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杳然愣怔道:“啊,我没有开得很低……”
贺秋渡很笃定道:“你冷。”
林杳然:“……我不冷。”
贺秋渡一只手还是维持着把他搂靠在胸膛的姿势,另一只手直接绕过他的后背,伸到前来,把他的两只手都握在掌中。
林杳然的手薄软秀气,腕骨也很纤细,好像只需一只大手,就能完全钳制住他双手的动作,令他动弹不得。
臂弯中的身躯亦如这双手,虽然穿着很宽松的长袖睡衣,看起来是蓬松绵软的一团,其实轻而易举地就能圈住。一旦抱住了,就只想越收越紧,再不舍得松手。
林杳然反射性地想要拒绝, 可没挣几下就放弃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深刻意识到自己无论在体力还是体格上,都不是贺秋渡的对手。
其实,若是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浮躁心情,林杳然并不排斥被这样抱着。无关恋人间的亲密依恋,只是单纯觉得很踏实,很安心,很舒服。
更何况贺秋渡身上很暖和,还很香。
林杳然被他抱了一会儿,就感觉自己又要飞蛾扑火般地陷进去了。
这么多年,他从未与谁这般亲近,也没有谁这么对他,可以令他短暂重温只有在妈妈身上才能体会到的温暖感觉。
林杳然安静的动也不动,心里却在激烈地拉锯拔河。就在这时,贺秋渡忽然松开了手。暖意一旦撤退,发冷的空气就趁虚而入,这下,他真的觉得凉意很快蔓延开来。
发丝微痒,簌簌而动,贺秋渡替他把披散下来的长发全拢到身前一侧,然后双手重新搂住他,绕到前面来,以指骨为梳,慢慢把那一大把垂散的青丝捋顺,又分成几股,替他松松结了个辫子。
林杳然垂眼看着修长指节在发束中穿行,那些发丝绕上指根,吻过指腹,明明只是死了的角质蛋白,却仿佛有了知觉,甚至可以把被触碰的感觉,传递给自己这个主人。
他不由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幸好此时是背对贺秋渡,他暗自庆幸,却不知耳朵早已背叛,整个耳廓红到发艳,大有顺着耳根一路往下蔓延的趋势。
“好了,这下睡觉不会压到了。”贺秋渡道。
林杳然轻轻点了点头,“谢谢……”
他等了一会儿,可贺秋渡并没松手的意思,依旧静静地抱着他,好像怕他会再次跑掉似的。
“你觉得自己藏起来的是笑话,可有的人却会认为是非常美好的事物。”贺秋渡声线有些暗哑,一字一句,说得很慢。
林杳然一时没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发梢传来微乎其微的拉扯感,是贺秋渡探过指尖,轻轻绕住他漆黑的辫梢。明明只是那么几绺发丝,却像掌控了他的全部,每一下轻缠慢绕,都连带着牵扯他整颗心脏。
“比如,我。”
“你不是说,它们是你生命的延伸。在我眼中,只要是与你有关的一切,都值得珍惜。”
“所以,想藏起来就藏起来,无法接受自己也没关系。”
每个字,林杳然都听得很清楚,却说不出话。贺秋渡的声音太过低磁,共鸣落在一侧耳畔,震得他半边身子都微微发麻。
恍惚间,下颌被温热的指腹轻轻捏住,以轻缓却坚决的力度转向一侧。额头上传来温暖的触碰,是贺秋渡拨开他额前的碎发,轻柔小心地吻了上去。
和他之前的吻法都很不相同,稍纵即逝,仿若起誓。
脸颊被温柔捧起,贺秋渡那双墨星般的眸凝望过来,认真地说:“无论你是怎样的,我都喜欢。”
笼罩在这样的眼光中,仿佛灵魂也要被吸纳进去。林杳然动了动嘴唇,无法判断自己是否还能发出声音,因为耳膜上都是躁如鼓擂的砰砰心跳。
自己总是那么没用。贺秋渡不在,就泄光了气力变成轻飘飘的纸壳子。贺秋渡出现,内里又被他搅得乱七八糟。
林杳然攥紧发麻的指尖,掐进掌心的肉里,试图用清醒的痛感,帮助自己从千头万绪中找出线头。他要好好牵住那一段线头,不然的话,自己就会像断了线的风筝,飘飘摇摇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搜肠枯肚了很久,他讷讷地开了口:
“对不起,我不该不回你的消息。”
虽然每一条都贴在耳边听了好多遍。
贺秋渡略怔,忍不住笑道:“这就是你要说的?”
林杳然脸颊一热,“那你想听我说什么?”
贺秋渡看着他,有点不悦地蹙起好看的眉尖。
林杳然捞过手机,低下头道:“我给你设置聊天置顶。”
AZURE老师从未给人如此殊待,贺巨星将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
“好了,你看。”林杳然将功补过地展示了一下聊天界面。
然后贺秋渡的脸明显黑了,“尾款开票跟进中……?”
林杳然猛一激灵,淦哦,当初给他设置的备注忘改了!
贺秋渡咬牙切齿,“尾款明明都跟你结了!”
林杳然推了推眼镜,“那我改成‘合作愉快五星好评’?”
贺秋渡表情彻底垮了。
就在这时,华桦来了一波消息轰炸——
“李兆告诉我,贺秋渡临时推掉今晚很重要的活动,他怀疑贺秋渡往你这边杀过来了。”
“你一定要小心,千万别放他进来。”
“万一有事,记得报警。”
“保持清醒,别被他得逞。”
“得逞”二字就很有灵性。
林杳然劈手就把手机扔了,“华桦不是那个意……!”
话音戛然而止。
整个人陡然一轻,直接被贺秋渡打横捞进怀中。
双脚离地,悬在半空,唯一的支撑只有这个男人,他只能慌不择路地搂住对方的脖子,“你要干什么?!”
腰间被颇带威胁意味地紧了紧,贺秋渡垂眸注视他,“得逞。”
林杳然脸腾地烧起来了。他怕摔下来,不敢拼命挣扎,更何况贺秋渡抱他跟抱小猫似地,毫无反抗余地。“你先放我下来行吗?”他只得放软了声音恳求。
贺秋渡如若不问,抱着他径自往床边走去,然后俯身下来,把他放进绵软的被褥里。
林杳然连忙拉高被子把自己整个儿埋起来,只露出粉扑扑的小半张脸,两只手还紧紧抓住被子边缘,不安地发着颤。
他以为自己找到了有力防御,殊不知落在某人眼里,更是一副请君品尝的可口模样。厚厚包裹的被子就像花生外面的壳,轻轻一剥,就能露出里面甜美白嫩的果粒儿。
贺秋渡单膝半跪在床褥上,双手撑在他身侧,视线落下,眸底的暗色浓得化不开。半晌,替他掖好被角,喉结上下滚了滚,低声道:“被子盖好。”
林杳然小声咕哝:“我要潘崽。”
贺秋渡把那个毛绒玩偶塞给他。
潘崽在贺秋渡的杀人眼神中享受着贺秋渡体会不到的快乐。
林杳然:“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贺秋渡:“回哪里?”
林杳然:“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贺秋渡:“……这个点你让我回?”
林杳然不看他,“客厅里有沙发,毯子在橱里自己拿。”顿了顿,“我现在睡不着,给我唱首歌再走。”
于是贺秋渡又折了回来,倚坐在床边问:“您想听哪出?”
林杳然不假思索,“《同一首歌》吧,改革开放三十年流行金曲。”
“……”贺秋渡还是认真唱了起来,唱的时候林杳然一直很专注地望着他,虽然被眼镜遮住了大半张脸,但嘴角上弯的温柔曲线清晰可见。皮肤在床头灯的笼罩下,像柔软的纯白花瓣,闻不到香气,却可以清楚知道是洁净清新的味道。
不知为何,他忽然紧张起来。站在聚光灯下面对无数媒体镜头的时候,他也从不曾有丝毫紧张的感觉,可现在,只对着林杳然一人,他却会忐忑不安。
那时候也是如此。
他站在录音室里,一想到林杳然就在外面,他的声音会通过耳机传入林杳然耳中,心神就会微微一晃。
千万人的仰望,都抵不过他一人的注视。
唱完后,林杳然鼓了鼓掌,“跟我妈妈唱得一样好。”
贺秋渡唇角微勾,摸了摸他的头发,“有奖励吗?”
林杳然说:“可以考虑下次合作。”
贺秋渡不为所动。
林杳然翻过身去,只留给他一个黑发蜿蜒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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