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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台[民国] (唐不弃)


水玖却没笑。许季珊这样健谈,似乎在笑声背后藏着什么秘密。眼下,这一切欢笑,只是为了将那头野兽放出来。
“你还遇见了什么人,或听到了什么事儿?”水玖等他笑完了,静静地问道。
黑暗中,许季珊的笑声戛然而止。良久,变成苦涩的一声叹息。“阿玖,咱们尽快回冀北城吧!”
水玖沉默。“……出事儿了,谁?”
许季珊这次却长久地不说话,呼吸声忽隐忽现。过了会儿,一个热乎乎的人影靠近水玖。
水玖仰起头,也不开灯,呼吸声断断续续地,心跳声如擂鼓般促急。
许季珊在黑暗中摸索着挨近水玖,掀开被角,与他钻进了同一个被窝。水玖刚要挣扎,许季珊突然用大手按住了他肩头,随后是两片灼热的唇压下来,唇贴着唇。
这次许季珊再不保留余力,在黑暗中攻城略地,肆意掠夺。
水玖起先支吾了几声,随后他忽然间想通了。在这乱世里头,今朝不知明日事,眼下他既欢喜这人,倒不如索性与这人一夜良宵。
水玖想通了,不仅不推拒,反倒伸长胳膊紧紧搂住许季珊。少年人颀长的身子如同藤蔓般,紧紧地缠绕,似乎有无限情意,只能以肆意来消耗体内的热切。
许季珊没料到他会如此热情,搂着人,呼吸灼热又粗重,几乎不能够自持。许久,从牙缝里蹦出来一个字。“你……”
水玖在黑暗中轻轻地笑一声。少年人的笑声,在这黑暗中被无数倍放大,呼吸隐隐憧憧,像是无数重影子,将他们两个人紧密地包裹在一处。
“我。”水玖重复了遍他的话,话语声落地清凌凌,如珠沉玉碎。在无人看见的地方,他挑眉轻笑。“我,已经想好了。倘若这次当真在劫难逃,我也断然不会害了你。”
“你不会。”许季珊粗重地喘气,随后也嗓音沙哑地笑了。“怎么能叫害我?遇见你,许某三生有幸。”
这句话却与《白蛇传》中的唱词,不自觉地,又合上了。
水玖心头感慨,反手藤蔓般搂住许季珊脖颈,在这人高挺的鼻梁骨轻轻蹭了蹭。垂下眼,菱角唇微啜,心底生出万千眷恋。
亲密中,不知道谁先蹭掉了衣衫。
水玖绵软修长的手指沿着许季珊尾椎往上。许季珊啊了一声,口中呼吸声越发呵呵粗重。
水玖眼底朦胧,刚要说句动人情话,陡然间手指腹触到粘稠液体。“……这是什么?”
他猛然一惊。
许季珊顿时慌张起来,竭力想要挣开他,一边仓促地解释道:“没什么。”
“你受伤了?”水玖一瞬间心底拔凉,理智回笼,下意识就要去抬手开灯。
许季珊压着他,不让他动,喘着粗气低笑。“确实没什么。”
“你放屁!直到现在,你还来骗我。”
方才水玖手指按上去时,除了粘稠液体外,分明还摸到了一条条坟起的伤痕,像是刚被人用鞭子抽过。
到底谁这样狠辣?竟然将许季珊抽的皮开肉绽。
啪啪,光脚落地的声音。
许季珊竟然已经趁水玖心思恍惚的时候借机挣开了,头也不回地拉开拉门,随后在走廊里越走越远。
水玖缓缓地坐起身,垂下眼,沉默了会儿。随后啪嗒一声,打开壁灯。灯光照耀下,他见到自己柔软指腹上赫然沾着的是粘稠的、尚未干透的血液。
许季珊果然受伤了。什么人?
水玖心里一沉,想起早晨许季珊出去前,曾经跟他说过只是去见靖西府商会会长董麟昌,走前怀里还揣着个太. !祖入关时的翡翠鼻烟壶。于情、于理、于法,董麟昌都不至于为难许季珊。
所以怕是……许季珊到底还是瞒着他去见了秦二少。
许季珊走时没关门,夜里头飒飒风声在耳边鼓荡。水玖突然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寒意打从心底起。
“你……!”
水玖赤脚下地,仓惶地追到长廊。远远的,只见到许季珊一个背影。
大概是听见他唤他,许季珊背影一僵,随后像是突然被惊醒了般,加快脚步急匆匆地拐弯走了。
水玖快步追上去,许季珊却已经头也不回地消失了。前方左右各有房间,再后头,还有个浴池。水玖不晓得他去了哪里,略一踟蹰,在昏昧夜色中扬起脸。
夜色深沉下,寒风越发的冷。
“阿嚏!”水玖抱着胳膊,打了个喷嚏。
这该死的冬夜,就连一盏温暖的灯都寻不见。就像是,许季珊走了,他的世界一片黑暗。
“许季珊——”
水玖忽觉仓惶,抻长脖子,用力地喊一声。
在这夜色里,他的声音飘出去,仿佛也在空气在风里打了个哆嗦,很快就袅袅地散了。
许季珊没答他。
水玖发了狠,梗着性子,硬是一间间的找过去。赤脚走在长廊,回声格外沉闷。
走不得几步,忽然传来老管家的声音:“水先生?”
水玖闻声望过去。老管家手里提着盏气死风灯立在楼梯口,见他望过来,苦笑道:“先生已经回房睡去了。”
“他在哪个房间?”
老管家迟疑,不肯答。
水玖恨恨地咬牙,道,“怎么,不方便告诉我?”
“那倒不是,那倒没有。”老管家来不迭否认,一脸迟迟艾艾。
就是不肯说。
水玖便忍不住冷笑一声。“你若不说,我就自家一间间的找过去,总归能寻到他。”
老管家没可奈何,重重地叹了口气。“是先生让我来拦你的。”
水玖嘶嘶地倒抽了口凉气,苍白手指在这夜色中痉挛的厉害。他嗓子里,声音也抖得厉害。“……到底是谁,将他打成这样?”
老管家迟疑地避开话题,委婉道:“先生回家时其实已经上过药了,只是没成想……”
老管家说着咳嗽了两声,含糊道:“可能是动作太激烈,伤口又裂开了。”
动作激烈?方才许季珊是摸到他房间里去的,老管家指的显然是两人如何如何了。若搁在往常,被人当众这样说,水玖必然要胀红脸,但他眼下不羞。
他不羞。他恼。
水玖从鼻孔里冷冷的哼了一声,一甩袖,掉头就走。
老管家见他肯回屋,显然大松了口气。
水玖回到屋里后依然恨得厉害。两人情分这样浓,若不是意外察觉到许季珊受伤,他今夜是有意全了那人一腔相思的。可许季珊,却分明不肯对他讲实话。
两个人过日子,总归是要将心掏出来,话不能藏着噎着。像这样在外头受了气挨了打回来,却与他瞒着藏着,又何苦来哉?
水玖越想越气,恨不能平。到最后,天光蒙蒙亮了,他蹭的一下坐起身,咬牙冷笑。
天亮了,天亮了就好。待会儿一同吃早饭的时候,那家伙总不能不见他?
他就不信,今儿个早上再见,还不能从那家伙嘴里掏出实话。
水玖快速洗漱,换了件外衫,急匆匆走到前厅。粥菜都已经摆好了,却不见许季珊。
估计昨夜宿醉,又受了伤,会晚些。
水玖坐在那,压根不动筷子,顶住心口那口气,耐下性子等着许季珊来。
结果,他一直从早晨七点等到了九点钟。
吴妈在旁边小声地道:“先生,是今天早上的饭菜不对胃口吗?我叫后厨再换。”
水玖倏然扭过头,左右打量了下,发现今天老管家不在,惯常伺候许季珊出门的司机也不在,只剩下个吴妈。他忽然间反应过来。“许季珊是不是已经出门去了?”
吴妈一愣,虽一个字不敢答,但那副畏缩慌张的模样却出卖了真相。
水玖捏紧拳头,菱角唇一翕一张。他想说,既躲着我,为何又与我谈起终生?他又想说,你今日里尚且瞒着我,倘或将来出了大事,你也瞒我?他想说的太多,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许季珊不在他眼前,这些话,他说与谁听?
“咳咳……”突如其来一阵呛咳,咳得他眼底泛出晶莹泪花来。

50、50
◎”我就当你心里头,也有我”◎
水玖咳的撕心裂肺。
吴妈表情慌张。“先生,你……”
吴妈忙端了杯温开水过来,水玖看也不看,捏紧拳头,转身就想回屋。
许季珊竟然躲他!
他气得饭米都吃不下了,只想找人算账。刚走了几步,猛然间回过神来——凭什么那家伙想见他就见他、想躲他就躲他?
他又不是在那位姓曾的朝廷老大人家里躲着。他身为男人,为何却总被人当作笼中雀呢?
水玖心口那股恶气越发汹涌,陡然间停住脚步,转了个方向,径直朝铁门外走去。
“哎,先生,水先生,您这是要往哪去?”吴妈见他走的方向不对,忙小跑着跟过来,似乎想要拦他。
水玖当真发起脾气来,脸冷白,毫无表情,压根不顾吴妈怎样嘶喊。
吴妈急了。在水玖打开大门的时候,只听见咚咚咚,矮胖吴妈居然瞬间如炮弹般朝他这个方向奔过来,然后气喘吁吁地张开大手拦在他面前。
“先生,你不能出去。”
水玖气不打一处来,恨恨地道:“这话,也是你家先生让你说的?”
“啊,没、没有。”吴妈一瞬间慌张。
水玖趁着她神色慌乱,伸出手,轻巧地一拨,就将吴妈从他面前推开,然后打开铁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处宅院距离靖西府城中心尚且有段距离,平常许季珊都是坐着小汽车出入。但那夜许季珊带着他从大烟馆回来的时候,曾经穿街过巷,抄了近路。
水玖这人,但凡走过一次的路,总归都能记得住。他循着记忆里头的路径,穿过巷子,直接往水行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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