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馥笑道:“没缺胳膊少腿,别看了。”
沈令仪还穿着睡袍拖鞋,踢踢踏踏地跑出来,也是上看下看,眼眶都红了,看着看着,一巴掌拍在沈馥的脑袋上,骂道:“想吓死我啊!”
时间急,来不及多说废话,沈馥简单说了那日在落雁滩发生的事,沈令仪听到有人埋伏开枪,吓得脸都白了,攥着沈馥的手不松。沈馥忙问她:“之前说换些现银,都换了吗?”
沈令仪说:“有些大件的一时还脱不了手。”
“来不及了,” 沈馥说道,“有多少算多少。咱们走水路,尽快走。”
闻言,小阿揪紧了沈馥的衣摆,沈馥安慰地拍拍他。沈令仪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问道:“有这么急吗?事缓则圆,要不要再看看?”
“看不了了,” 沈馥果断地说道,“这里头水太深,我们都是平头百姓,卷深了没好果子吃,趁现在还能抽身,及时抽身。”
又交代了几句,沈馥随意往藤箱里收拾了几件衣物,走了。
他甫一出门,沈令仪就转身回房,坐在桌前斟酌了许久,写了封信。一封信写写停停,信纸上好几个墨点,她将信封好,又想了很久,一直想到天色擦黑华灯初上,小阿来敲她的门。
“姐,吃饭了。” 他说道。
沈令仪掐了掐他的脸蛋,说道:“怎么不开心了?”
小阿眨眨眼,说:“没有。”
“没有?” 沈令仪哼道,“你从穿开裆裤开始就在我眼皮底下,你怎么了我还不知道吗?皱着个脸还说没有。”
小阿不说话了。
沈令仪叹了口气,说道:“咱们会过上安稳日子的。走,姐姐叫人买馄饨吃。”
她捏着那封信,下定了决心。
那一头,沈馥住进了陆公馆。陆既明兴致极好,晚上叫了席面,只是因为因为伤还没好,喝不得酒。饭后,沈馥去洗漱了,陆既明在书房里,对面站着秦雁。
陆既明看了看自己肩膀的伤口,朝秦雁笑道:“准头不错。枪给我看看。”
秦雁难得地有了表情,满脸的不赞成,沉声说道:“大少何必以身犯险。”
“留着他还有用。” 陆既明说道,“沈家那边你盯紧一些,最近必定会有动作。”
他接过秦雁递过来的手枪,手指拂过枪身,笑道:“这批军火都不错,没白亏那一匣子钻石。”
作者有话说:因为写的时候是没考虑审核写的,更新的时候得遮遮掩掩删改一下,希望这次也能把握好尺度(。)
第十七章 来日方长
受伤之后的陆既明还算遵医嘱,基本不出门,也不抽烟喝酒,瘾头上来了就从沈馥嘴里抢烟来抽两口。没了玩乐的机会,陆既明就在家里折腾,一会儿要在后院架个秋千,一会儿又要请冼春来唱堂会,一会儿这一会儿那,整个陆公馆上上下下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沈馥心里挂着事儿,于是也就对陆既明格外顺从,在旁边捧场,由着他折腾。
陆既明受伤的事情没瞒住,也没想瞒。那日他领着一群人大张旗鼓地出城猎雁,又急急匆匆地回来,该知道的人早就都知道了。流水似的礼物又来了,金银古玩不在话下,还有不少参茸补品。
奇就奇在,陆公馆的装潢摆设虽华美,但不至于奢靡,钱估计都花在平时在外吃喝应酬上了。
沈馥无心窥探这个,等了几天,心里七上八下的,一周后,总算等来了沈令仪的消息。
来的是小阿,是以送换洗衣服的名义来的,还拎了一盒点心来。
对外,小阿只是他们家打杂的小童,沈馥并不和他多说,拎了点心回房后,开了盒子,在盒底的边沿摸到一个豁口,掀开后,硬纸板底下有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小字:四月初三晚十点,城东码头。
是沈令仪的字迹。
沈馥松了口气,将纸条捏在手心里,硬纸板重新放回去,点心放回盒子里。
就在这时,陆既明兴冲冲地推门。沈馥吓了一跳,他今天穿的是家常的长衫,并没有口袋,他正好站在床边,反应极快地将纸条捏成团,反手塞到枕头底下。他手都还没收回来,陆既明就进来了。
“有什么高兴的?” 沈馥抢先问话,不动声色地将手收回。
陆既明似没见到他的动作,笑道:“孟三得了块好石头,说是前朝皇帝宫内赏玩的,宋朝花石纲的遗石,能预知天气,明儿下雨,今儿石上就会有云雾水珠,神奇得很,请我去看看。”
不过是块稀罕的石头,沈馥用脚趾头想也不信只是看石头,和孟三扯上的,不是吃喝就是嫖赌。
陆既明说:“好几天没出门了,闷得我骨头都痒了。他约我后日晚去,你和我一起去?”
后日晚,正是初三。
沈馥垂下眼帘掩去眼神,装出不高兴的语气,说道:“不耐烦和他一块儿。”
陆既明并未勉强他,笑嘻嘻地说道:“好。回来给你带富春山居的的烟熏兔。”
话都说完了,陆既明并不走。沈馥心虚,想要把他从床边引开,就自顾自地走到窗边点了根烟,推开窗户,任晚风吹进来。陆既明往日总是黏着他,虽顾忌着肩膀上未好的伤口没什么大动作,但黏糊糊的亲吻搂抱从来不少,这会儿倒是没跟过来。
沈馥一回头,见陆既明坐在了床沿上,正不错眼地看他。
“看什么。” 沈馥问道。
陆既明笑说:“你平日都是穿西服多,少见你穿长衫。”
沈馥的确爱穿西服多一点,西服穿起来,整个人都时髦不少。再说了,交际场上,先敬罗衣后敬人,现在流行的都是洋人的东西,穿西服更能融入一些。但细说起来,还是长衫舒服,沈馥高挑瘦削,西服显挺拔,长衫显斯文风流。
沈馥不知回他什么话好,陆既明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往后躺到在沈馥的床上。沈馥按捺住冲过去撵他的冲动,表面上还不动声色,随口说了一句:“回你自己床上睡去。”
陆既明非但不走,甚至还在沈馥的床上打了个滚,把脸埋入他的枕头里,声音闷闷的,还带着笑意:“你床上香得很,你呆过的地方都香......”
他抱着枕头,眼见着底下的小纸团就要露出来了,就在他的手边,他似有所觉,嘟哝了一声 “什么东西”,伸手就要去摸。沈馥心脏砰砰跳,忙碾灭了烟走过去,摁住陆既明摸索的手。
陆既明侧头露出脸来,沈馥怕他再去看,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摁着他的手俯下身去亲陆既明。沈馥甚少有这么主动的时候,陆既明一惊,然后是揶揄的笑。嫌他亲得小里小气的,陆既明干脆揽住他的腰,将他拉倒在床上,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一阵天旋地转,沈馥惊呼一声,陆既明压在他身上,沉甸甸的,小声说道:“我伤快好了......”
一句话说得低沉,听得沈馥耳朵痒痒的。
言下之意昭然若揭,沈馥一听就明白了。上一次也是在陆公馆里,在陆既明的房间里,陆既明一边亲他一边弄在他手心里。每次想起来,沈馥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耳根发烫,下意识地就想溜。
但是他又不能溜,那个纸团也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沈馥腰腹紧绷,一个翻身,又跨坐在陆既明的身上。陆既明把手扶在他的腿上,手心热腾腾的。沈馥余光一扫,见到那个小纸团正在陆既明头顶上面。他忍不住要分心,但陆既明的手又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那双手不似女子柔荑绵软,大而有力,曾经强制他扣动扳机打死了一个人。
那双手顺着他的膝盖往上摸到大腿,又顺着大腿往上摸,用的劲还不小。沈馥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轻咬嘴唇,腰腹都紧绷着。陆既明的手直接顺着长衫的下摆摸到裤腰的边沿,沈馥的腰腹肌肉紧实,光滑紧致。
沈馥的眼角余光还在盯着那个小纸团,他心里想着,马上就要跑了,也就忍这么最后一次。这样想着,心里好受多了,他把手撑在陆既明脸侧,俯下身去作势要亲,挡住陆既明的视线,手轻轻一拨,将那纸团拨进床缝里,看不见了。
他一口气还没松,陆既明突然发难,又翻身将他压下。
这一次怕没有这么容易收场,陆既明仿佛是真的憋久了,拱在沈馥身上。沈馥仰着头躲避他炽热的鼻息,他脖子上长衫的领扣很快就敞开了,露出锁骨,下摆掀起来,露出腰。陆既明顺着他拱起的脊背往下,兜住他的屁股,往自己下腹压。
这是沈馥人生二十年来第一次被男人摸了屁股,这感觉太新鲜了,他一时都懵了。
来不及反感,两人的胯贴着磨蹭带来的痛快让沈馥措手不及。陆既明含着他的耳朵,吃糖似的吮吸咂摸,沈馥感觉自己浑身一抖,汗毛倒竖,说不清是难受还是舒服。
沈馥生怕被陆既明发现自己动情了,有些不自在,胯往后缩,陆既明却不让他退,大腿挤进沈馥的腿中,隔着裤子互相摩擦。沈馥从脸上一直红到脖子,薄薄的绸裤遮挡不住多少。
沈馥自己也憋久了,摩擦不到一会儿就交代了。
陆既明笑了,调侃道:“是不是韭菜饺子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