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以这样的方式娶到你。”他说。
我有些不太明白他这句话的含义,“但是公主……”
“但是错过了这个机会,我可能没有别的办法了吧。”谢冬荣再次吻住了我的脸颊,“你愿意为我考虑,我很开心,只是,送出戒指的,应该是我才对呀。”
他的头靠在我的胸前,低低地笑着:
“陶树,我爱你。”
“陶树,我爱你。”
“陶树……我爱你。”
在这个时候,谈情说爱什么的,显得是那么地不恰当。
陶文雁回应得很快,他像是对我们的决定并不奇怪,很快他便告诉我,看在陶家的这层关系上,皇后愿意让公主在结婚之前出狱陪伴我们这对“新人”。
很奇怪,如今这关头,当务之急,居然是跟谢冬荣成婚吗?
第二天我们便去领证了。
跟先前安景桐的三顾茅庐不同,这次是意外的顺利,拿到那个红色的小本子,我都感觉恍惚。
谢冬荣像是忽然之间不忙了,领完证后我叫他回去继续办他的大事,他却说,既然如今已经不用再操心公主的安危,那么他能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
那就是等。
等,等什么?
他说,过段时间自然会有答案。
这些天,他最常问我的一句话,就是:“你是愿意的吗?”
朦朦胧胧,我好像明白他的意思,我也看出他眉目间的试探。
“当然,我愿意。”
除开这般,我还能怎么说呢?其他的答案只会使他气恼,倒不如不说。
谢冬荣自己都不相信,他抬手刮了一下我的鼻梁,“骗子。”
骗子?或许吧,有时候,我不连我自己都骗吗?
我曾骗自己不爱他,骗自己不在乎他,骗自己能够放下他,也骗自己一切都是因为他。
我相信我做的这一切并非是没有意义的,我感觉我一直在寻找。
终于,我找到了一个,让自己重新拥抱谢冬荣的理由。
第一百七十章 筹划
到皇宫的监狱接公主出门的时候,走在谢冬荣身边,路过一间间昏暗的牢房,我简直难以想象公主会被关在这种地方。
不知算不算是宽容,监狱的管理人员并没有强制她穿上囚服,她的这身我认识,是她在纳明常穿的睡裙,裙摆已然脏污了,头发虽然能够算是仔细梳理过,但仍旧能瞧见往日不曾有过的干枯。
见我们来了,她笑了出来,眼睛亮闪闪地,她迎过来,轻轻抓住了我和谢冬荣的手,“你们领证了吗?”
是的,我们领证了。
在公主看来这像是天大的喜事,她换好衣物,笑着从监狱走出去时,已经全然看不出她在狱中落寞的模样,像是全然将这几天受的苦抛到了脑后,对着我和谢冬荣,公主时不时发出几句问话的,倒有几分少女似的天真可爱了。
如今的纳明已经不再适合居住,谢冬荣将公主接到了他买的那间小洋楼。
公主很喜欢那个地方,抬头四处张望着,虽没有发出任何惊叹,但她的眼眸却是实实在在地写着喜欢。
抵达客厅,她回过头,笑着问我和谢冬荣道:“那这里就算是冬荣和树树的婚房喽?”
一时间我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作答,谢冬荣比我反应快得多,他的一只手轻轻放在我的肩膀上,笑着回答:“是啊。”
“阿树是不是还没有搬进来呀?”公主洞察力惊人,首先便发现了室内的所有生活用品均是单件,她拿起放于展柜上的一个小藏品,“小两口刚结了婚,不住在一起怎么行?”
简直难以想象公主口中的“小两口”就是我和谢冬荣。
“这几天比较忙,正在筹备。”谢冬荣尽职尽责地回答着公主的问题。
“可以看看你们的婚房吗?”公主脸上洋溢着幸福,她的神情倒不像是母亲,说是新娘子也不为过。
我一时语塞,谢冬荣倒还淡定,直接领着公主往他自己的那间房去了,我跟在他们身后简直如芒在背,因为过于担心公主我跟了过来,但眼下的这等局面属实让我有些不知该如何应付了。
“这分明就是冬荣自己的房间吧。”公主一如往常的聪慧,一眼便看出了谢冬荣拙劣的谎言。
被拆穿了谢冬荣也不尴尬,只悠然着神情站在公主面前,我看出他的心情似乎不错,不知他在高兴个什么劲。
“原来是根本没有准备呀。”或许是因为脱离了纳明,不用再高贵的公主此刻的状态相较以往倒显得亲和许多,她走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问:“那婚礼你们打算什么时候……”
谢冬荣双手掌住公主的肩膀,“我结婚还是你结婚?这么积极?”真罕见,他居然开始跟公主开起玩笑来了。
“等忙完了这段时间,会好好准备的。”这是谢冬荣最终给出的答复。
很快,我跟谢冬荣领证的事老妈也知道了,她们二人叽叽喳喳,倒是给这常年宁静的小屋平添了几分生气,她们在,我也终于可以避免多数与谢冬荣单独相处的时间。
老实说,这转变了身份,一时之间,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跟谢冬荣相处了。
入夜,咔哒,门关上,我跟谢冬荣被锁在了一间房内。
沉默,无尽的沉默。
公主似乎理所当然地默认了我就该跟谢冬荣睡在一起,我们也确确实实那样演着,但实际上……
果然,就算是将一切都坦白,也逃不过在公主面前演戏的命运。
这里是谢冬荣的房间,这是我跟谢冬荣领证后住在一起的第一个晚上,怎么说呢?除了怪异,还是怪异。
我本想着等我洗完澡以后谢冬荣应该就已经睡了,可谁知他脱了上衣,赤着上身(不知下半有没有赤着),坐在床铺上,盖着薄被,并没有占据中间的位置,俨然是给我留了一个被窝。
好像有话要说的模样。
目光忍不住黏在他的胸肌及腹肌上,我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反正自我走出门开始,他就一直看着书,甚至没有抬头看我一眼,无端端地,我察觉出他有几分紧张。
这有什么好紧张的?走过去,极为自然地学他盖上被子,我静默了。
“……你穿着裤子衣服睡觉?”谢冬荣一开口就不是什么好话。
“睡衣在宾馆,没拿。”
“……明天搬过来吧。”
我感觉挺猝不及防的,怎么这就要搬过来住在一起了?我本想出言质疑,但旋即又想到此刻我跟他的关系,又无从反驳。
“穿衣服睡觉能舒服吗?”话题居然又饶了回去,谢冬荣的语气已有了几分揶揄。
我自卑不行吗?看着你那两大块和小八块,我自卑!我在心中呐喊,最终却还是将上衣和短裤脱了下来。
谢冬荣一直盯着我看,盯得我发毛。
老实说,之前跟他打炮的那段时间,都没有现在这么别扭过。
我缩进了被窝。
谢冬荣合上书,也缩了进来,我就知道他是在假看书,呸!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裸睡的习惯?”自然是感受到了身旁的触碰,我冷声道。
“之前你也没穿裤子睡。”谢冬荣不甘示弱。
那不是因为要干那事儿吗!我黑了脸色,不欲再与他争辩,他越过我抬手去关灯,我感受着来自于他身躯的压迫,以及那富有弹性的胸肌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视觉冲击,一时间头晕脑胀,想说什么都忘了。
他也是绝,关完灯索性直接整个人贴在我身上,连掩饰都不打算再做。
“……这几天情况怎么样?大皇子没被逮吧?”我想说点正事以唤醒他的良知。
“嗯,还好,他藏得严实。”他回答得一本正经,动作却丝毫不含糊,顺着腰线抚摩着,趁我不注意就要直抓靶心了。
男人已被把住命门一般就不再有回旋的余地,我自是不可能任由他这样闹下去,抓住他不安分的手,略微回头,“就这情势你还想着玩?”
“这叫玩?”见我坚持,谢冬荣放弃了,改而刨我的腰令我转身面对他,“这是大事啊。”
“什么大事?”
“婚姻大事啊。”他理所当然地说着,与此同时勾起唇角,一个迷死人的微笑。
我简直窒息,老实说这段时间我都没有干这档子事的心情,一想到我已经跟他结婚就感觉不现实,一想到如今山雨欲来的都城就有点睡不好觉,而这家伙……真不知道他脑子是怎么长的。
他头埋在我的锁骨间,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碰着,间或还能听见他叫我的名字,我分明跟他说好了,今晚上啥也不许做,但他却依旧不打算消停下来,好几次越线的试探,直到我恼怒吼了他,他才略略撇嘴转过头去,可惜不一会儿又贴了上来。
他此刻表现得就像是一匹已然被驯化的狼,但我知道他本性是什么样,他眸中时不时未来得及收敛的光,让我已经几乎可以想象,自己在他的脑海中是一副怎么不堪入目的模样,有好几次,带有调笑性质地,我问了出来:
“你现在这么听话,是不是在憋着什么坏呢?”
他也不回答,只睨视着我,勾起一边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