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慢慢地把最近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想到一件说一件,没什么条理,也没什么章法。
包括母亲的病情恶化,和冯达旦的纠葛,陆月生的背叛,冯达旦对赵正博和许腾飞的欺侮,赵正博拜托他从此与他们划清界限,等等等等。
“我经常怀疑自己是个扫把星,所有与我关系好的人好像都会倒霉。
妈妈是因为婚前早孕,才不得不早早和陈泉结了婚,不然她是打算在大城市打拼到三十岁的,如果不是因为要照顾我,她或许不会那么劳累,也不会患上乳腺癌;
赵正博和许腾飞也是这样,他们本来转学过来,也许会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一直读到高三毕业,就因为我那天主动和他们聊天,导致他们被冯达旦盯上。”
“陆月生曾经说我不自量力,说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那天午饭时坐到了他们旁边。我现在才明白,他是对的。”
陈岸隐忍着,脸部肌肉微微颤抖:“一切的灾祸,都是起因于我。”
郁风晚没有温柔地安慰他,而是忽然道:“放屁。”
陈岸微微愣怔,抬头看着他。
“伤害你母亲的是陈泉,不是你;欺负赵正博和许腾飞的是冯达旦,也不是你,”郁风晚拧起眉头,似乎对他这种想法很不爽,“你是有什么毛病,受虐狂吗,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陈岸:“……”
“再说了,我和你走得也挺近的,我怎么没倒霉?”郁风晚冷冷道,“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给我扔掉。冯达旦要是知道你现在是这种想法,做梦都要笑出声来了。”
陈岸猛然有些醒悟。
他现在的样子,不就是冯达旦最想看到的吗。
一开始抱团霸凌他,后来发现他是个疯狗,霸凌根本不起作用,反而自己闹得一身腥,于是转而向他身边的人下手,一刀一刀捅向他的软肋。
其实就是因为对他束手无策了,才采取这种迂回策略。
他自闭难过了,正好合了冯达旦的意。
想通了这一层,陈岸心里忽然明亮了许多。
郁风晚又催促他给母亲打电话,这就是典型的“郁风晚式”处世哲学,不爽了就骂,不明白的就问,想念了就说出来。
陈岸没抱什么希望,母亲病情恶化后,这几天被送到省外一家医院治疗了,现在又是深夜,母亲不一定能接到他的电话。
然而郁风晚还是笃定地让他试一试,说他有预感,阿姨会接的。
陈岸拗不过他,只好拨了过去。
万万没想到,三声“嘟”之后,电话真的接通了。
母亲的声音很虚弱,但是心情似乎很不错,她告诉他,过几天就要上手术台了,医生都说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手术成功。
陈岸的手都险些握不住手机。
原本黯淡无光的世界,顷刻间一片光明。
郁风晚坐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他打电话,道:“我说吧,肯定会有好消息的。”
郁风晚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能几下就敲醒他混沌的脑袋,把他从汪洋大海中拯救,脑袋浮上水面,重新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陈岸又和母亲聊了一会儿,挂了电话。
“行了,别想有的没的了,”郁风晚打了个哈欠,道,“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课。”
陈岸的心情经历大起大落,此刻看郁风晚的目光愈发浓重和恋慕。
他急需一个发泄口。
郁风晚躺下去之前,陈岸忽然抓住他的手:“你,你要不要……”
“什么?”
陈岸:“要不要,喝点酒。”
郁风晚:“大半夜喝什么酒。”
前阵子总是忍不住偷偷喝了放松压力,他好不容易才戒掉的。
“喝完之后,不舒服的话,我可以让你舒服一点。”
陈岸此地无银地移开目光,少年的小麦色面孔忽然显出些尴尬和害羞来。
他舔了下嘴唇,喉结滚了滚,看起来竟然很性感:
“我,我好久……没帮你舔了。”
郁风晚听到他这句胆大妄为的请求,露出隐约被冒犯的神色,旋即脸上浮起一层潮红。
似乎也想起了几个月前,他们在晦暗的房间里互相探索身体的时光。
他没吭声,陈岸也不敢直接动手,于是试探着伸出一只手去。
隔着衣服,从小腹开始,慢慢地向下滑动。
郁风晚没有阻止他。
在被摸到某个地方的时候,忽然身体颤了一下。
沉默片刻,闭上了眼睛。
就那么乖乖巧巧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在眼皮下留下一层淡淡的阴影,精致漂亮得像个绢人娃娃。
陈岸心中一颤,喜欢得几乎想要把他捧在手心里,想把他抱在怀里舔。
他起身去把屋子反锁了,然后回到床上,掀开薄被。
郁风晚白皙柔软的身体呈现在他面前,只穿着一套薄薄的夏日短袖睡衣。
陈岸掀起他的衣服,俯身下去,伸出了舌尖。
浅浅淡淡,很干净的味道,怎么会有人连身体都这么干净漂亮呢。
陈岸像吃一块软绵绵的慕斯蛋糕,反复在嘴里吞吐。
郁风晚拿枕头捂住脸,身体连绵不断地颤抖,脚尖都蜷缩起来了。
陈岸一仰脖子。
郁风晚看他吞咽的动作,潮红的脸上露出一丝从未有过的,近似于生气和恼怒的神情。
“别生气,”陈岸闷闷道,“一点都不脏,很好吃,我很喜欢。”
郁风晚的脸更红了。
因为一墙之隔就是父母,他其实一向是压抑着自己,不会发出太大的声音来。
尽管墙壁的隔音很好,公放摇滚乐外面都听不见。
这种在家人眼皮下偷情的隐秘快感让郁风晚敏感异常,在陈岸尽心尽力的服侍和挑逗下,很快又缴械了。
陈岸闷声笑:“……好快。”
真的很快,郁风晚的身体很敏感,以前又不怎么取悦自己,每次被他稍微一挑逗就控制不住了。
哪个男人被这样评价都会不高兴的。
郁风晚拉下脸:“再说一次。”
陈岸看他脸红红的故作冷淡的样子,喜欢得什么都顾不上了,着迷地把他拉下来,吻住了他的嘴唇。
——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吻。
尽管很浅很浅,嘴唇碰了一下就分开了,但以前陈岸都只是充当飞机杯的作用,为郁风晚服侍完毕后,就乖乖地帮他清理好秽物,一点也不敢多碰。
可是也许是许久没做,今天郁风晚格外宽容,被吻了嘴唇,竟然没骂他,只是训狗似地,轻轻推了一下。
清瘦白皙的手在胸膛上推那么一下,和挑逗撩拨也没什么区别了。
陈岸一把抓住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压下去,隔着衣服,咬住了他。
郁风晚从未被这样刺激过,一下子弓起腰背,呻吟出声。
陈岸着魔地舔着他,从很久以前他就想这么干,可是从来没有机会。
那么多次,郁风晚换衣服的时候,他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脱掉衣服,露出漂亮勾人的身体。
胸前微微隆起,屁股圆润挺翘,比一般男生都要柔嫩得多的一副身体。
后来陈岸跟着他看西方油画,看到《维纳斯的诞生》,维纳斯站在海洋贝壳里,赤身裸体,美丽不可方物。
当时郁风晚赞叹了一声:“真美。”
陈岸心里想的却是,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此刻维纳斯就在他嘴中了。
陈岸舔吮着,布料反复摩擦,郁风晚有些吃痛,打了下他的头:“……痛!”
陈岸低头看着他,眼睛里满是血丝:“可是我想舔,怎么办。”
郁风晚:“……衣服,磨得好痛。”
陈岸听懂了那隐含的意思。
但是他忽然起了坏心,一本正经问他:“所以,是要我不要再舔了,还是希望我把衣服掀开继续舔?”
郁风晚听出他的坏心思,恼火得又打了他一下。
下一秒,陈岸掀开了他的睡衣,脑袋钻到他睡衣里去,直接咬住了他。
郁风晚身体震颤,呜咽着抱住了他的头。
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了。
明明知道陈岸是个坏孩子,总是让他出丑和逼他丢脸的坏孩子,还是沉溺在欲望中不可自拔,也无力推开他。
郁风晚的双腿不自觉地环绕住他的腰,下意识地向上拱,一下一下,与他紧密相贴。
陈岸眼睛赤红了。
他拉着他的手,哑声道:“能不能……帮帮我。”
郁风晚有些迟疑。
一直以来都是陈岸在服侍它,按理说给一点回报,也没什么。
可是他从来没有给别人做过。
在别扭尴尬的静默中,陈岸像是忍受不了了,踹掉裤子,硬是拉着他的手,探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与此同时,有东西戳着郁风晚白嫩的大腿根,郁风晚也只好闭着眼睛装睡,假装自己的手是假肢。
陈岸似乎激动起来,最后几下冲刺,半强迫地把他压在身下,似乎迫切地想进入他。
摩擦得郁风晚白嫩的腿间都感觉刺痛,皮肤微微红了。
但他终究还是保持了一丝理智,知道擦枪走火和强上是两个概念,最后一阵颤动,把他的大腿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