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东,梁昊东?”一到楼顶就冲上去一顿喊。
“你这是安装个喇叭在身上呢?”一个磁性慵懒的声音从水池的另一边传来。
易听南往那个方向走了几步,不确定问:“程斯博?”
程斯博低声笑了,说:“找我帮忙的时候老大叫的可不少。”
“你怎么在这?”问完发现和自己来这的意图毫无干系,又问:“你有看到梁昊东吗?”
“我发给你的信息没看到?回家了。”程斯博挺直腰拍了拍手掌,漫不经心地说。
易听南有点没反应过来,“回.....回家了?”
“嗯。”
徐老师和梁爸爸梁妈妈打算分头行动的时候,就接到了易听南的电话。
得知梁昊东回家的消息后,梁妈妈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原本紧绷着的双腿瞬间无力软了下去。
“梁妈妈!”
“媳妇儿!”
梁爸爸和徐尧生连忙扶住她,梁妈妈这才哭了出来:“老梁,昊东没想不开,他回家了,他好好的,是不是?”
“是是是,我们快回家。”
“梁爸爸梁妈妈,回去呢,不要发火,好好聊聊,尽量疏导昊东的压力,等他上学,我这边也会找他聊聊,切记,要冷静。”
徐尧生送梁爸爸梁妈妈上车后,返身回了学校。
“你是遇到东东了?”易听南迈着腿跟着程斯博下了楼梯。
“嗯。”
“他怎么样?状态还好吗?”
程斯博回想了一下刚刚,耸了耸肩,说:“应该是没事了。”
“什么叫应该啊?”易听南一听没个准话又着急了。
程斯博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他,说:“易听南,旁人只能辅助,这事还得他自己消化。”
易听南虽然听他这么说,但晚上的时候还是不放心给梁昊东打了电话。
对方第一句话就是给自己道了个歉,随后才说明自己真的没事了,这才让易听南放心了。
梁昊东那天晚上和父母谈了两个多小时,诉说着自己心里的压力和难堪。
他每天强迫自己学习,好不容易赶到了前五十,谁知道这次月考成绩落差到让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个废物。
但即便如此,他并没有想不开,只是有些迷茫才去了学校。
而与程斯博在楼顶相遇的事儿只字不提。
梁爸爸梁妈妈也表示了自己对儿子的关心太少。
家里是开小卖部的,这些年只顾着管理店铺。
完全忘记了儿子在面临高三有多么无助和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他们还说梁昊东不需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因为父母最大的心愿,不是希望儿女有多成才,而是能够幸福快乐的活着那就是最重要的了。
在关心之后,梁爸爸又对他进行一段批评,嘱咐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擅自失踪让家里人找不着瞎担心。
梁昊东含着泪点头喊下次不会了,梁爸爸和梁妈妈心疼地抱住他,没再说话。
梁昊东回到学校第一时间就去找了徐尧生道歉,称自己已经想明白了,徐尧生这才让他回到班里,但表示了晚上放学要来学校找他。
返回教室,就被易听南搂着脖子走到后排座位上问长问短,体现同学友爱。
“死东东,下次遇到什么事不要想着自己一个人,有问题来找我,兄弟不是白当的。”
梁昊东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在路过程斯博身边时还不忘和他说声谢谢。
易听南眼珠子转了转,将头凑到程斯博的面前,问:“所以那天你们到底聊啥了?”
“八卦。”程斯博推开他碍事的头,在楼顶的画面又在他脑海里回放。
“考砸了?”
突然一道声音把沉思在自己世界里的梁昊东吓一激灵。
“学神?你怎么在这?”
“这话应该我问你,不是来寻短见的吧?”程斯博靠在水池旁边。
梁昊东原本悲伤的情绪被他这么一说,倒是没了三分,有谁能把寻短见这三个字说的这么若无其事?
“来楼顶.....吹吹风。”梁昊东嘟囔道。
“你那泪腺分泌的澄清液体也是风吹出来的?”程斯博低下头捣鼓着手机。
梁昊东一时没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等明白过来后一脸无奈,问:“你们学霸都是这么聊天的?眼泪两个字还得说得这么文化范?”
程斯博耸耸肩,没回应他的问题。
第五章 同桌,吃草莓吗?
梁昊东低头看着楼下,说:“学神,要做多少努力才能到达你的战绩呢?我已经很努力去学了,连我最爱的食物都不放在眼里了,可我还是不行,整整跌落了二十八名,不是二十八分,是二十八名,废物都比我有用。”
说到这,梁昊东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
程斯博收起手机,看着他。
“所以我只能拼命刷题,我只有付出的努力比别人多得多,我才有可能和他们并肩跑。”梁昊东越说越激动。
程斯博慵懒地靠着,说:“盲目刷题只是浪费时间。”
梁昊东踹着粗气看着他,“学神,你是想说我之前的努力是笑话吗?”
程斯博摇头,说:“失败了就该收拾好情绪再来一次,哪错补哪,而不是自己跑掉让身边人着急。”
“我只是想冷静一下。”梁昊东有些委屈地趴在栏杆上。
程斯博认真地看着他,说:“你选择的冷静方式是让身边人担心的话,那就是你的不懂事了。”
梁昊东含着泪的双眸错愕地看着他。
“老班已经挨个打电话了,你的父母,你的好朋友,目测正在心急如焚地找你。”
程斯博话音刚落,梁昊东就晃着自己的肚腩往楼梯门口跑,他真的只是想冷静一下,没有想让他们担心。
“梁昊东。”程斯博喊住了他。
梁昊东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程斯博说:“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希望下次月考,我们还是同班同学。”
“学神,谢谢你。”这是梁昊东走之前留下的话。
程斯博无奈摇摇头,又是一个不省心的主。
掏出手机,点了一段已经听过的语音,熟悉的声音从冰冷的机器里传出来增加了几分温度。
‘老大,你在学校吗?有没有看到梁昊东?’
在易听南死缠烂打的追问下,程斯博才说了个大概。
结果易听南的重点已经不在梁昊东的身上,问:“大周末的,你上楼顶干什么?”
又戏精般抱住他,喊:“同桌,你别想不开,你还有我,我这么优秀,可以沾点喜气给你的。”
程斯博自动省略了这段戏,将漫画书收了起来,说:“老张一个人搬不动,帮了个忙。”
“哟,敢情咱们年级第一的学神还是个乐意助人的美人儿。”易听南笑得贼兮兮的。
程斯博听他这么形容,忍住一巴掌呼死对方的冲动,怕自己将来留着刑事案底误终身。
从桌柜里抽出一张他书写的习题纸甩在对方的桌子上。
易听南趴在桌子上苦不堪言。
柯南的漫画已经看完了,为什么小崽子还这么听学神的话呢?那是因为学神一句‘我和老班申请让你继续坐第一排他应该不会拒绝我。’直接把他KO。
易听南问过程斯博,为什么抓他学习抓得这么紧。
程斯博冷言冷语甩他一句怕有人问他同桌学习怎么样,自己不好意思说出‘智障’二字。
‘哧’一声,易听南咬着牙把课本首页撕了。
下午放学后梁昊东就去办公室找了徐尧生,俩人谈了一个多小时。
最后还陪着他去食堂吃饭才让他去上晚自习。
徐尧生看着他的背影叹气。
尽管梁昊东已经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准备下次的月考,但在收拾自己书桌要离开一班的时候,还是有些难过。
这次月考一班离开的有三个人,另外两个也是在尾端被分追的很紧,离开一班的时候,有个女生都忍不住哭了。
“东东,下个月肯定能回来的,有年级第一的学神呢。”易听南抿着嘴,环住他的肩膀。
某位被点名的学神在自己座位上悠闲地看漫画书。
“你得努力啊,这个位置很多人觊觎呢。”梁昊东吸了吸鼻子。
易听南这是考了个二十名,进步了两名,别提徐尧生有多高兴。
“行,我等你,兄弟。”
两个人上演着离别的戏码,有位从二班过来顶替的女生嫌弃地挥挥手,说:“你俩得了,就在隔壁班,给至于的。”
“你谁啊?”俩兄弟异口同声地问道。
“站不改姓坐不改名,苏艺巧。”苏艺巧将自己的课本资料都放到梁昊东的桌子上。
冲着他俩说:“这桌子以后我的了。”
俩兄弟腹诽:得瑟。
苏艺巧有些婴儿肥,笑起来眼睛眯眯的,经常绑着双马尾,和她大大咧咧的性格有些不符。
上次分班考她是发着高烧参加的考试,好死不死还吃了药,整个考试过程几乎都在打瞌睡,结果排名从原先的二十一名硬生生拖到了五十二名。
这次发奋图强从五十二名嗖嗖嗖地窜到十九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