜子拿过来照着她,说:“看看你原先婴儿肥变成瓜子的脸,看看你眼底下的黑眼圈,艺巧,如果身体都不能好好照顾,那就没资格谈学习。”
苏艺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眶红了些,连她自己都诧异不已。
门声道:“我知道了老师,我会权衡好的。”
“那就行。”徐尧生笑了笑,放下镜子,又说:“凡事尽力了就好,给自己增加压力而糟蹋了身体,难过的,不是你自己,是你的父母。”
苏艺巧身躯一震,瞳孔有些放大,不知道徐尧生哪句话哪个词让她反应这么大。
最后跟徐尧生保证自己会在照顾好自己的前提下努力学习,徐尧生才让她回班上。
徐尧生闭着眼睛捏着鼻梁,心里在叹气,学生太有学习的自觉性也是让人烦恼呢。
第八章 同桌你咋那么骚包呢?
“怎么样怎么样?老班说啥了?”苏艺巧一进教室,易听南立马跑过去八卦道。
苏艺巧狐疑地看着他,问:“你怎么知道老班找我。”
易听南摸摸鼻梁,瞬间哑言,得,马甲就这么掉在他嘴里了。
下一秒,苏艺巧立马扑上去边喊:“易听南你个大嘴巴子,我踢不死你丫的。”
“老大救我。”易听南脸色大变往刚走到教室门口的程斯博身边跑。
三两步跑过去立马抓住他的胳膊往身后躲。
还不忘给自己说情:“不是,学委,你冷静,我不是告状,就是担心你。”
“你给我过来,你以为找学神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是吧?”
两个人你左我右,你右我左,把站在中间的程斯博扯的校服都变形了,锁骨露了出来,手臂被抓的也有些泛红。
这春光美景当场最受益的就是班里仰慕程斯博的女同学了。
当然,扯衣服那位百分之百就是某只小崽子了,苏艺巧再怎么不理智也不至于去扯学神的衣服,那是来膜拜的,不可玷污。
“没有,我就是怕你误伤无辜。”易听南委屈道。
最后受不了的是程斯博,一手抓住易听南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拎到苏艺巧的面前,这才把自己的校服给解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