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份工作,不求邀功,只求把本职工作做好,别犯错就行。
助理小哥便支支吾吾地推托说:“我是单身狗,一点经验都没有,如果硬要我讲的话,或许晏总能有什么不可替代的优势,能让赫连大佬离不开你。”
晏越珩陷入了沉思……
不可替代的优势……
艹。
他能有什么用。
就算倾家荡产支持赫连修明搞科研,可他的财力能比得上国家吗?!
而助理稳稳当当的把晏越珩送回家后,就赶紧下班了。
小公寓的安保还是这么好。
楼下大门守着的,是训练有素的退役军人保安。保安见到老板,礼貌地给晏总打了个招呼,又和晏越珩身后的住客打招呼——保安认得所有的住户。
晏越珩神思恍惚地回答着,没注意到,他身后的住客就是暂住的华兴实验室科研员。
华兴科研员也没发现垂头丧气的晏越珩,只和同事聊着:“不知道晏总什么时候给我们奖金。”
他同事向往道:“应该得4G项目通过审核,获得国家订单,晏总才能给我们奖金。
功劳最大的赫连老师也和我们一起暂住小公寓呢,房子都没分,你想啥奖金,想屁吃。”
听了个全程的晏越珩:“……”
原来他在员工眼里,是这么抠的人。
进了电梯,晏越珩都不好意思转身,可他得按楼层。两个科研员工猛地看到晏总竟就在身边,倒吸一口凉气,讪笑道:
“晏总您在呢。”
“我们没有别的意思,理解晏总为了支持研发而花费许多资金!不过,晏总你也住这里?”
项目研发时,晏越珩总是把赫连修明留在最后,非要亲亲抱抱一会儿才一起回去,像特务似的,躲开了大家下班的时间。
赫连修明被国家征用后,晏越珩不常在这边住,而科研员们早出晚归上班,测试、维护、写论文到深夜,和晏越珩的出行时间错开了。
就今天,助理小哥忽然送晏越珩回来,撞见了员工们。
科研员们有点感动:
“原来晏总倾家荡产支持我们研发多个项目,自己也住如此小,如此简陋的公寓!”
“我们不该嫌弃员工宿舍小,这边的安保挺好的!”
“原来遇到这样的患难!还好胜利在望,我们会陪同公司一起度过的!现在再也不提奖金的事了!”
晏越珩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嗯……”
他都不好意思说,选这里的原因,一个是因为小,只能放得下床;另一个则是因为——
今天赫连修明说出来了。
他用小公寓想让赫连修明妥协,让赫连修明把4G的定价提高。
楼层升高,员工们去他们的公寓去了,晏越珩也也回到两人的小窝。
还没开灯,室内天花板上,荧光星星贴纸发出微弱的银光,银光冷冽,让他不禁记起两人曾在星光下浮游,那时,身后体温至臻炽热,一双手臂把他揉进怀里,还有低柔的眸光与声线……
关上门,视线更是陷入一片幽暗。
昨晚庭审前,他才被抵在门上,被赫连修明用他最喜爱最惊喜的方式亲吻,今夜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
晏越珩背脊沿着门板缓缓下滑、下滑,眼角泪水滑落、滑落,至少大街上被店员打扰过的情绪,此刻汹涌而出,分手这一天怎么过得比一生还长。
从前他回来,可以抱着赫连修明曾经睡过的被子,等着赫连修明回来给他补偿与惊喜。
但现在,赫连修明再也不会回来了……
背靠门板抱着膝盖,晏越珩把脑袋深深埋在膝盖里,双手又忍不住揪住自己的头发——这是赫连修明今晚还抚过的……
哭了好一会儿,晏越珩忽然破涕为笑,改揪为梳,把自己头发重新梳好,又有惊恐地开了灯,看着指间被他揪出来的一条条黑发。
晏越珩:“……”
小学弟还喜欢着的头发,可不能被他揪秃了啊!
正在纠结中,脖子后又感觉轻轻落下一根。晏越珩反手一摸,果然摸到一根掉落的头发。
晏越珩沉默了一下,飞快奔去洗手间,照了照镜子,现在头发看起来还比较浓密,晏越珩缓缓松了一口气。
虽然赫连修明说分手,可小学弟说恋爱期间有过快乐,赫连修明没有怪他,还摸了摸他的头发。
晏越珩又忍不住手背抹泪……
坐在床‘上(小公寓连椅子都没有),开始写挽留信。
目前来看,小学弟有怪他说谎是骗子、怪他和仇人段修昼有联系看段修昼的演唱会,说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还以为自己是替身。
不写不知道,原来这么多林林总总的事实叠加在一起,才让小学弟的态度那么坚决。
晏越珩抽过一张纸巾,抹干了泪,用相机给自己一个落泪的自拍,用相机里的U盘传上电脑,外再发到赫连修明邮箱里,写道:
“我错了,没你的公寓根本睡不着,看到我分手的眼泪了吗。”
“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相信,亲热的时候,我没有把你当替身。
或许刚开始时是有的,你和他很像,引起了我的兴趣。
但后来你和他是完全不一样的人,给一点自信给自己好不好?”
“从今天开始,除了晚上睡觉时间,我每隔15分钟给你发自拍,给你报地点,而且是带官方电视台京城时间的自拍,证明我今后再也不和他一起出去了!”
“我们的确是只是老同学,根本没有在一起过。但你不喜欢,以后我也不见他了,你不要吃醋分手好不好?”
写信的好处,就是可以删删改改。
晏越珩删删改改,对最后一句想了又想,还是把最后一句给删了,改成:
“对不起,我早知道你不喜欢他,却瞒着你去看他的演唱会,惹得你不高兴,以后也不会了!”
晏越珩后知后觉地想起,当段修昼落魄后,他去见段修昼,可以说是想賺钱。
但是。
他无法向赫连修明解释,自己为什么去看段修昼的演唱会!
毕竟对大众来说,如果不是喜欢听段修昼的歌,喜欢到真情实感,谁去现场看演唱会?
听唱片看MV不就得了。
他更无法解释,他去看段修昼的演唱会,是想透过段修昼,看赫连修明唱歌跳舞的样子。
要是小学弟知道,当小学弟被国家征用时,他就出去找小学弟的替身,嫌弃小学弟不会唱歌跳舞,小学弟会怎么想?
晏越珩苦笑一下,发出道歉信,抱着膝盖又在床‘上悲泣。
无论哪点,他在小学弟心中,都没有形象了。
小学弟要么以为他喜欢段修昼,把小学弟当替身,要么会看穿他耐不住寂寞,趁老攻不在家就找老攻的替代品,甚至寂寞到去看老攻仇人的演唱会……
晏越珩抹干眼泪,猛地警觉!
不行!
不可以让赫连修明以为他耐不住寂寞!
赫连修明经常废寝忘餐的工作,忙起来就顾不到家,绝对不想找一个耐不住寂寞,疑似会给他带帽子的伴侣!
晏越珩便把道歉信往曾经确实把赫连修明当过替身的方向改,重点是澄清“因为和熟悉的老同学长得像,所以一开始多加照顾,并不是恋爱替身”。
把道歉信发出去后,晏越珩忐忑不安的等着。
等了又等,凌晨时晏越珩又发了一次眼泪流干的自拍,可赫连修明一直没有回复。
晏越珩忍不住又要掉泪。
一辈子的泪水感觉都在今天哭完了。
异国他乡的,最亲近他的爷爷走了,爸爸找了金发美人当新欢,把丑国的产业给新欢和新欢的儿子……晏越珩现在才发现,他曾经有过家,曾经有过最真挚、最赤诚的爱人,曾经有过明明可以套路他、却实诚得不想套路他的爱人,曾经有过能洞悉、满足他一切癖好的爱人,可现在爱人不理他了……
连道歉信都不理他了……
晏越珩又埋头了半小时,赫连修明还是不理他,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赫连修明或许在回国家研究所的飞机上,不能联网,或许要等很久,才能看到他的道歉信。
晏越珩再次破涕为笑,笑自己想太多。
他这么不舍得赫连修明,赫连修明会舍得他,会以后舍得一个人睡觉吗。
只要他好好发信表达思念和发自拍证明自己,赫连修明一定会回来的!
晏越珩甜甜地笑了。
这会儿,马旺旺竟然深夜给他打电话,问:
“卧槽!你老攻在你身边吗?”
晏越珩心里一紧:“不在,怎么了?有事快说!!”
马旺旺道:“你看新闻了吗!哦你应该和他一起出席过庭审吧……不对,姓段的在,你不会去。”
“你老攻的高考志愿案的罪魁祸首通报了!竟然就是他爹段报国!”
“段报国不但买通了维修电工,给你老攻改高考志愿,还和京城大学的副校长有财务交易往来,让京城大学开设内裤设计专业!”
晏越珩:“!!”
“原来他高考被改志愿了!?”
马旺旺有点震惊:
“你怎么不知道,案子应该早就开始查了吧,他没有告诉你吗。今天曝出通报,这下不但罪犯被骂惨了,你的那个老同学因为阴阳怪气过他的内裤设计专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