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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昔年 (柊竹)


◎他不在乎的地方,他在替他心疼。◎
过了秋,便是冬了。冬天一到,新年也就近了。大街小巷张灯结彩,欢庆着新年到来。
往年这个时候得了年假沈木槿都是回老家和父母一起过的,但今年他固执的选择留在这边,不肯回去。
二老知道他在等人,知道他不好受,也不强求,大包小包从老家赶过来,好歹整了个一家团圆。
二老来了,自然得准备地方让他们睡。一共就俩房间,思来想去,沈木槿搬去了顾风烛那屋。
自从顾风烛走后,沈木槿就将房间关了。并未落锁,只是紧紧关着,除了日常打扫,从不踏入半步。这次,算是第一次认真观察这个房间。
顾风烛来的时候是一条人加把剑,沈木槿当时就猜测,这把剑对他或许意义非凡。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走的时候,他把杂七杂八甚至无关紧要的一些东西都带走了,却独独忘了桌上架着的这把剑。
明明只是一把没有感情的冷兵器,可每每看到它,沈木槿都会很安心。它的存在就仿佛在说:我还在这里,我的主人就还会回来。
正是靠着它,沈木槿才能熬过一个又一个夜晚,挺过一次又一次思念。
如今冷月高枝挂,月光透帘洒,只有一人一剑的房间里,思念也如泉奔涌。
鞘身覭靘,本是极易融于黑夜的颜色,却因剑置于月光之下,反而无所遁形。银白包围的剑透着淡淡寒光,一如他的主人,拒绝与人接近。
沈木槿看着它,仿佛透过它看到了那个满脸冷漠的漂亮青年。情不自禁的,他朝它走了过去。
剑鞘鞘身斑驳,已是有了裂纹。手摸上去,能感觉到掌下沟壑遍布,却并不硌人,应是主人细心磨平了尖锐。
他将剑从架上拿下,拿起一旁的布巾,像它的主人般,细心擦拭。
“很疼吧。”他抚摸着鞘身,像抚摸着某人的背,眼中呈现的,是背上凌乱且触目惊心的伤疤。
他从不敢去问他身上的伤疤,那是他不愿回首的过去,他不敢提及。可眼睛看到的,心在替他牢牢记着。不闻不问,不代表无知无觉。多少个午夜梦回,眼前总会浮现那遍布狰狞满目疮痍的脊背,心疼的整宿整宿睡不着。
他不在乎的地方,他在替他心疼。
窗外一声鞭炮响起,沈木槿心一惊,不小心将剑从鞘中拉出一截。他着急忙慌去收,却不慎碰到剑刃,手指被锋利的寒刃划了道口,鲜血直流,滴到桌面。
他慌忙将剑收起,放回原处,这才去拿布擦桌。月光朦胧,看不太清,他只将血滴处擦了擦,却不知是否擦净。
他摸索到了开关,摁亮,再去擦时,却意外看到了书桌上的字。
那是他曾经某次打电话,因找不到纸随手写在桌上的药方,后来一直忘了擦。随着时间的推移,字迹已经模糊,加上他的字本身就难以辨认,留到现在,能看懂的只剩几个。桌上灰尘不多,不用多么认真去擦,加上他这几个字又是藏在剑的阴影里,往常打扫他竟是从未发现。
他依着灯光仔细辨认,也亏这字是出自他之手,换了旁人,只怕更难认出。
“冬……望夏草?”沈木槿嘴里念着这四个字,越念越觉得奇怪。
有这个药?不是冬虫夏草吗?
他对自己写的字产生了怀疑,又仔细看了看:“冬……望……夏……草,没错啊,等等,这‘望’怎么这么奇怪?”
他盯着这字认了半天,最后恍然大悟:“原来是个虫字。”
那桌子是沈父用剩下来的装修材料自己做的,原来的板子白白一块没有纹路,沈父觉得太单调,便自己学着画了些花纹。他的画工算不上好,甚至有些惨不忍睹,明明好好的一张漂亮桌子,被他纵横交错笔走游龙地画完,就像被人打了草稿一样,硬生生丑了一倍。这“虫”字也因桌子的缘故,本就难认的笔画被他无形之中添了几笔,生生“改头换面”,变了个字。
但……
“冬望夏草。原来小烛的微信昵称是这么来的。”他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想到他弟弟的微信昵称是因他而来,就高兴得整晚睡不着。
因着这个发现,他整个新年都处于喜悦之中。

35.新的朋友
◎“其实……你把我当成谁了吧?”◎
新年过去,一个四季轮回后,又是一年冬天到。
今年的雪来的格外迟。带着冰渣的雨下了一场又一场,却总是不见那晶白玉叶落下。已近年末,眼看大家已不抱希望,它却在新年伊始骤然而降,一团团、一簇簇飞落下来,一夜间将万物换了样貌。
到了清晨地面已是厚厚一层,一脚下去,已没过脚踝。小孩们眼巴巴地扒在窗户边,等着雪停堆雪人。但天使们显然没有听到孩子们内心的呼喊,仍不知疲倦地向下撒着小白花儿,欣赏着天地一片白的纯洁颜色。
“小烛啊,这么冷的天,你这是要去哪啊?”
顾风烛伸了伸脖子,将缩到围巾里的脸露出来,仰头回答:“去看看朋友。”
他的声音不算大,加上隔的远,被寒风一刮,飘到楼上已不剩什么。对方努力把头探出来,认真听了会儿,还是没听清,只好支着身子用力朝下喊:“这雪看着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你去了早点回来,免得晚了雪把路封住,回不来。”
顾风烛抬手比了个“OK”,这是他跟他新学的手势。好在楼上的人视力一流,愣是看清了,朝他挥了挥手。
顾风烛同样挥着手,等人进去了方才收手,将被风吹的冰凉一片的脖子缩回去,拎紧手里的保温盒,迈腿出发。
朋友的房子在郊区,离顾风烛的住处很远,转几路车后还要步行走一段路,过了桥才看得见。
因为下雪,为了安全起见车行驶的较慢,加上雪天路滑交通事故多,堵车堵了好久,平常中午之前就能到的距离,硬生生拖到了下午。
好不容易下了车,地面的雪已是又厚了一层,几乎到了小腿肚。顾风烛撑起伞,踩着厚厚的积雪前行,一步一脚印,花了二十来分钟才行到桥上。
桥尽头是一排小房屋,那个满院枯枝的两层小洋楼便是此行的目的地。那被雪掩埋看不出原貌的柴火似的枯枝,是过了花季的月季。红的粉的黄的白的,从夏初开到秋末,曾是这片天地最亮丽的风景线。
行至门口,一手撑伞一手按铃,随后便是静静地等待。在主人来开门的空隙,一朵俏皮的雪花乘着北风,从空中欢快地飞奔而来,打着滚扑腾进了伞下天地,在微翘的睫毛上安下家。
顾风烛眨了眨眼,一点雪白便从眼睫处滑落,顺着鼻梁连滚带爬往下,最后在挺翘的鼻尖上刹住车。他吸了吸鼻子,伸手摸了把鼻尖,什么都没摸到,反而随着动作带下几点水珠。他五指聚在一起摩擦了下那片湿润,随即伸出手,去接这雪花。一片,两片,一边接一边慢慢在手中融化,到最后只接到了半捧雪水和零星几朵顽强未融的雪花。
“吱吱——”
冰冻的铁门挨擦着厚雪推开,房子的木质大门半开,隔着院子,里面的人朝他招手。
“快进来,外面风大。”
顾风烛裹紧大衣,越过被雪掩埋已不见石子路的院子,快速闪进屋内。
屋里开着暖气,暖烘烘热乎乎的。
“先暖下手,我烧了水,端来给你泡脚。”
手被塞了一个热水袋,人已不见踪影。
顾风烛抖落肩膀上的落雪,将大衣脱下挂到衣帽架,随即换上对方早已备好的棉拖。
“赶紧泡下脚,我去给你端姜汤。”
他端着水风一般地来,又风一般地走。
顾风烛靸着鞋踱步跟在他身后往厨房走,熟门熟路地将提了一路的鸡汤倒入电饭煲加热。
“你不用来的,我饿不着自己,下着大雪,来一趟也危险。”秋三月将盛好的姜汤端到茶几上,对他说。
“这是江叔叔从老家带来的老母鸡,正宗土养的,煲好给你送一只,正巧赶上大雪,也是没想到。”他泡着脚捂着热水袋捧着姜汤窝在沙发上,舒服的直想睡觉,“正好大雪不出门,窝在家里喝鸡汤。”
秋三月笑了,看了眼时间,问他:“今晚还回去吗?”
他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接着道:“这么晚,回去该天黑了,不安全,就在我这睡一宿?”
顾风烛点头:“本来我也没打算今天回去,来一趟不在你这蹭一顿,总觉得缺点什么。”
秋三月笑得开怀,起身道:“那行,我先去备菜,你要是累了就上去躺会儿,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顾风烛点头,目送他进厨房,打开聊天软件,备注“小青蛙”的一栏依旧没有新消息。
从当初离家远行距现在已是一年多,他们的聊天记录也停留在一年前,未曾更新一条,好像两人都忘了对方,默契的选择沉没在朋友圈里。不被想起,也甘愿消失。
手机屏因长时间未碰而熄灭。顾风烛烦躁地揉了把头发,擦脚倒水。
厨房的门半掩着,里面的男人正忙着切菜煮饭,系着围裙的忙碌身影温柔又贤惠。顾风烛靠在门边,看着他的背影,仿佛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怎么了?”秋三月注意到他,走过来揉了揉他的脑袋,将他唤回神后笑着说,“菜切好了,就等你大展身手呢。”
“嗯。”
顾风烛起锅烧油,秋三月倚在门边,两眼注视着他的脸,出神似的凝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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