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是来不及做了。
陈岸抓了抓头发:“我给你出去买三明治?”
郁风晚怏怏的:“算了,没什么胃口。”
“那怎么行,你白天要上课的。”
郁风晚:“你平时早饭吃什么?”
“……鸡蛋汉堡。”
那种路边摊卖的三块钱一个的小汉堡,用厚厚的油煎了,中间裹着鸡蛋和肉糜,上学的路上买两个,配着两块钱一袋的豆浆,就是早饭了。
郁风晚无所谓道:“那就这个吧。”
校门口附近的鸡蛋汉堡摊是一个乐呵呵的瘸腿老头开的,经常边做汉堡边和人唠嗑,说自己几十年来靠着做煎饼汉堡把孙子供上了大学。
真买了鸡蛋汉堡,郁风晚就后悔了。
怎么会……这么多油。
陈岸看他犹犹豫豫的样子,忽然坏笑道:“学长,你是不是不敢吃啊。”
郁风晚该死的胜负欲上来了:“有什么不敢的。”
“这种路边摊的东西,阿姨肯定不让你吃的吧。怕地沟油、不卫生,哦,你还要跳芭蕾,肯定要保持身材,不能吃高油高盐的嘛……”
还真说中了。
郁风晚小时候是很馋这些路边摊的,但是母亲说这些东西不健康,卫生又没保障,坚决禁止他吃。
可是陈岸这眼神也太欠揍了,一脸的“被我说中了吧”的表情。
瘸腿老头抗议:“这咋说的呢,我用的可都是超市的花生油!”
“算了算了,”陈岸一脸了然,从郁风晚手里抢走鸡蛋汉堡,“大小姐,你还是去吃三明……”
被那句胆大包天的“大小姐”刺激到,郁风晚突然踮起脚尖,扒住他的肩头,在他咬过的地方狠狠咬了一口。
温软白皙的脸颊近在咫尺,葡萄柚的香气也萦绕在交错的颈间。
陈岸呆若木鸡,下意识伸出手臂搂着他。
“谁说我不敢的?”
郁风晚得意洋洋,就着他的手,把剩下的都吃了。
虽然油的味道很廉价……但是真的挺香的。
吃完才发现被陈岸搂着腰。
陈岸在郁风晚骂人之前把手收回来,移开目光的时候,余光忽然瞥到不远处的冯达旦。
冯达旦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校门口,目光阴鹜而微妙地看着他们。
那眼神不好形容,像是毒蛇看到了猎物,丝丝吐着信子,伺机出动。
陈岸后知后觉,自己刚才搂着郁风晚的动作,好像太……暧昧了。
而且郁风晚还吃了他咬过的鸡蛋汉堡。
冯达旦会有什么样的想法,他不知道,但是一种被窥探的、粘稠腥臭的恶寒感从脚底爬了上来。
郁风晚也看见冯达旦了,皱了下眉头:“冯达旦?他这么快就出院了?”
“不用管他,”陈岸道,“快打铃了,走吧。”
陈岸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冯达旦第一天回来就被他呛了,被呛了都不敢做什么,挥两下拳头就跑了,那么肯定是已经怕了。
冯达旦再恨他,能怎样?
再厉害,也不过是个高一学生罢了,能杀人还是能放火?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了,这世上除了杀人放火,还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让人生不如死。
两天后的清晨,他和郁风晚出门上学。
郁风晚自从前天吃了鸡蛋汉堡,竟然有些上瘾,早饭留了点肚子,等父亲先进了校门,偷偷支使他去买两个鸡蛋汉堡。
陈岸跑到鸡蛋汉堡摊子旁边,老头今天的面色有些古怪,青白青白的,不像平时乐呵呵的模样。
做汉堡的时候低着头,嘴唇紧紧抿着,沉默寡言。
陈岸没在意,付了钱就走了。
老头忽然喊住他:“你……”
陈岸回过头:“怎么了?”
“没什么,”老头呆愣片刻,慌乱地低下头,胡乱又倒了几勺面糊,“……趁热吃,不然凉了腥气。”
陈岸笑了:“谢谢。”
郁风晚在高二部楼下等他,看他拿着鸡蛋汉堡过来,勉强压抑住高兴上挑的眉毛。
陈岸把鸡蛋汉堡递给他:“不去上自习啦?”
“老师正好迟到,”郁风晚喜滋滋道,“去,帮我买瓶水来。”
陈岸去小卖部买矿泉水,经过高一部教学楼的时候,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忽然下意识抬起头——
冯达旦站在三楼栏杆旁,笑吟吟地看着他。
陈岸微微皱眉,忽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拔腿往高二部跑。
高二部教学楼的墙根下,郁风晚蹲在地上,鸡蛋汉堡滚落一地。
陈岸慌忙去扶他:“怎么了?……我去找医生!”
下一秒,滚烫的嘴唇贴上来,咬住了他的锁骨。
郁风晚在他身上磨蹭,全身滚烫,神志不清:“汉堡里……被人加了料……”
加的料,就是那个春天的药
第36章 “我是自愿的”
他们在教学楼后面的隐蔽处,但是偶尔还是有学生经过。
郁风晚钻在陈岸怀里,意识模糊,脸色通红。
全身上下躁动不安,整个人都是意识不清的模样。
鸡蛋汉堡里的“料”是什么,显而易见。
陈岸抱着他往校医院跑,郁风晚在他怀里不停挣动,扯自己的衣服纽扣,额上都是细汗,似乎难受得厉害。
“乖……”陈岸焦头烂额,抓住他的手腕,试图阻止他,“忍一忍……”
可是郁风晚忍不了了,药物的作用,哪里是人的理智可以控制的。
他搂住他的脖子,手指在脖子上乱抓,在他的脖颈上留下一道一道红痕,挣动不停,像一只被囚禁的鸟。
好不容易到了校医院,发现竟然没开门。
门口警示牌上写着,校医院最近在重新装修,加上校内并不经常有伤患,干脆就歇业一段时间。
陈岸抱着人转头往校外跑。
最近的医院打车也要三十分钟,和陈岸租的房子正好顺路。
陈岸拦下一辆黄色出租车,抱着人坐进后座,一坐下来,郁风晚就难以遏制地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拉下来,面颊潮红,气息滚烫,看起来像一只缺乏安全感的小兽,极度渴望皮肤和皮肤的触碰。
司机的表情微妙了起来。
陈岸无暇解释,他是想让司机开到医院的,然而刚开了三四分钟,郁风晚就像是彻底忍受不了了,在他怀里发起脾气来,狠狠咬住他的肩头。
陈岸哄他:“马上,马上就到医院了。”
“不要……呃……不要去医院!”郁风晚抽噎了一声,低低道,“就要你……”
陈岸大脑里有一根弦崩断了。
他原本就是很辛苦地在煎熬着,喜欢的人坐在自己怀里,不断地摸他,抓他,要他抱,他能忍到现在,已经是成神成佛了。
现在郁风晚还告诉他“就要你”。
司机斜眼看他:“还去医院吗?”
陈岸闭了闭眼睛,抱紧了怀里的人:“……不用了,在前面岔路口下吧。”
抱着人回了租房,快走几步,扔在床上。
郁风晚蜷缩在床上,全身颤抖,蹬掉了裤子,直接把手伸进衣服里,抚摸自己难受已久的地方。
可是他太不擅长做这样的事了,无论怎么抚摸都不得要领,又气又急。
难受中,只感觉一具温暖有力的身体靠近了自己,自动自觉就缠了上去。
被缠的人好像脾气很好,被他骚扰猥亵、上下磨蹭也不推开他,反而抱住了他的腰。
郁风晚高兴起来,凭着本能把人压倒了,抓住对方的手摸自己的身体,委屈道:“痛……”
对方的手听话地动起来。
郁风晚脸色潮红,伏在对方怀里,咬着手指,弓起腰背。
身体被摸着,手上也不老实,探进对方的衣服里,抚摸揉捏对方的胸肌。
那人似乎有些无奈,抓住他的手:“别摸了,再摸我也……”
也什么,郁风晚听不到了。
他的大腿勾着那人的腰,很快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可是刚满足了没多久,又难受起来。
郁风晚哑声哭道:“怎么又来了呀……”
他再次去拉面前人的手,想让他摸摸自己,然而一摸,摸了个空。
与此同时,身下传来一阵温暖的触感。
郁风晚身体一僵。
那个人蹲在窗前,温吞地,沉默地,细致周到地服侍他,还舔了他从未被触及过的地方。
被温柔地戳弄,身体也是被妥帖地搂抱着的。
从未有过的刺激感让郁风晚脚趾蜷缩,背部都麻了一片。
到后来,那人甚至咬了他的脚趾,吮吻他的大腿内侧。
容斯言爽得头皮都发麻了。
腥膻的味道在房间里弥漫。
郁风晚昏昏沉沉地睡过去,意识消散前,只感觉自己被搂入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他的意识有些回笼了,尽管还不完全清醒,也隐约感到羞耻和难堪。
颤抖着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没关系,没关系的……”男孩哄婴儿般轻轻拍着他的背,低低道,“睡一觉就好了……”
醒来的时候,郁风晚发现自己在医院里。
陈岸趴在床边,似乎守了很久,牢牢抓着他的左手,脸上有被折腾过后的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