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绩恼火,“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同性恋。”
齐项:“别这么肯定雀儿,这世界上大部分人是双,要尊重爱情。”
“……”白绩反驳,“那我他妈的就是少数人行不行?”
齐项诚恳,“同性恋其实也属于性少数群体。”
正话反话都让他说尽了,白绩这才觉得自己就是个傻逼,竟然想跟齐项讲道理,正经人怎么可能一个多星期不见面,见面第一件事不是解释,而是把人抱着啃?
“别逼我揍你,齐项。”白绩威胁他,“把我家钥匙还给我,然后滚。”
齐项思索片刻,讨价还价问:“揍完能不滚吗?”
“……”
白绩呵了一声,冷笑着起身,对他漠然勾勾手,等齐项站直,密集如雨的拳头砸在他脸上身上,拳掌相触,肘膝相撞,骨肉闷响只剩化在夜色里,白绩打架的毫无套路可言,一股蛮劲极容易上头,几分钟后,白绩脸上爬上了汗湿的红晕。
“还手。”白绩呵道,“要躲滚出去躲!”
“不还,打老婆算什么男人。”齐项借机揩油,捞了下白绩的腰,拂过后颈,“雀儿,出汗了,咱们穿衣服打行不行。”
“……”
白绩的动作更凶狠了,几乎是不管不顾。
这好像真成了一场不死不休的硬仗,一切不受控制般的发展起来,从威慑变成了发泄。
春晚从歌舞一直表演到魔术,为了渲染紧张神秘的氛围,镜头集中在魔术师的手上,现场一片安静,只有魔术师的说话声,没有烟火的城市,辞旧迎新的方式好像成了碎碎的絮语。
齐项的外套早就脱了扔到一边,不巧罩在电视上,两个人都没看到最后的魔术表演成果,只听劈里啪啦的掌声,表演应该很成功。
“快跨年了。”齐项提醒白绩,“新年不兴动手的。”
“……”
白绩脚踢得老高,差点踹到齐项下巴,因为白绩作为病人更容易累,所以动作不复之前的迅疾,呼吸也格外笨重,齐项一歪头一侧声躲过许多招式,他自始至终没还手。
齐项里面的毛衣比较宽,没有羽绒服的遮挡,他动作稍微大一点,衣角翩飞,侧腰一闪而过的紫红被白绩抓住,他忽然停了下来。
“不打了?”齐项问。
白绩一脚又把他踹会沙发上,沉默地嫌弃他的毛衣,□□的肌肤暴露在冰凉的空气里,齐项推阻白绩的动作,捏住后者的手腕,笑道:“好啦好啦,脱衣服算耍流氓吧?”
“呵。”白绩瞥了他一眼,意味不言而明,“松手。”
齐项娇羞,“看了对我负责吗?贞洁是男人最好的嫁妆,你懂吗?”
“……”白绩有一秒想放弃了,最后还是一咬牙把他的毛衣掀起来,新的红痕与已经发青发紫的细长伤痕交织在一起,看着就疼,“怎么回事?”
白绩对自己的力气有数,他拳脚最有力的时候,齐项穿着外套,他打人跟打一团棉花上一样,力道缓冲了不少,后期他没力了,齐项才脱外套,大多招式他也都能躲开,这么就能受这么重的伤。
“我不干净了,你娶我吧?”齐项笑嘻嘻的,在白绩的眼刀下才收敛玩笑,无所谓道,“去找我妈,被老爷子知道,揍了我一顿。”
他先是抛下满堂宾客翘了生日宴,又连夜飞到良市去见钱歆,老爷子面子里子全丢,权威被触犯后再得知钱歆十几年来一直在给齐项发短信,登时怒不可遏,觉得齐项近来叛逆过了头,不得不用了些强硬的手段,胡萝卜加大棒,直到除夕夜才被出来。
“……”白绩垂头,攥他衣角的手有些用力。
“我每天无所事事,也因此想通了很多事。”齐项望着眼前的人,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深情不假,他勾起白绩的脖子,揉捏片刻,“我没有比现在更确定了,我喜欢你白绩,是日久生情是一见钟情。”
齐项:“我们在一起吧。”
扑通扑通。
白绩心脏跳地太快,快到血管支持不住地发疼,整个胸腔都像灌了酒,麻麻赖赖的散发撩人醉的香。
“好不好?”齐项轻声,小拇指去勾他的耳垂。
沉默良久,以至于空气都静止到粘稠,齐项还等他回答。
白绩眼神晦涩不明,半晌,他说:“不行,我不喜欢你,我别跟我表白了。”语气硬的像石头,说话像哀求,用同样的话问他:“好不好?”
齐项没想到他这个回答,怔了怔。
他们耗了太长的时间,经典的难忘今宵在客厅里响起,在高亢饱满的歌声中两个人凝固在新年的尾巴上。
“五、四、三、二——”
齐项沉声道:“不好。”他一把拉下白绩,鼻尖相碰,气息缠绕,他温柔的轻叹,“不好,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
一。
齐项,“新年快乐,白绩。”
一枚短暂缱绻的吻落在白绩的唇角,屋外的“法外狂徒”在放烟花爆竹,劈里啪啦的一条巷子被炸的颤动,白绩耳朵里一片忙声。
“跟我说新年快乐。”齐项教他,“逢年过节送祝福,你答应。”
足足过了十秒,白绩才像泄气一样,“新年快乐,齐项。”
*
齐项还是没能留宿,白绩态度强硬。
他刚下一层楼,白绩扔了一盒感冒药下来,表情很臭,“我他妈发烧了,你…”你亲过我,记得吃!
这话他说不出口,你了半天说不出来,在齐项似笑非笑地眼神中,扭头砰的关上门。
白绩脚步虚浮,他烧没完全退。
齐项走后他觉得更晕了,脑袋昏昏沉沉混沌一片,走回家的步伐像个毛躁的小贼,甚至还磕到了桌角。
齐项真的烦,白绩忖道,他一个男人有什么好喜欢的,离经叛道的行径他爷爷会同意吗?毕竟连去见个亲生母亲一面都要被责罚。
想到之前老爷子到学校时不让齐项跟自己呆一起的事,白绩自嘲的想,可能在老爷子眼里自己跟钱歆一样劣迹斑斑?
白绩瞥了眼仍旧紧锁的,被踹出窟窿的房门。
白务徽与周雅雯,年少相识相爱,曾是人人称羡的模范夫妻,最终走到了互相伤害,死生难恕的地步。同富贵易,共患难难,男女的爱情尚且脆弱易变,男人与男人呢?
他怕齐项喜欢他,然后与顺遂耀眼的人生轨道擦肩,到那个时候…他们再互相怨恨吗?
“十八岁了。”白绩喃喃,“成年了。”
而且…白务徽也快出来了,如果…如果…白绩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白绩走回卧室,忽然察觉到什么东西硌手,原来是钥匙还握在手里,没放回门口柜台的小框里,他又磨磨蹭蹭地走回去,放钥匙的动作略略迟缓了一下。
“他是不是没还我钥匙?”
真没还,甚至还当着他面揣兜里了!
白绩骂了句脏话,从兜里拿出手机想给会换锁的邻居发消息,话敲下一半,指尖微顿,黑了手机又扔到沙发上。
算了,大过年的。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我昨天太忙了,没来得及更新!!
本来想今天更六千,结果从早写到现在,只写了三千,我继续码,努力一下!
明天有个面试,我可能会迟一点更新,但一定会写的!!
第76章
每到春节,枫轩名居总会冷清一两天,因为大部分人都会出去拜年。
寒鸦飞停在高耸的松树上,一辆商务SUV破开薄雾驶进小区里,车灯透亮照彻前方宽敞大道,车里放着轻柔的音乐,司机打了个哈欠看清前面的人后赶紧踩刹车,后排的男女惯性地前倾。
“怎么突然刹车?”谢仕平扶住周雅雯,后者被晃醒了,谢霄在她怀里蹬了蹬脚,“到了?”
他们刚拜了一圈年回来,这一天有些忙碌,夫妻俩在后座打盹。
“到家了。”司机解释,“齐家大公子蹲门口,一个大活人忽然窜出来给我吓一跳。”
后排的两人定眼一看,真是齐项,穿了件黑色的羽绒服,蹲在阴影下不注意看还真难发现,在他身边还跟了齐祺,手里抱着一只橘白的小猫崽,应该是小区里的流浪猫。
齐项上前,礼貌道:“谢叔叔,周阿姨,新年好。”
齐祺跟着笑嘻嘻地说祝福话,谢仕平身上揣了不少红包,俩孩子刚说完厚实的红包的就紧赶着递上。
“新年好啊,新年学业有成。”周雅雯温柔地摸了摸齐祺怀里的猫,问道:“你们没去爷爷家拜年吗?”
“拜了,中午才回来的。”齐项回答,眼神飞快掠过车内,“听说白绩跟你们一块去拜年了,他没回来吗?”
“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来,走半路他下车回城南了。”说完,谢仕平忽然打量了一眼齐项,从后者眼神里看出了那么一丝遗憾和了然,他笑了笑问,“你们小朋友闹别扭了?”
“……”齐项耸耸肩,掂量着回答,“有点摩擦?”
口角摩擦了两次而已。
跨年夜之后他就被白绩拉黑了微信,拉黑了一天后不知怎么的,白绩又重新加回来,只是不再理人。
线上逮不到人,齐项就去城南找他,敲了半天门没人应,他只好用备用钥匙开门,人去楼空,唯有门口柜子上叠立着一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