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们飞哥就不一样,一点都不怂,我就喜欢这样的,有反抗才有感觉,才不会……”他的脚用力踩下去,陈一飞瞬间发出沉闷的痛呼声,“那么无聊。”
球瓶们在一旁瑟瑟发抖尽力缩小存在感。
“封无过……你个王八蛋……”陈一飞额角冒汗,嘴角都咬出了血迹,他忍着断骨的疼痛在弟兄们面前勉强维持着体面,咬牙切齿道,“我不过就是砸了个店……又没伤到人……你……你这样做过了头吧……你别忘了……你可是公家的人……你这样知法犯法我是可以投诉你的……”
“投诉?投诉我的多了去了,你这样的,估计都得排号。不过就是砸了个店……”封无过将“不过”二字咬得极为清晰,“说得好,我也不过是收拾了一个垃圾而已。垃圾,就应该安分地待在垃圾桶里。我是个讲文明讲卫生的人,对于不自觉掉在外面的垃圾,就忍不住想将他收拾干净,丢回该待的垃圾桶里,免得这垃圾污了我的眼。你说,我说得对吗?”
陈·保龄球·一·垃圾·飞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液,仰起头,带血的嘴角勾起嗜血的笑容,“但愿你等会儿嘴皮子还能这么溜。”话音未落,他的信息素就肆意地释放开来。
球瓶们多半都是等级不高的D级E级,而且还是Beta居多,此时近距离地感受到信息素的压制,逐渐变得呼吸困难胸闷气短,信息素压制的滋味比皮肉之苦更痛苦,他们惊恐地看着飞哥,恳求地喊道,“飞……哥……”
陈一飞听而不闻,肆无忌惮地继续释放,已经想好了待会儿要怎么十倍百倍回报封无过,脸上浮起残虐的快意笑容。
“怎么一个个脸色这么差?莫不是……你们飞哥放了个屁熏着你们了?”
陈一飞脸上的笑容像被冰冻一样凝固了。
球瓶们也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老大……你……都没感觉的吗……”
“哦。原来是信息素啊。你们飞哥的那种东西对于我来说,还不如一个屁有存在感。”封无过拇指推出一张纸牌,纸牌在空中旋转一圈后又飞回他手中。“看你们飞哥这么努力地刷存在感,你们这些做小弟的懂事点,别跟他抢,让让他,让他先抽。”
小弟们:……也并没有想抢的冲动呢。
陈一飞脸憋得通红,他明明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今非昔比,极为充沛,但无论他怎么努力,踩在他脊背上的那条看起来明明很瘦弱的腿却像是如来佛祖的五指山一般把他压制得死死的。“为什么……”为什么这个Beta会一点反应都没有,这真的是个Beta吗?!
“我赶时间,所以咱们这个游戏就玩得简单点,红色一种,黑色一种,鬼牌一种,你们自己抽,是福是祸就看你们的运气了。”封无过说完看着一众面如白纸的球瓶们,舌尖抵了抵后槽牙,笑了笑,“放轻松,胳膊腿什么的,我就是开个玩笑。文明人,从拒绝黄赌毒开始。”
……神特么文明人……大佬您笑起来的样子可真让人一点都轻松不起来呢。尤其是参与砸店的几个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心底不禁有些埋怨飞哥,说好了只是砸个店连监控都不会拍到不会有人找麻烦呢?虽然他们混道上的也不是多怕被人找麻烦,但如果早知道砸个店就招惹上了这种煞神说什么这钱也不能挣啊。
封无过脚从陈一飞的脊背移到他的大腿外侧,精准地踩住那不安分的手,“你的裤兜是哆啦A梦的口袋吗?你,绿毛,你过来,把你飞哥的裤兜给我掏干净,我看看这个四次元口袋里都藏了些什么。”
绿毛:……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飞哥的……信息素……我起不来……过不去……”
“啧。麻烦。”封无过掏出一支Alpha抑制剂粗鲁地扎到陈一飞的腺体,陈一飞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就被猛地一下子全部注入,“一支500星币,记得和店铺的损失一起结算了。”
没得到回应,他的脚碾了碾,陈一飞痛嚎了声,忍无可忍地回头吼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是杀是剐给点痛快的!有种的你倒是干脆点真杀了我!可是,你敢吗?像你们这样的人,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命都金贵得很,没错,你说得对,在你们眼里,我们这种人就是垃圾,就是渣滓,为了杀一个垃圾一个渣滓,毁了自己的人生,你们这种贵人——敢吗?”
他愈说愈悲愤,连疼痛都顾不上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公,像我们这种一出生就输在起跑线上的人,你们这种人又怎么懂?”
他的小弟们也颇为触动,神色都有些沮丧黯然。
但这种气氛,都被一声低笑给破坏了。
“说得可真是真情实感啊。可惜,你这碗毒鸡汤,颜色太过诡异,我可真喝不下去。就算是垃圾,分类后也有不少能变废为宝。像你这种的,不管分类前还是分类后都是废物。你喜欢褒毒鸡汤是吧?”封无过点点头,“行,那我免费给你褒一盅。你以为上帝为你关上了门,其实不然,他还顺便帮你把窗户也封死了。你以为自己又丑又穷一无是处是个渣滓,别太绝望,至少你的判断还是对的。别总觉得自己一无所有,至少你还有病。你以为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你,别傻了,这个世界根本就没需要过你。你总觉得别人都不懂你,别难过,因为别人不是真不懂,只是不想懂。年轻人没钱没权不算什么,以后你没钱没权的日子还长着呢。生活嘛,难免会让你苦上一阵子,等你适应以后,再让你苦上一辈子……”
保龄球和一众球瓶们:……这碗鸡汤真的好毒,干了这碗鸡汤,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高潮,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在口头上打击到他们了!说好的人狠话不多呢,大佬你的舌头是从小在毒酒里泡大的吧!
“自己驾驶技术菜,就别怪路不好。麻利点,抽牌,我赶时间。”
……神特么赶时间信了大佬你的邪!赶时间你倒是赶紧走啊。
“不愿意自己抽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代劳的。”
……见识过他的花式洗牌手法,谁放心让他代抽?最后,每人挨个排队极不情愿又自觉地抽了一张牌,还没抽到的求神拜佛把各路神仙都给问候了遍结果却不知道该祈愿神佛保佑他抽到什么花色的牌……
待所有人都抽完牌后,他们比对了身边人的花色后,有几人面上的血色顷刻褪尽。除了飞哥,还有四人参与了砸店,这四人的花色统一都是红色的……这,这绝不可能是单纯的巧合,一定是被动了手脚。可扑克是绿毛提供的,牌是他们自己抽的,他们根本想不通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着了道。
他们惊惧地看着眼前这个第一眼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轻人,这……还能算作人吗……
忽然,他们想到了什么,先后把目光投向飞哥。药的后遗症上来,此时的脚垫飞哥浑身绵软无力,抓着纸牌的手在微微颤抖。
四人透过指缝辨认出了那张牌是什么,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竟然,是一张鬼牌。
“啧。真幸运呐,二十七分之一的概率,偏偏被你抽到了。”
……您说这话您自己信吗?您这Beta敢情是玄学系的吧。
封无过手里多出一把收缴上来的战利品小刀,小巧的军刀在他指间灵活地翻转闪着逼人的寒光。
多希望这刀能给力点把大魔王的手指给削下来,可惜,这逼王装逼他就是不翻车你说可不可恨?
“听说Alpha的自愈能力很强,我有点好奇,Alpha第三条腿的自愈能力是不是也很强,飞哥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可好?”
他每说一个字陈一飞的脸色就灰白一分,直到最后脸色直逼僵尸。不知什么时候像座山一样压制他动弹不得的力道松了开来,恐惧令他脱力的身体又有了力气,他挣扎地向巷子外跑去,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样希冀警方的存在。
封无过没有起身去追,手里玩转的小刀转着转着,突然脱手飞了出去,下一瞬便是一声凄厉的惨嚎。
“不好意思,手滑。”
陈一飞整个人趴在地上,方才积聚起来的力气瞬间像戳破的气球一般散得一干二净。他不甘地望着只有不到一丈远的大道,不顾疼痛地一点一点往前爬。
“不遵守游戏规则的人,是要受到惩罚的。”
如果说之前魔王这个称号还只是球瓶们给他的别称,那么现在这一刻球瓶们却觉得这就是魔王本王降世,身体上的疼痛好似都感觉不到了,只有发自内心的恐惧。
封无过挑眉看着噤若寒蝉的球瓶们,“如果鬼牌跑了,我会在红色里面抽一张替代鬼牌喔。我说过,我这人很民主的,选择权在你们自己手中。”
也不知是哪个先迈开了腿,然后拿红牌的四人都发疯般跑了出去。
陈一飞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道,眼里浮现狂喜,出血的手肘抵在地上快速向前爬留下了蜿蜒的血迹,却在手触到大道的那一刻被一股力量给拽了回去。他惊恐地回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小弟,“你干什么!放开我!我不要回去不要回去……”
小弟错开他的目光,脸上有一分羞愧,却有九分惧怕,他的双手死死拽着飞哥的腿,不敢去看飞哥被血还有别的液体浸透的裆部和腿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