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不太好接。
“有段时间……”林染笙垂眸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坦然地看向了镜头,坦然地说道:“是的,钱,很重要。”
场下响起了一阵悉悉索索的低语,另一个记者站起来提问:“林老师,请问发生了这起事件之后,对您和唐晓婉小姐的关系是不是会有什么影响?”
我以为这个问题他会不答,或者可能会说一句私事不方便答。他完全可以这样应对,应该没有哪个不开眼的媒体在这种时候非要死揪着唐氏千金下水的。毕竟,唐晓婉也不是个好惹的人物。
但是林染笙却突然笑了,用上了一丝轻松的语气说道:“事情发生的比较突然,我们还没有时间坐下来讨论。不过我想,真爱当然是可以经受得住考验的,就像她曾经对我说过的那样,患难与共。”
我噗嗤一声就乐了。
好一个患难与共!跟谁?唐晓婉??
这些天来,所有人都恨不得离你“林染笙”三个字八丈远,唯恐沾上那么一星半点的污渍,在这种时候你要那个女人跟你患难与共?
哥,你可真够缺德的啊……
我把他这段话又倒回去看了两遍,生生地从他脸上那似曾相识的笑容里品出了一丝他当初拿棍子敲我时的滋味来。
“请问,您的父亲林泊云先生……”
林染笙立刻伸出手打断了这位记者的提问,这是他在这场记者会上唯一一次冷下了脸,他拒绝道:“家父过世多年,和这起事件并无关系,请不要再提类似的问题,我也不会回答。”
之后,便是一些反反复复没完没了的带有攻击性的质疑,有些甚至问到了某年每月某日他和谁共进了晚餐,吃了多长时间,上了谁的车,去到过哪里。
他们真的是巴不得把林染笙这个人剖开来碾碎了一寸一寸细细地丈量。
但只要是没有涉及到对方的隐私,林染笙都很平静地一一答复了。
视频很长,期间我没忍住到屋外抽掉了半包烟,冷静了一些后便突然明白了他办这场记者会的目的。
对林染笙而言,最不堪的事情已经摊开来摆在桌面上了,他现在就是要光明正大地将那些暗中构陷在他身上的脓包刺穿,哪怕浑身是血面目全非,也不能继续任人宰割。
“关于那些网络上盛传的和您有关的文章,林老师,您打算怎么处理?有什么需要跟大家解释的吗?”
“你们所说的那些文章,标题都是‘月光下的黑玫瑰’,和我林染笙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们有证据证明他们写的是我,那么就请拿来与我当面对峙。除此之外,我没有必要也没有义务去肃清网络文学。”
“可‘月光下的黑玫瑰’本来就是你啊!”有人脱口而出,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林染笙将面前的话筒拿近了一些,笑了笑说:“抱歉,我从来没有承认过我是‘月光下的黑玫瑰’。我所参加过的任何高雅的和不高雅的演出中都没有使用过这个称呼。所以,希望以后不要有任何人再将我和这个什么……狗屁的‘月光下的黑玫瑰’联系在一起。”
他郑重地说道——“我叫林染笙,请不要对我有任何的误解。”
作者有话说:
就这么短一丢丢,but,明天或许还有。
你们的留言我都看到了,竟然这么多我嘴都乐歪了,但就真是被任务逼得腾不出空唠嗑了。
那些没起名字的宝贝儿们啊,那么大一串数字,真的很难记!令我很困扰!!
第52章 撒娇
视频刚结束没多久门就外传来了汽车的声音,我扔下手机两步就蹿到了门边,趴在门缝处细细地听着。
那车子在院子外面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了又关上,似乎有人说了几句什么话,不一会儿汽车就又开走了。
我一个箭步跑回了沙发上,捧起杂志坐得稳如老狗,就等着有人打开门后,头都不必抬轻飘飘地来上一句——回来了?
可我跟这儿装模作样地端了半天,门口竟然没有丝毫的动静。我又有点沉不住气了,寻思这人就是爬也该爬到了吧?
我蹲下身子趴在窗口悄咪咪地向外张望,今晚的月色很亮,一眼便能把院子里的人瞧得清清楚楚的。
他走得很慢很慢,速度跟爬也确实是差不多了,走了几步后还要停下来扶着拐杖歇一下。右边的那只瘸腿就跟不会打弯儿了一样,直愣愣地被他半拖着前行。
我急了,一把打开了门,跑到他面前,上上下下把他瞅了一遍,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便突然没事人一般迈开步子朝前走了。
“没怎么。”他一句话就把我丢在了身后,这会儿竟然还表现出了那么点健步如飞的感觉。
我忍不住在心底狠狠地骂了一句,跟林染笙比老狗,我真是一辈子都比不过。
我从后面一把夺过了他的拐杖,果不其然,这人就指着这么根棍子死撑着,被我这么一扯,直接便朝我怀里倒了过来,我伸手一把接住了他,胳膊上一使力,便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林落,放我下来。”他叹了口气,语气中有些无奈,但也没有太过挣扎。
我将他抱回屋里,放在了沙发上,蹲下身子便要伸手去撩他的裤腿,他看出我的意图后把我拦了下来,淡淡地撇了句:“我说了,没怎么。”
我瞪着他说:“林染笙,别逼我对你使强,扒光你我也不是干不出来!”
他看了我一会儿,终于还是放开了手。
我小心地将他的裤腿卷起,一眼看过去,眼珠子都被刺疼了。
这条腿,从膝盖到小腿又青又紫地肿起了一大片,明晃晃地跟长出了一排姹紫嫣红的大灯泡似的,加上他皮肤本来就白,更是衬得这伤分外地骇人。
一定是那天在会场外面摔的那一跤,怎么会这么严重?两天了,我怎么就忽略了这件事呢?
他这条腿本来就有点瘸,就是偶尔更瘸一点,走路慢点,外人也不会轻易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要他想瞒着,就不会有人能注意到。
可是,我怎么能没注意到呢?
我没有哪个时刻比现在更后悔的,我为什么非要跟他置气?我为什么非要跟这头犟驴玩什么冷战的戏码?我是能指望他软着嗓子跟我说他受伤了他生病了他委屈他疼吗?
我他妈就是个傻逼!
“这么严重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我抬头看着他问道。
“没事了。”他还挺无所谓地推了推我的手,想将裤子放下。
我的火气一下子就被他这三个字顶了上来,一把拽住了他的腕子,吼着:“什么叫没事了?路都走不动了还能叫没事吗?”
他挣了一下手,没拧过我,皱了皱眉说:“好了,别闹了。”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就越想越气,他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我?凭什么就不能告诉我?跟我撒个娇是能要了他的命吗?
我觉得眼眶子发烫,再也憋不住了,冲着他就喊了出来:“两天了林染笙!你腿疼不会说吗?心里难受不会说吗?需要我的时候不会说吗?这么大的人了还非要我嘴对着嘴教你吗?”
我喊着喊着就上头了,直接把他压在了沙发上,紧紧地扣住了他的下颚,盯着他的眼睛命令道:“说!”
我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简直无理取闹到了极点,幼稚可笑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但,林染笙的壳就跟块臭石头一样硬,我不能再指着拿温水把他泡开了,而且整日的这么乖巧温良,不退不进,他妈的老子实在是装不下去了。
今天就是拿头砸我也要把他砸出个缝儿来!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好像我是个严刑逼供的仇敌一样,眼底渐渐地便被我逼出了一丝雾气。
他终于是开口了,开口之后便是两个字两个字地往外蹦。
——硬地不行。
“腿疼。”
“难受。”
“需要。”
“还有什么?”我没打算轻易放过他。
他闭了闭眼,好半天才又说了一句:“我没做过那些事。”
我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什么事?”我问。
他别过头,说:“他们说的那些事。”
“我没有……”
“算了!”他说着便要挣扎着起身。
“凭什么就算了!”我又把他摁了回去。
“不想碰就他妈别碰我!”他突然便冲我喊出了声,恨不能用尽了全力。
他这一嗓子确实是把我吼住了,我放开他,站起身搓了搓脸,慢慢算是咂摸出他这话的意思来了。
合着我自娱自乐憋了两天的气,人家非但没想明白我为啥不理他,还以为我是误会了他?嫌弃了他??
我他妈!
我点了点头,原地走了三圈,转过身直接将人扛在了肩头,迈开步子直奔二楼而去。
“林落!你放我下来!”他扯着我的后背喊道。
“放你?”我一边走一边笑出了声:“林染笙,我他妈想你想得都要炸了,我还能放了你?”
“不想碰你?”我一脚踹开了他卧室的门,将他扔在床上,“今天我就让你好好看看我是怎么不想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