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风流》开拍了。
周扬坐着保姆车去了白眼影视基地。
正襟危坐。
剧组一群人正在围读剧本。
周扬走了进去。
门关上了。
里头隐隐约约传出抑扬顿挫的读词声。
☆、开机
剧组围读。
北莫正抑扬顿挫地读台词。
人还没来全。导演老王倒是在,编辑杨宝也在,北莫也在,周扬刚来。
一张长桌,几个人。
晨光寥落。
几个到的人互相了解了一下。又客套客套,熟悉了下彼此角色的关系。
正聊着,唐斜安踏着天光进来了。
后来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在剧里扮重要角色的人。
一群人讨论了一阵儿。
剧组己经在搭外景了。
角色已经讨论的差不多了。
就差一个人。
就是小花杨浪儿,在剧里演谢尚他姐谢真石,一个热烈如火的女明星。
不能说多火,也不能说多糊,就跟周扬差不多。没什么代表作,都是靠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起来的。
不过杨浪儿公关很虎,很强,硬是搞出了二线小花的架势。
接机,送花,探班,看上去有模有样的。
只有圈内人才能看清她外强中干的本质。
据说背后有金主,才敢这么横。
现在入剧组,开机还敢迟到,熊,真熊!周扬都佩服这女的。
导演助理给杨浪儿打电话,打了好几个,杨浪儿的助理才接,说杨浪儿快到了,在路上。
隔老远周扬都能感受到导演助理的焦急和导演抑制不住的愤怒:"老子开机,管她有没有来,不来?不来去求!宣传照上有没有这个人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在这种有效的威胁下,杨浪儿的保姆车迅速来到现场。
杨浪儿确实是一个极热辣的女星。
前凸后翘,一头大波浪,一双上翘的凤眼,一袭红裙,侍靓行凶,漂亮的能杀人。
导演老王已经平静下来了,喜怒难测地看了杨浪儿一眼,不咸不淡地说:"赶紧上妆,开拍仪式开始了。"
杨浪儿甩了一下头发,懒懒散散的回了一句知道了。
看到这幅景象的唐斜安不由自主的瞄向了周扬。
总觉得这态度莫名熟悉。
导演老王登时就又火了,熟练运用各种消音词汇,对杨浪儿而进行了全方位多角度的打击。
杨浪儿这个女人比较狠,她看上去并不在乎老王的骂街,人就从从容容地撩着头发,说:"导演,该开机了。"
杨浪儿的助理里外不是人。立刻马上就替她道歉。
开机仪式马上就开启了,老王没有时间跟杨浪儿一般见识。于是狠狠地剜了杨浪儿一眼就走人了。
杨浪儿跟没事儿人一样的参与开机仪式。
横幅拉起来了,"电影《风流》开拍大吉"
摆上了乳猪,香炉,然后导演,制片人,编剧在前,一众演员在中间,都手里拿着供香,用打火机点燃,然后一众人拜了四方,把香插进了香炉中。
随着鞭炮的声音。
《风流》
开拍了。
第一天群组演员进组,收拾了东西住酒店,一个中规中矩的酒店,周扬带着助理小张进了酒店。
3209,走廊尽头。
一副窗,散下许多光。
采光很好。
北莫在3208,周扬对面,唐斜安在3207,周扬旁边。杨浪儿在3206,唐斜安对面,几个主演住的很近。
周扬一马当先的冲进房间,把东西一撂,人一摊,就呈“大”字型倒在床上了。
然后整个人就不省人事了,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中国是一个很喧闹的国度。
住在白眼影视基地旁的酒店,早上的时候什么都能听到。
几只鸟儿叽叽喳喳的在那里喷嗑,洒水机洒着水放着歌动地而来,打桩机推土机框里框当地响。
睡惯了清静小别墅的周扬,非常不习惯地醒来了。
极其不爽的用被子捂着头想要再睡个回笼觉,这是当然不可能的事情。
剧组附近人声喧腾。
导演组,美术组,摄影组都准备好了。
主演们上了妆,穿了戏服,彩排完成,开始正式开拍。
摄像头开始移动。
琼楼玉宇,雕栏画栋,华宗华屋。
仅仅是那楼宇一角,都精美绝伦,缈缈纹饰添于其上。
从楼宇向下,向下,向下。
入目的是灰色风铃。
随风而动。
叮当脆响。
镜头中出现了一双眼。
一双眉目上扬,绮丽动人的眼。
镜头拉远,一双眸成一人。
一身白衣。
一场雨。
叮叮当当,铃声动了。
这华屋里所有风铃都动了,雨水打在铃上,成了一场金石乐。
灰蒙的天儿,灰蒙的雨。
白衣翩跹者,是这灰天儿里睢一的颜色。
“刷——”人动了。白衣的谢尚,抱了琵琶,率性卧坐在木板上,抱木履随性地扔在旁边,一只扔的很远,一只扔的很近。
修长的指拂上琵琶弦。
起势温婉,是为《白头呤》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遽然悲切。"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如泣而如诉。
复而开阔“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又沉若低语“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语句更加切切。
谢尚已沉浸在金石器乐的世界里,其音袅袅而不绝,绕粱三日而不息。
带露水的山茶花插入世家子的黑发。
妖娆美艳的妇人立于谢尚身后,她漫不经心,眼尾上挑,极为高挑,端得是气场强大,僮仆将将扶着她,她红唇轻启,说:"阿弟,阿母叫你去宴客。”
"好的,阿姐。"谢尚浅浅一笑,起身向阿姐行了一礼。
白衣向外而去。
只听木履在木板上踏出声音。
路上,玉山抬着花瓶,正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
微雨横斜,玉山更如履薄冰。
谢尚宽衣博带,走的潇然洒脱,一头黑发,簪了一株开的正盛的山茶。
既见君子。
云胡不喜。
玉山顿时乱了步子,停下来低头待谢尚走过。
屋下的走廊,像是一道窄巷,要人擦身而过。
谢尚走过。
玉山耳边,多了一株山茶。
衬着他面如玉,耳纤红。
玉山回味着谢尚的话,耳朵更红了。
“今夜来我房中,我有花同你共赏。”
玉山静俏俏地喜悦着。
抱紧了细颈花瓶。
细白的手,紧紧攥着细颈儿。
花瓶上的纹饰,是两人围坐,观一束楚楚动人的菊花。
"好————卡!"
导演老王喊着。
就这短短的几幕,两个人拍了好几回,老王一会儿说周扬不够潇洒,一会说唐斜安不够羞涩,周扬走了N回,唐斜安抱着花瓶抱的手酸,老王口干舌躁,吐沫横飞,骂街金句频出,消音词汇乱舞。
总算是拍出令他满意的画面。
一群人长吁一口气。
然后继续布置景致。
接下来要拍杨浪儿饰演的谢真石过来羞辱玉山。
“杨浪儿,你那走的是什么东西!你是二流子吗?一摇一摆的?!”导演老王在那里咆哮。“走的优雅,不紧不慢!人家谢真石可是谢氏女,皇后母!气场有多强大,你知道吗?!”
“*****你**”
“重来!再走!”
杨浪儿这下再也没法维持身为女明星的从容了,银牙一咬,用尽全力的去扭那几步。
谢真石走的招摇,一群人为她开道。
面对阿弟时满面的柔软已经收起来了,剩下的就是面对仆役的嚣张和跋扈。
在开道的时候,撞倒了几个仆役。
谢真石从夫家阳翟褚氏带来的几个僮仆跟她自个儿在谢家得力的僮仆毫不在意的把几个下等仆役踢下木板。让他们直面风雨。冷水冷冷的打在几个僮仆的身上。
有一个仆役端着木碗,重重的摔在地上。
有一个仆役拎着水桶,水桶里的水都涌出来了。
玉山还在看着谢尚离去的方向发呆。
谢真石敏锐的察觉了什么。
使了一个眼神。
几个僮仆便把玉山撞倒了。
名贵的花瓶如山般倾倒,玉山也跌坐在地。
玉山一双纯弱的眼看着花瓶倒地,满目的焦灼。
在这个门阀当道的时代,打碎了名贵花瓶的仆役,要受到严重的惩罚,打板子扣月钱是轻,怕就怕赔都赔不起,这辈子打白工都抵不了一个名贵的花瓶。
花瓶在地上滚了两滚,在木板边儿上停了下来。
堪堪的没有滑到庭院的石板上。
嚣张跋扈的谢真石当然不乐意看到这个结果。
她又一个眼神,便有人上前把花瓶推下木板。
花瓶儿倒在庭院的石板上,碎了。
玉山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也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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