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心二用,一边回忆刚才几个人的穿着打扮及给他的感觉,一边左右查看寻找可疑的地方。
很快,“她”在一个小桌子背面,发现了几张图片。
那应该是从杂志或期刊上仔细剪下来的图片,五张大小不一,但派系相同,都是素描,被仔仔细细贴在桌子背面,内容简单明了,一看就懂。
五张图,从左到右依次是:树林、湖泊、老人、钱和血。
看来凶手真的跟欧阳说的事件有关。
张飞飞从口袋里掏出手套戴上,想将图片撕下来,可图片贴得太好,密密实实地,硬要撕下来肯定会破,只得放弃。
从这几张图排列得错落有致,贴得如此平整,还边边角角都照顾到,便能推敲出凶手的性格,真的有强迫症。
非常严重的强迫症。
可是,如果要贴成这样,肯定会花很长时间,这车厢,没记错的话,坐着两个人呢。
所以欧阳和小王,哪个是凶手?
或者,凶手想要嫁祸其中的谁?
张飞飞坐了下来,心中苦笑,凶手真是厉害,目前已经出现三个嫌疑人了,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
难怪他会那般自信。
“她”叹了口气,要找出凶手,有点难啊。
到底还是线索太少。
张飞飞拍拍脸自我振作,起身继续往深处走。
车厢长十五米,所有的位子都空空如也,只有行李架上有四个行李箱。“她”把它们搬下来从里到外搜了一遍,没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就在即将走完这节车厢的时候,张飞飞眼角余光突然瞥到最后那排座位后的一个缝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那是一小团红色的线球,并非随手团成团的,而是被非常有规律地卷起来的。
“她”把线球打开,里面卷着张小纸条,卷得很规矩。
张飞飞心想,这凶手的强迫症真是无处不在啊。
纸条上的内容很简单,就一行字——这样都能发现,我看好你唷(︿U︿)ノ~YO
张飞飞:“……”
所以凶手到底想表达什么?
再次挑衅?
一个人检查两节车厢看似任务比其他人重,但最后一节车厢空空如也,很快就看完了。
于是“她”返身去餐车,看到经理在餐厅翻箱倒柜,其他人还没回来,“她”有些无聊,干脆蹲在死者边上,思考着要不要搜搜死者身上,没准有线索。
“死者”扮演者:亲,你挪挪屁股,摄像头对着我呢,我憋不住气啊。
争吵声由远及近,张飞飞倏地站起来朝前看,想听听他们在吵些什么。
终于解脱的“死者”:憋死我了,导演你得给我加鸡腿!!!
作者有话说:
谢谢支持~!么么哒(づ ̄ 3 ̄)づ
2021.07.14
Chapter 14
◎“人是你杀的吧?”◎
距离有点远,约莫在第四节车厢那儿,张飞飞听得模模糊糊,好像是……谁死了。
谁死了?
“她”定睛望去,发现在争执的是邻居(销售)和林俊(大学生),战战兢兢走在后面的是何大虎(务工人)。
没有王锐(售后)。
所以,是王锐死了?
听到声音,经理从餐厅走了出来,站在张飞飞旁边,微微皱着眉看远处三人。
待他们越走越近,俩人终于听清,确实是售后死了,销售和大学生彼此都认为是对方杀了售后。
直到走进餐厅看到张飞飞,大学生才话音骤转,将矛头指向张飞飞,“是你对不对,是你杀了王锐!”
张飞飞不做声,只觉得可笑。
本来嘛,“她”是有些怀疑销售的,因为“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她”曾听周围邻居提过——小区那谁的父亲被杀死了。当时的“她”对此并没有过多在意,“那谁的父亲”到底是谁的父亲,“她”也不关心。并非“她”人情淡漠,而是一个小区里住着太多人,“她”连对门邻居都不熟,何况别人。
于“她”而言,有时间去八卦,不如多睡会儿觉。
一想起那件事,“她”就不由自主地将邻居父亲突然去世、可能是被杀死与车上发生的事联系到了一块。
大概因为死者身份太敏感。
可是现在,看大学生这姿态,“她”觉得对方比邻居更可疑。
售后和销售虽然是一组,但他俩之后是分开搜查的,售后负责的是第四车厢。
如果“她”是凶手,被安排在第七第八的“她”要从第七跑到第四,需要经过餐车和第五,也就是来回都要小心避开经理和务工人,还要留心不被第三车厢的销售发现,这是能轻松做到的事?
大学生这么说,要么是甩锅,要么是搅局,把事件复杂化。
然而不管是哪种,他都很可疑。
如果他是凶手,这么毫无道理的甩锅,并不明智。
如果他不是凶手,为什么一看到她,就认定了“她”是凶手?
所以说,他究竟为什么要做出这种可疑的行为?
想着,张飞飞认真打量起大学生来。
刺头短发、平光眼镜、polo衫休闲裤运动鞋,polo领摆熨过,两边对齐,休闲裤折纹清晰也熨烫过,运动鞋很白很新,鞋带是懒人扣的那种。值得注意的是,运动鞋鞋舌的位置很正。
饶是“她”一个“女人”,穿运动鞋都不会注意鞋舌歪不歪。你看务工人的旧运动鞋,虽然洗得很干净,但鞋舌是分别往两边歪的,尽管不好看,可谁在意呢?
有句话说得好——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又不是特别严肃的事情。
这便说明——大学生有洁癖,还有强迫症,不算轻的那种。
“林俊(大学生),抓人不是张口就来,你有证据吗?”经理打断大学生欲反驳的话语,“别说什么‘王锐觉得张飞飞是凶手对她态度很差,张飞飞怀恨在心就把他杀了’这种话,那不是证据!张飞飞要杀他,需要从我和大虎面前经过,杀完人她还得回来,你觉得这是短时间能做到的事?要不你来试试?我可是从来没离开过车厢呢。”
大学生张了张嘴,想说“你们是帮凶”,可这话说出来太显智商低,于是他闭上嘴,推了推下滑的眼镜,瞪了眼他们,撇过头去。
一副“你们人多,我说不过你们”、死不认错的模样。
经理冰冷的视线一错不错地看着他,直到务工人哆哆嗦嗦走过来,才收回视线。
“你没事吧?”张飞飞关切道。
“没、没事。”
务工人又被吓到了,这次没有打嗝,大概因为不是第一发现人,又或者这是第二个了,没有之前害怕了。
况且凶手就在暗处,没准什么时候会出现第三个,他不能一直这么怕下去,他不想下一个死的是他,所以他得振作。
经理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再回来时手里多了几瓶矿泉水。
他把水递给务工人,“喝口压压惊,我检查过了,没孔,应该没毒。”又递一瓶给张飞飞,再走过去给销售和大学生,后者没接,他也不在意,拧开径直喝了起来。
这举动,让张飞飞忍不住一直看他,他那西装外套不知道被他放哪里了,袖子被随意撩到手肘之上,手臂和衣服上有几处不知在哪里蹭到的灰尘。
这是个遇事冷静、待人宽厚,却不拘小节的上位者。
凶手不会是他。
也不是务工人,对方的害怕不是装的。
“王国辉,你刚才离开过车厢吗?”经理问。
销售点头,“有,我去过厕所,从上车就没去过,刚才实在憋不住了。”
这时,张飞飞注意到务工人闻言抬头向销售看过去。
张飞飞:“???”
王国辉说谎了?
经理说:“这样啊。”
“呵,你不就想说我趁你上厕所时把王锐杀了吗?”大学生呛声道,“随你怎么说,反正人不是杀的。”
张飞飞突然上前,盯着大学生问:“林俊,你之前在四车厢,有离开过吗?”
“没有!”
张飞飞目不转睛盯着他,听到回答就笑了,“她”挑高眉头,问:“你确定?”
“我有没有离开过我还不知道吗!你想诬赖那些字是我写的对吧,不用狡辩了,那些字肯定是你写的。”
张飞飞不回答,笑着退了回去。
“她”现在已经能肯定大学生就是留那些字的人,他刚才否认的时候,眼睛闪了一下,速度很快,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每个人在撒谎的时候都会下意识有些小反应或小动作,有人向左看,有人抠手指,有人移开视线,大学生则是眨眼。
所以,他离开过车厢。
看到“她”去洗手间,他趁机到第一车厢写了那行字,又在看到售后去洗手间,到餐车把人杀了?
那么问题来了,他是什么时候到第七车厢贴图片、留红线球的?
提前上车?
还有,他和死者认识?
“欧阳,能帮我去找找死者的车票吗?”“她”一个“女”的,总不好去搜男人身吧?
“好。”
车票很好找,就在死者裤子后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