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洪也往那走去,跟在这个人后面,他没有目的,所以在下个拐角处这个人向左拐时并没有跟上去。默默看到这个人消失在人流后,于洪才继续执勤去了。
“这个人是个学生吧,书生气挺浓的。”于洪乱想着,差点被马路边上的台阶绊倒。
“差点摔了。唉,不想了。”
于洪呼了一气,整理了下衣服,嘴上这么说着,心里仍然在回想那匆匆从他身边走过的人。
几天后下了小雨,因为正值寒冬,雨中还有雪花。
于洪围了围巾出门了,今天休假他又去了北地幻影院那条街,至于为什么去那,是他因为想去幻影院玩玩。
有些学生总是会与老师对着干,仿佛这样人生才有意思,青春才不会遗憾似的。
于洪从未进幻影院过,这次老师说过的话被他抛在脑后,他想进去看看。不仅是瞧瞧幻影院装饰怎么样,还有虚拟机,他想知道躺进虚拟机是什么体验。
才上三楼,于洪又看见了几天前碰见的人,还是那身衣服,只是口罩摘下来了。
挺帅的,是个能招蜂引蝶的人。
这人就在他前面排队,彼此离得很近,于洪觉得这人好像不怕冷,脖子全露出了。
他一低头就能看到这人光洁的后颈。
于洪跟喝了酒一样,迷迷糊糊的躺进了虚拟机里,他都记不清过程如何了。
反正躺进虚拟机前于洪脑子里全是那个人,那个人下巴有胡须,看着怪可爱的。
躺进虚拟机其实没有特别的感觉,眼睛一黑,就来到“家”中的床上了。
只是床上有人。
“啊,你怎么在这!不对,你为什么……”于洪被床上的人吓了一跳,他现在不知道这人的名字,以后他知道时,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了。
但是现在,这人对于于洪来说是陌生的,也不算是陌生,见了面,只能说是不熟。
于洪不知道马昭明的名字,也不知道他以后会深深记住这个名字,每天都挂在嘴边。
于是他很震惊,甚至说得上不可思议,虚拟机能显示出人最在意且最有欲念的东西或人。
在虚拟机中,什么都可以得到,称王称霸、后宫三千、名誉权利、爱友谊,这些都是唾手可得。
所以说虚拟机使人陷入沼泽,越挣扎越下沉。
于洪已经做过心里准备了,决对不会沉迷入幻想之中。
可为什么他最想要的人是马昭明?
不过见过两面而己!
于洪承认自己可能对马昭明有亿点点好感,但不至于馋他身子吧?
不至于吧?不至于吧?
13、回忆
◎在火锅店中吃着清汤(√)◎
“师傅,去南回路。”
“好的。”
于洪弯腰坐进车后座,关上门凝视着车窗上的水雾。那天去幻影院他躺进虚拟机见到只见过两面,什么衣服也没套在身上的马昭明,立马退出了虚拟机,匆匆跑出了幻影院。
他怂了。
一个月中于洪再也没进幻影院过,每次想到马昭明他就心慌,心脏像儿童泡泡机一样不停的吐,搞得他血液循环都好像快了不少,动不动就脸红。
鬼使神差的,于洪再次来到南回街道旁的幻影院,他心里深处可能是非常想看见马昭明的。除了这个理由,他无法解释他为什么要再次来到这里。
于洪叹气,温热的呼吸扑在车窗上,在上面弄出一片水雾来。
于洪愣了半天,不知怎么的他伸出食指在车窗上写了两个字。
“于洪。”
他顿了顿,在旁边又画了个小星星,不是五角星,而是一个不漂亮有滑润的五个角的缺口小星星。
于洪再次叹气,冲着小星星喃喃自语:“小明星啊,他叫什么名字,我好想知道。”
此时在北地的某家奶茶店,一对男女在门口说着话,看起来亲密极了。
“你来了,”女生垂头看了一眼时间,然后猛地一皱眉,“刚好整点,你下次能不能提前,每次都是我等你!算了,我们进去吧!”
“抱歉。”男生语气中有着淡淡的歉意。
女生沉默的注视着他,转过身朝奶茶店里走,然后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示意男生坐在她的身边。
跟着她的男生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女生的手腕。他送给她的手链,她并没有戴,应该是收了起来。
他还算是挺聪明的人,回忆起女生给他发的消息,揣摩了一下。
女生是想跟他分手,但又舍不得。她是一个念旧的人,喜欢一样东西,能喜欢好久。
男生想了想,还是坐在女生对面,要断就断干净点吧。
“马昭明,我想了很久,我们还是分手吧。”女生犹豫了许久,终是说了出来。
马昭明也是沉默了一会后道:“按照国际惯例,我应该问一句,为什么?”
唐何何缓缓地说道:“我还是蛮喜欢你的。”
“但是?”
“没办法,我们某一点的分歧很大。你很好,但我们不适合。”唐何何一脸平静,只是语气中稍带些惋惜。
“我知道了,是因为我不想和你结婚吗?”
“嗯。其实还有一点,因为你经常去幻影院,经常鸽我。”唐何何喝了口奶茶,那是她提前点好了。
而马昭明面前则是一杯果汁,她知道他喜欢喝果汁。
“你知道到我家庭,并不是很好。我不希望我未来会嫁给这样的你,刚好你也不想娶我,那就只能散了。”
马昭明点头,没有说话。
“其实我还有个问题。”唐何何看着马昭明的双眼,他的双眼下面有着淡淡的黑眼圈。
“你问。”
“明明你以前不去幻影院的,为什么短短半年你就沉迷了,虽然成绩没有下降,但变得,怎么说呢?气质变了很多。”唐何何又说了一句,“那东西真的能让人变化这么大吗?”
马昭明沉默了很久,终究没说出半个字。
唐何何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她不知不觉说了很多话:“这个很难回答吗?要你想那么久。我真的搞不懂你以前明明很健谈的,现在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往大叔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么?真是的,问你你又不回答,你是想憋死我,还是憋死你自己吗?”
“抱歉,可能说出来很讨人厌。你还记得上次中秋节我跟你说的那个人吗?我……”马昭明看着说完话的唐何何,他叹了口气,终于是说出了原因,“你觉得我喜欢他,不再喜欢你了。”
“你真的喜欢上那个人啦!!”唐何何十分震惊,有些语无伦次。
“等等,上次你说一眼就觉得很喜欢的人,你连她叫什么名子,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你就喜欢上了她?不过,你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如果那是个男人……你在开什么玩笑?你难道是个同吗?难怪……难怪你不想跟我……”
马昭明打断了唐何何的话,“我本来也觉得荒唐,但是他的模样最近越来越清晰。我想不知道什么时候碰……看见了他。”
“所以说你才那么频繁的去幻影院?”唐何何想起虚拟机的某些功能,沉默了。
很明显,她被一个虚拟人物绿了。不过以后要是马昭明找到那个人,带了个活的回来……
一段令唐何何怀疑人生的聊天没有耗很多时间,喝完小杯奶茶后就完了。聊不下去了,唐何何就提出离开,马昭明点点头,询问要不要他送,唐何何一脸一言难尽地摇了摇头。
送唐何何上出租车后,马昭明默默看着车子越来越远,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还是挺喜欢唐何何的,这女生善解人意又大方温柔,虽然家庭不好,不适合结婚,但谈恋爱还是挺好的。
马昭明看着络绎不绝的街道,又想起那人,明明记不清了,但那人说话的语调,眼神的清净,他记得很深刻。
这人,好想见一面,抱抱他啊。
现实中他会不会露出虚拟机中委屈又不想拒绝的眼神。
马昭明眯着眼沉思。
他没有告诉唐何何,他碰到过那人,而且还知道他名字了。
马昭明开口温柔地吐出一个名字:“于洪。”
“叮咚,叮咚。”手机震动起来,是他定的闹钟,他每天都会定时去幻影院,说不定就碰见于洪了呢?
马昭明关了闹钟,拦了一辆出租车,“去北地幻影院。”
“好的。”司机有意地回头看了眼马昭明。
车窗外的景象往后退,马昭明在脑海中描绘起于洪的模样来。
各种各样的于洪,躺着的,趴着的,睡着的。
马昭明渐渐眯起双眼,他靠在车窗边上,在起雾的车窗上面想写上于洪的名字,但犹豫不定。
“于洪。”马昭明念了声于洪的名字,他想这人的模样,却在车窗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马昭明不知道的是,在他旁边的另一扇车窗上写着他口中念的名字和一个丑丑的小星星,只是都已经模糊不清了。
“于洪。”马昭明又念了一声。
来到北地幻影院,马昭明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往街道两旁望。
他比于洪更早发现对方,在半年前的一天,就在南回路的路口,他看见了穿着制服的于洪。
一眼就认出来。
就像是以前遇见这人一样,如此醒目,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却给他内心留下了极深的印象,抹不去,直到愈来愈深。
“看来是没有来。”
想起今天不是于洪执勤,马昭明自嘲了一句:“我这是干什么呢,那么巴不得似的。”
车流不停的从马昭明前面穿过,他站了许久,路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却浑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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