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没有撒手，目光若有深意的在柴乐脸上顿了一秒，问：“你很擅长为他人做嫁衣吗？”
14、游园
◎我们来比赛吧◎
“诶？”柴乐歪了歪脑袋。
常思叹了口气，“算了，不用，你自己发吧。”
“哦。”柴乐点点头，从箱子里摸出个娃娃发给了第一个小朋友。
“谢谢哥哥！”小朋友声音洪亮，两只小手捧着一个巴掌那么大的玩偶，左看右看，眼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欣喜与感激。
柴乐受到小朋友们情绪的感染，很快将常思先前那句话忘到了脑后，一直等到玩偶发完，他才又想起来，琢磨了片刻，对放下空箱子回来的常思说：“关于你先前的那个问题，我想说，我也不是喜欢给他人做嫁衣，我只是觉得，大家都能高高兴兴的就好了，反正我做这些也不是为了能得到谁的感谢，我只是想这么做而已。”
常思没想到柴乐会把隔了这么久的问题捡起来作答，有些意外，但稍微一想，这确实像是柴乐这人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这份认真，谁又能不为之心动？
“哎！柴乐！”
常思闭上了刚张开条缝的嘴，侧头向声源处看去，发现来人是个还穿着演出用的丹青色水袖舞裙的盘发女生。
女生脸上妆没卸，走过来时长袖与裙摆随风飘动，乍一眼看去给人的视觉冲击力很大，像是青天白日里撞见了从画里走出来的古代美人。
柴乐记性不错，很快就透过妆面认出了女生，是曾经和他一起参加过两次志愿活动的志愿者，名叫代艳。
代艳人如其名，就算不化妆，也是个相貌令人惊艳的小姐姐。
“还真是你啊！刚才演出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了，觉得像，但是演出嘛，不敢多看，怕分神跳错了。”代艳走到近前，笑眯眯的说道：“孩子们手上的那些玩偶都是你送的吗？”
“是我和我朋友一块儿送的。”柴乐很严谨的指了指一旁的常思，然后笑说：“你的表演我刚才也看到啦，跳得很棒！”
代艳先是冲着常思礼貌一笑，然后重新把目光落回柴乐身上，笑说：“谢谢！你们做的那些玩偶也很漂亮！”
“哎对了，这是咱们第三次见面了吧？”代艳一边说一边撩起裙子，在柴乐闭眼之前露出了裙下的牛仔裤，从裤兜里摸出手机，边捣鼓边道：“这么有缘分，加个微信可以吗？下次有空一起约着去做志愿啊！”
“行啊。”柴乐掏出手机，扫了代艳的二维码加上了代艳微信，“以后有活动相互联系吧，要是都有时间就能一起了。”
代艳嗯了一声，又一次撩起裙子把手机揣好，然后指指操场另一侧的游园会，问：“那现在要一起去游园吗？我们这次设计了好多小游戏，小孩儿大人都能玩，挺有意思的。”
柴乐朝游园会的方向看了眼，有些心动，但却没立刻答应，而是朝常思投去个目光，想问问对方要不要一起，但却在同常思对上视线的时候发现对方微微蹙着眉，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嗯……有哪里不舒服吗？”柴乐问他道。
“没有。”常思否认的很快，否认完还没忘收起那副不太高兴的面孔，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反问柴乐说：“你想去玩吗？”
柴乐犹豫着点了一下头。
“那就去吧。”常思道。
柴乐问他：“你要一起吗？”
“如果你不欢迎我的话……”
“没有不欢迎！”柴乐打断施法，拽着常思胳膊就往游园会方向拉，边拉还没忘记招呼了代艳一声，谁都不落下。
游园会基本算是来福利院举办志愿者活动的标配了，上一次柴乐跟着志愿者队伍来福利院送温暖时也办过游园会，不过那一次他是游园会的工作人员之一，只能专注于自己的小游戏摊位，不能跟小朋友们一块儿满场的玩耍，这一次倒是可以圆梦了。
本次的游园会如同代艳所说的那样，小游戏巨多无比，但归根究底还是些常见的游戏，例如筷子夹玻璃球，蒙眼贴鼻子，百步穿杨，吹乒乓球，两人三足……基本算是游园会的标配游戏。
但这些并不妨碍柴乐沉迷游戏无法自拔，他不但要玩，还好胜心奇重，连4、5岁的小朋友都不放过，非得赢了对方不可。
但因为柴乐哄小孩儿的功夫一流，再加上先前有给这些孩子发过玩偶，小孩儿就算输了也不哭不闹，甚至还能高高兴兴的夸柴乐一句哥哥真厉害。
代艳在一旁看得咯咯直乐，偶尔也会参与其中，和柴乐来一次成年人之间的比拼。
“常哥，要试试这个吗？”玩了大概得有半个小时，柴乐终于发现常思在此过程中的参与度奇低，这可不行，他柴·端水大师·乐哪里能允许这个三人小队中有人划水？之前那些对成年人来说没什么挑战性的游戏就算了，这个连成年人都不一定能完成的投壶游戏那可就说什么也不能让常思继续划水了。
心情一直处在低压水平的常思突然被Cue，顿了顿，答说：“不试。”
“必须试！”柴乐不由分说，拽着人就到了投壶游戏的摊位前，问负责该摊位的志愿者小姐姐道：“请问一下这个的规则是什么？”
“啊是这样的，每个玩家都有十次投壶机会，投中就能获得积分，中1个1积分，十次结束以后还想玩就需要排队了，不过现在没有排队，所以理论上来说，只要你们愿意，就能无限玩。”小姐姐边说边把投壶用的道具羽箭拿起递向柴乐。
柴乐分了分，将十支箭平均分成两把，递了一把给常思，说：“我们来比赛吧！每人五次机会，看看谁中的多！”
常思接过羽箭，单独拿起一支颠了颠重量，问：“胜负有奖惩吗？”
柴乐之前跟代艳比赛的时候都只是口头上论个输赢，完全没想过还要有奖惩这回事儿，现在听常思问起，他才恍然。
难怪他先前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就算赢了也觉得欠了些味道，原来这欠的那一味，是赌注啊。
“那就捐款吧。”柴乐一拍巴掌，“金额随意，就看是赢的捐还是输的捐了。”
常思惊叹于柴乐这颗热衷于做好事的小脑袋瓜，没多犹豫，答说：“赢的捐吧。”
这正合了柴乐的意。输了捐钱什么的，虽然都是做好事，但听上去就总会让人觉得差了点儿意思，感觉好像是被迫花钱一样。
“那我话说在前头啊，我要是不小心输了，一定一定不是我故意的！”柴乐事先声明。
常思点头，“要开始吗？你先我先？”
“我先！”柴乐捻起一支箭，抬手，眯起一只眼睛，仪式感十足的来回比划了一下，而后咻的一下将羽箭朝一米开外塑料罐子扔了过去。
然后不出围观群众的意料，羽箭擦着罐口，啪嗒一下落在了地面上。
柴乐对这个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至少没有一偏就偏出个十万八千里来，那样也太丢人了。他松了口气，刚要侧头招呼常思扔箭，余光就瞥见常思挥了挥胳膊，而后只听闻哐当一声响，羽箭正正好落进了罐子里。
“哇哦！”代艳和负责人小姐姐同时欢呼出声，连连夸赞常思准头不错。
柴乐愣了愣后反应过来，也朝常思投去个惊艳的目光，叹道：“早知道你这么厉害，我就不上赶着自取其辱了。”
“运气好而已。”常思宠辱不惊道。
柴乐才不信这种大佬式的自谦呢，赶紧又扔了第二支箭，理所当然的又没有中，但他一点儿不懊恼，挑挑眉示意常思开始装逼。
常思在箭矢脱手时犹豫了一下，也就是这一犹豫，力道轻了些，箭头打在罐沿上，紧接着便弹落在地。
“你放水了！”柴乐谴责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没有放水，运气不好而已。”常思古井无波道。
柴乐信他才有了鬼。但没办法，谁让之后三箭，常思也就只投中了最后一箭呢，那表情之自然，让人想怀疑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颗将怀疑贯彻到底的决心。
五支箭投下来，常思中了俩，柴乐努力到最后也一箭未中。柴乐觉得挺拉胯的，想说点什么补救一下，还没开口，就见常思讲手机屏幕对准了他。
他打眼一看，是水滴筹捐款成功的界面。
“好家伙，这手速，不单身个二三十年的练不出来吧？”柴乐瞪大了眼。
“你上你也可以。”常思收起手机。
柴乐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常思这是在说他也是条单身狗，没忍住啧了一声，心说：但凡你性取向偏一点，我也不会……
哎，话不能这么说，搞得好像他肯追，常思就肯答应似的，太自信了。
柴乐连忙打住了自己越跑越偏的思绪，将游园会通用的积分卡递给管理员小姐姐。
小姐姐在满是红色小印章的积分卡上加盖了两个箭矢模样的小章，微笑着将卡递还给柴乐，语气柔和：“祝您玩得愉快。”
“谢谢。”柴乐答完，偏头问代艳和常思，“你们还有什么想玩的吗？”
常思一如先前般保持沉默不做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