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以为自己很了解他,可林怀蕾的出现,让他察觉他只认识了在亿阳的程斯博,这种感觉堵在心里很难受,他找不着发泄地,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寻找答案。
徐尧生发了试卷,在走道上巡逻,再收回试卷,易听南的情绪都是浑浑噩噩的,这些事情在他脑海里根本全无记忆。
他们还是照常一起放学一起去公交车站,只不过这一次与往日不同,原本在路上叽叽喳喳的易听南难得悄然无声。
而平时习惯易听南主动开口聊天的程斯博,在今天没有他开口的情况下,也安安静静的在街道上走着。
明明非常亲近的两个人,此时此刻却好像活在了不同的世界。
易听南低着头看地上,气氛的压抑让他有些踹不过气来,直到和程斯博分开,他上了车,坐在靠窗的位置。
原先紧绷的身体和紧张像是被脱了去,只剩下软皮皮的躯壳,他有气无力地把头靠在窗户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很想问程斯博,你和林怀蕾到底是什么关系?过去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的眼神里带着爱意,而你的眼神里却带着冷意。
可是他问不出口,如果可以,他更希望程斯博能够主动和自己解释,他和林怀蕾什么关系也没有,不论是过去、现在亦或者是将来。
他头疼地敲了敲脑袋,这样的他太磨磨唧唧,跟平时风风火火的性格一点也不相像,他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自己的某些东西在发生了改变,却是不知情的。
到家的时候,妈妈在看电视,爸爸在喂水果,温馨且浪漫的画面,换成平时,他老早就表演一段被爱情酸到了的片段,可是今天他没有心情,也无心顾及这温馨的画面。
和父母打了招呼,洗完澡就直接回到房间,他已经忘记自己把手机打开又关上的次数了,以往,他澡还没洗完,程斯博就发了信息说已经到家了。
可是现在他澡已经洗完了,信息却迟迟不来。
“烦死了。”易听南低吼,猛地捶床垫,心烦气躁地躺在床上,把被子拉过来盖住了脸,不想让自己再去瞎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但事实证明,他做不到。
只要一闭上眼睛,他满脑子都是今天程斯博和林怀蕾见面的场景,心里就更加堵得慌,睡意全无。
不知道在床上翻了多少次身,等易听南再拿起手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而在置顶的程斯博的头像,却没有浮起红圈数字,意味着,从分开到现在几个小时,程斯博的一条信息都没有发。
心里的烦躁感逐渐加深,像是要在里面炸开了一样,找不着可以解决的办法。
他眨巴着眼睛躺在床上,被子凌乱,有一半滑落在地板上,床头柜的小灯好像和黑夜连成了一片,而他和程斯博的心,也有这样结合在一起吗?
带着这样的疑虑,什么时候入睡的,易听南不知道,失眠的后果就是第二天变成了起床困难户。
易妈妈都有些诧异平时喊一声就能起床的儿子,今天叫了五分钟才肯从床上爬起来。
看到他的黑眼圈都吓了一跳:“哎哟,宝贝儿,你昨晚是很晚睡吗?学习这么紧张?”
易听南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说:“没有。”
“快起来,要迟到了。”眼见时间比平常晚了许多,易妈妈也没多问,再次催促后就出去了。
易听南到洗手间上完厕所,弄好牙膏,刷完牙齿后才彻底醒了过来,睁眼一看,镜子里的自己都吓了一跳。
“卧槽,才一晚上而已,这黑眼圈跟不要钱似的。”他无语地自囔囔道。
“兄弟你昨晚做贼去了?”易听南在校门口遇到了梁昊东,他打着哈欠,眼睛未全睁开地往前走,结果梁昊东过来揽住他肩膀,就看到了他一晚上就变成憔悴的脸色。
易听南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现在只想睡觉。
果然他一坐到位置上,文景几个人就过来围观他的黑眼圈。
“不是,你干嘛了呀?”苏艺巧不明白问道。
“被打劫了?”文景试问道。
丁雪卉摸了摸下巴,好笑地说:“可别告诉我是因为学习。”
易听南原本低垂着的脑袋突然一个激灵抬了起来,打了个响指,笑着说:“猜对了,中午请你吃鸡翅。”
丁雪卉惊了,“还真是啊?”
易听南双手撑着下巴,才能让自己的脑袋不趴在桌子上,说:“昨天的考试感觉没考好,就重新复习了遍。”
“优秀。”几个人同时竖起大拇指,得知了没什么事就散会了。
易听南见大家都走了,才收起了笑容,眼神有些落寞和暗淡,无声叹了口气,他不想让大家担心,也不想让这些疑虑告诉他们,毕竟这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所以才顺着丁雪卉的话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而没多久程斯博就来了,易听南受不住困意已经趴在桌子上补觉了,他眼睛埋在臂弯里,程斯博看过去也只看到了他的耳朵。
易听南醒来还是程斯博给叫醒的,他习惯性的把软趴趴的身体靠在程斯博的身上,嘴上还迷迷糊糊地说:“一分钟,再给我一分钟。”
程斯博扶着他,那只揽着他脖子的手摸着他的后脑勺,说:“快上课了。”
他不乐意地嘟囔几声,额头蹭着他的脖子耍赖,就是不肯醒。
最后是文景把身子往后仰,加大了分贝喊道:“易听南,再不醒老班拿着斧头来了。”
“嗯?”易听南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眼睛还没全睁开,下意识地做个乖乖上课的好学生。
程斯博这才看到了他被长长的眼睫毛微微覆盖住的黑眼圈,微微一愣神,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没问出口。
第一百四十七章 怒怼
“大家这次整体发挥的还不错,但也不要因此得意忘形,该严谨的地方一刻也不许放松.....”
早上第一节 课是数学课,昨晚徐尧生为了今天能把试卷对一遍,忙活了大半个晚上。
他说着说着戛然而止,目光望向第二组最后一排的某个位置上,说:“易听南,下了课来办公室一趟。”
易听南无精打采地点头应道:“知道了。”
不用说,估计是昨天受了影响发挥的不好,徐尧生为了他的自尊和面子才没有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他。
虽然他总成绩进不到个位数,但是他这几个月因为程斯博的恶补,他的数学成绩已经排在全年级前五,可这次却偏偏搞砸了,徐尧生应该对他失望了吧。
试卷一到手里,他连看分数的心情都没有,不用猜也知道有多烂,萎靡地把试卷塞进抽屉里,但徐尧生的一句话却让他悻悻地把卷子重新拿出来。
“大家好好看看卷子,一会儿我们来分析一下。”
这一节课下来易听南都不知道自己听了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徐尧生观察到他的情绪,这一节课居然没有点他起来回答问题,往常的课时里,基本上没有一节课是不点他上来回答问题的。
一下了课,易听南就跟在徐尧生的后面去了办公室。
“东东,考的怎么样?”文景这次考得不错,心情也乐得很,下课就翘着二郎腿得意地看向正在收卷子的梁昊东问道。
梁昊东把卷子收好后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大口水,说:“虽然没有到特别好,但起码不差。”
“副班,你呢?”文景敲了敲唐与的椅子。
唐与转过头张嘴要回答的时候,文景又说:“算了,我问你一个年级第二干嘛?”
唐与:“.....”
门口来了一个陌生的女人,短头发穿着牛仔裤和白T,她敲了敲门,说:“请问程斯博在吗?”
“学神,找你的。”文景转过头敲敲他的桌子,目光转到程斯博的漫画书上,神色微顿,随后带了些许诧异。
程斯博放下漫画,皱着眉头看了眼教室门口的女人,不认识。
他这会儿察觉到易听南的位置上是空的,问文景:“易听南呢?”
“你忘啦,老班让他去办公室。”
程斯博点头,双手插在外套的兜里出去了。
待程斯博走后,文景的目光移动到他的桌子上,上面躺着的漫画,封面和程斯博的位置是反着的。
他心里升起一股微小的疑惑,又搞不清楚这个感觉是从哪来的,摸摸鼻子转过身去,索性不想了。
易听南从办公室里回来,果不其然徐尧生的确是要和他谈谈关于这次成绩的问题,他总不能说是为爱所困吧,最后只好说他因为太累了所以没有发挥好。
而徐尧生也的确是想到了前阵子他为了田蜜芽的事情忙前忙后的,只是嘱咐他下次考试要用心,现在的考试有无数次,高考只有一次,不能松懈了精神。
易听南乖巧地点头答应了,徐尧生这才放他回班上。
“我对象呢?”易听南人刚到班级就没见着程斯博,他坐到位置上扯了扯文景的衣服问道。
文景喝着饮料说:“出去了,刚有人来找她。”
易听南心里立马警惕了起来,语气严肃地问:“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