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分了。”这我不算说假话。
后来我得知,在经过长时间水深火热的挣扎后,裘星文终于从茂典顺利毕业,托父母的关系,他找到了一个在机甲制造园区当机甲实习测试员的资格。
当他得知我已经成为了机甲制造的主力军时,他又开始感慨人类命运的不同。
我拍了拍他的肩,表示:“既然能再在这里相遇,就说明命运始终还是将我们相连的。”我喜欢这个阳光的青年,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觉得生活都充满了美好,心情也就随之变得明媚起来。
这跟与谢冬荣相处时很不同。
“陶树,你不是在找宿舍吗?刚好我房间没有另一个舍友,你说,咱俩再续前缘怎么样?”裘星文话说得傻,但却正是我爱听的。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休息嗷!
第一百四十六章 发现
今天七夕哎,在长佩签到有 777 个海星哦~
就这样,我和裘星文再次成为了室友,怪不得有句老话说 “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时,又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这样,我就不用再担心谢冬荣那家伙的再次骚扰了。
过不其然刚搬完没多久他就打来电话,拒接之后,紧接着他又发来短信——你去哪儿了?
想了想,我最终只说:“我找到室友了。” 之后便将手机开了静音。
裘星文没说错,新人的工作环境还真不怎么好,但无论怎么说,只要不再住宾馆,对我来说就是一大胜利。
老妈已经很久没有联系我了,我不知道陶文雁有没有将我揍了他一顿的消息告诉老妈,估计他也没脸,而老妈要是知道的话…… 可能会打电话来训我吧,虽然她并没有打过来。
也对,一个正在忙于筹备自己婚礼的女人,怎么会有闲心管这些有的没的呢?虽说他的儿子都已经到成家立业的年纪了,但毋庸置疑,她这是第一次结婚,我想我应当为她献上祝福,我也知道这是她不知心心念念了多少个日夜才得来的回报。
但是,我却并不能说服自己去真心地对她说一句:“新婚快乐。”
就算那个男人就是我那所谓的 “亲生父亲” 也一样。
不过,马上就到婚礼的日子了,估摸着过不了多久,她应该就会再次联系我吧。
的确。
没过多久,老妈那边的人便来电话了,恰好是在与谢冬荣约好去纳明的前一天。
电话对面的声音我并不熟悉,但是却有印象。
开口第一句,他说:“树哥。”
我没想到我老妈和那个陶文雁会直接让这个名叫 “阿光” 的男子来联系我。
但凡有点脑子,都能知道我对于这个人,是真的一点好感也没有。
“好像还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大名呢,我叫陶新光。” 少年的声音并无棱角,听上去是一个性格温和的人,这让我无端端想到了我老妈。
他的语气的确是顶好的,听起来谦逊有礼,音色也十分柔软,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不过,根据我多年的社交经验来看,一般来说那种刚开始就对你殷勤备至的人,事后都会逐渐展露出他更为真实的另一面。
老实说,他说了什么我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只觉得是那种十分公式化的寒暄与关心,最后好不容易进入了正题,他告诉我说,父亲想要到机甲制造园区来接我一起去纳明。
我想吐。
我对他说:“不用了,我自己能过去。”
无非就是陶文雁想在公主一家面前展示自己已然得到了我的信任,成为了不折不扣的 “一家之主” 罢了,真可笑,我怎么可能如了他的意?
然而下一刻,老妈却接手了陶新光的电话,“阿树,” 熟悉的声音,却硬生生地让我感觉到了陌生,“这是第一次哦,我们两家一起,完完整整没有缺席任何一个人的,聚会,不要拒绝妈妈好不好?”
或许我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软吧,顿了顿,我听见我自己说:“视情况而定吧。”
终究我还是不能直接拒绝轻声细语请求的我老妈。
哪怕我知道这不过只是她的一己私欲,她想向所有人证明,她已经 “完整” 了,这对于她来说的的确确是最好的结局,她多年来的努力、守望、执著,现在终于得到了回报,以她最想要的形式展现在了她的面前,她真的太高兴了,高兴到忘记考虑她另一个儿子的感受?我想我应该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也无法说服自己去接受。
谢冬荣也说他要来接我,他发来了短信,说,在园区门口见面吧。
我回的是:“不用了,你先去吧,工作上的事情很多,时间不一定的。”
他并没有回复。
其实,这么顺路,何乐而不为呢?心中有一个声音这样在我耳边道。
但是我却知道不能,无论是老妈的要求,还是谢冬荣的邀请。
我想这是我表达抗拒的唯一方式,这些我最熟悉的,却又屡次令我心脏麻木疼痛的人……
我选择自己一个人提早去纳明。
开着借来的,裘星文的车,我忽然开始想念起我的那辆,在南城的小轿车了。
并不贵的款式,看起来简约大方,我做了很久的功课,跟安景桐一起决定买的。
当时,安景桐坐在我的身边,脑袋凑过来,几乎碰到了我的肩膀。
我记得我当时的感受…… 那种幸福的,仿佛心灵被填满的感觉。
自回到都城以来,就再也没有过了。
公主显然对我的单独到来十分意外,今天人多,她专门留了两名厨师和一些保姆在家中,看见我便立刻迎了上来,还十分疑惑地问我:“冬荣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这语气,倒好像我跟他一起是理所应当。
也对,公主从来都不知道我和谢冬荣的那些破事儿,还理所当然地认为,我跟他是好朋友呢。
“嗯,本来工作上有事,没想到提前做完了,就来了。” 望着公主的眼睛,我有点不好意思,我不想对这个女人撒谎。
可以说,公主在我心目中,是无限接近于我母亲的存在,她是我对 “老妈” 这一形象的理想型,为此我还特别羡慕谢冬荣,有这样幸福的家庭,有这样一个…… 爱他的母亲。
也正因为如此,谢冬荣才会长成那样一副肆无忌惮的模样吧。
默默地看着公主,我想。
“我正准备打扫冬荣的房间呢,真是的,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回家来住了,最近又买了一套房子,说是……” 说到这里,公主叹了口气,“要不要来帮忙?我发现了好多跟树树有关的东西呢!”
帮忙?如果可以,我当然想帮公主的忙,谢冬荣的房间,的确,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去过了,不知道里面还是不是以前那副我所熟悉的模样,空气中还有没有那股,我最熟悉的,来自于谢冬荣身上的味道。
自家的卧房,公主向来都是亲力亲为地打扫整理,这令我十分佩服,我总觉得像她这样的贵妇人是不用做这些繁琐的活儿的,而她的意思却是:“人嘛,总得想办法做点儿什么,不然生活真的很无趣呀。”
当公主从不知哪个角落里拿出一个已然风干的花环时,我愣住了。
“冬荣说这是阿树专程为他编的呢,编得真好,咏栗花…… 要是枯萎了就太可惜了,我就想办法将它风干保留了下来。” 说着,含着笑意,公主将花环放在了我的手上。
那一刻我的心是麻木的。
原来恍然间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那一年谢冬荣还是长发,坐着轮椅,我躺在草地里,抬头看着他,咏栗花的花瓣自天上簌簌而落,我想,这世界上应该不会再有比这更美好的画面了吧。
我感觉我的眼睛略微有些湿润了,所幸公主这时已经转过了身,将递回的花环挂在了墙壁的最中间。
“好看吧。” 她笑着说。
我点头。
说起来,不知道我的舅舅现在怎么样了呢。
帮公主为谢冬荣换了被褥,发现他的书桌有点乱,想着能帮到公主一点就是一点,我走了过去。
谢冬荣是个很注重隐私的人,一般而言,他都会将他书桌的柜子锁好。
我没想到我会拉开他的抽屉。
我也没想到,落入眼帘的就是一封极为熟悉的信件,封面上就是我的名字。
…… 手略微有些颤抖,将信封从抽屉中拿起,确认无疑,这就是在我离开母舰的那一天,亲笔为谢冬荣写下的那封象征着分手的信。
“没有收到……”这是谢冬荣的原话,或许有那么一瞬间,我相信了他说的,我们本就没有 “分手” 的事实。
但是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里呢?
公主一边打扫着,一边哼着歌。
颤抖着手,将信封轻轻打开,我抽出了内里的信纸。
这并不是一张完整的信纸。
对,没错,上半截的褒奖之词,是我在临别前,对这些年自己憧憬的总结,真心实意,没有一丝掺假。
下半截,便是分手的宣言,我记得我还写了与他上床时的感受,而现在连同那个内容,所有关于分手的誓词都一无所踪,只留下了纸片被撕开的痕迹,整整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