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后脚就跟了进去,说:“她今天和朱寺一块儿去迪士尼了,大概率一整晚都不会回来。”
“哎?你怎么知道?”柴乐问着,心里放送了不少。毕竟谁都不想好好的一顿饭又被人中途搅和。
“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碰见朱寺了,他自己说的。”常思道。
柴乐不知道常思到底是多早起来的,哦了一声,指指装小龙虾的袋子,问:“怎么处理它们啊?”
“先拿盆养着吧。”常思说着,打开橱柜拿出了个大盆。
柴乐呆了呆,“所以厨房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盆?它以前是用来干嘛的?”
“这个得问房东。”常思顿了顿,补充道:“总归不是用来泡脚的。”
17、切花
◎长乐◎
虽然龙虾作为大餐是在晚上出没,但两人的午餐也没因此就随意对付过去。
常思的厨艺的确很有一套,如同很多专业厨师一般,他一个勺子就能走天下,不管是熬汤、炒菜亦或者添撒调料,他都用一个勺子完成。
大火爆炒,小火慢炖。柴乐跟在厨房里来回转悠,本想尽己所能帮帮忙,结果忙没帮上,可乐倒是自斟自酌了两大杯。
“这要换成酒,你也别吃饭了,搁地上瘫着吧。”鲜嫩多汁的可乐鸡翅出锅,常思端起盘子递向柴乐,瞥了眼柴乐手中眼看这就要空掉的玻璃杯子,调侃道。
柴乐将杯子搁下,双手端盘,像是捧着圣旨般小心翼翼,嘴上却反驳说:“这要换成酒,我喝都不会喝一口。哎,这个要先端出去吗?”
“嗯。”常思点头,“你要是不想,也可以就在厨房里先啃着。”
“那还是算了,吃饭得有仪式感,不能偷嘴。”柴乐说着就把盘子端去了客厅餐桌。
餐桌顶部的灯光偏黄,是很能勾起人食欲的颜色,而这种颜色也让同色系的可乐鸡翅显得更加美味诱人。柴乐差点儿就没经得住诱惑,放下盘子连口水都来不及咽,转身就冲回了厨房里。
“怎么了?”常思回头看他一眼。
柴乐扶着门框,说:“我怕我晚回来一步,鸡翅就会闪现进我的胃里。”
常思闻言乐出了声,“所以你说的仪式感就是对自己的折磨么?”
柴乐无法反驳,只能一边嗅着空气里弥散的香气一边问说:“啥时候能开饭啊?”
“等会儿,炒个菜就好。”常思擦净了锅,倒油烧热,加入备好的蒜末爆香,然后又倒入丝瓜翻炒,加盐加生抽,再倒入青豆翻炒均匀,最后盖上锅盖闷几分钟。
在这几分钟里,常思关了隔壁灶台的火,将酸辣味浓郁的酸菜鱼盛入盆中端了出去,又拿出两个空碗,打开电饭煲盛好热气腾腾的米饭递给柴乐,说:“你先出去坐着,我马上好。”
“好。”柴乐依言端着饭出去了,见餐桌上没有筷子,又返回厨房取了一次。
等待期间,柴乐打开手机相机对着桌上这俩菜换着角度拍了好几张照片,挑了挑,决定过会儿发个朋友圈炫耀一下。
试问有什么大鱼大肉能比这简单的几道家常菜来得更令人艳羡呢?
待得常思将收好汁的丝瓜炒青豆端出来,柴乐的仪式感正式得到满足,于是他就不再维持矜持,筷子一伸直接戳进了一块鸡翅的肉里。
“我宣布这是我这个月吃过的最好吃的鸡翅,还有鱼,还有丝瓜和青豆。”柴乐将最后一块鸡翅的最后一根骨头扔进渣盘里,心满意足且一碗水端平的说道。
“吃饱了么?”常思淡笑着问。
“饱了!”柴乐摸了摸饱胀的肚子,抢在常思前边收拾起碗筷来,“做饭的人不洗碗,你别动。”
“那你加油。”常思顺从地保持了不动。
收拾好一切,时间还早,两人都闲了下来,一时间有些相对无言。
“要不……去院子里看看?”柴乐提议。他早说了要好好看看小院儿里的花,说了那么多回,却至今没真好好地看过。
常思应了,于是二人出现在小院儿里。
小院儿里的月季花花期很长,开了两个多月了还是那么的花团锦簇,丝毫没有要歇菜的意思。
“你知道这些月季的名字么?”常思问。
“嗯……知道一些。”柴乐指指篱笆上或粉或橙或蓝的月季墙,回忆着上次用识花软件扫描出来的那几个名字,不确定道:“那些是粉色沙龙宝石和夏洛特夫人吧?”
“是龙沙宝石。”常思纠正道,抬手指指蓝紫色的花墙,补充说:“那是蓝色阴雨。”
“阴雨?我看这是蓝色瀑布吧。”柴乐不赞同道。
常思轻笑出声,转而指指其他地栽或盆栽的月季,问:“其他的呢?还认识什么?”
“嗯……那个是果汁阳台。”柴乐指着一盆果汁色的月季道,“你的微信头像是不是就是它呀?看起来很像。”
“不是。”常思把柴乐带到另一盆同色系的月季前,说:“我头像是这个,永远的爱帕索,比果汁阳台的颜色浓烈一些。”
“好高级的名字,看起来像是火焰一样。”柴乐眼睛亮亮的,将这盆有幸被常思选作为头像的花仔细看了一圈,夸说:“好漂亮,难怪你拿它当头像。”
常思却说:“拿它当头像只是因为它开花勤,根系弱,如果放任它开很多的话不修剪的话,它可能会把自己累死。”
柴乐觉得常思简直像是一个浪漫杀手,不可置信道:“所以你拿它当头像只是想要它能提醒你及时修剪?”
常思点头表示肯定。
柴乐:“……”
柴乐闭了闭眼,转而看向其他月季,说:“其他的月季我就不认识了。不过这么多品种,你能全部记住名字吗?”
“能吧。”常思遂了柴乐转移话题的意,从头开始给柴乐介绍起其他月季们的名字,跟报菜名似的,把柴乐听得一愣一愣的。
“等等,你说那叫什么?”柴乐指着一盆内瓣粉嫩外瓣奶绿的月季问。
“吸引力。”常思重复了一遍,继而深入介绍说:“是荷兰培育的切花月季,耐开耐晒。你想试试做切花吗?”
“切花?是插花的意思么?”柴乐以前没玩过这个,闻言来了兴致,期待的搓了搓手,说:“可以做吗?是不是要把花给剪下来?这样对它们会不会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常思说着去杂物柜里翻出个落了些灰尘的小花篮,拿水冲洗干净后放到小院儿旁侧的木桌上,接着又从柜子里翻出盒花泥,拆开来拿刀切成合适的形状,浸水后放入花篮中做底。
“哇,这装备好齐全。”柴乐感叹。
“以前帮过花店老板一个忙,他送的。”常思解释了一句,又从柜子里拿出园艺剪刀,冲柴乐扬了扬下巴,“你看看比较喜欢哪些花吧,只要是院子里的我都能给你剪。”
柴乐问:“什么花都可以做切花吗?有没有讲究什么的?”
“按理来说是有的,但我们自己玩儿就不用在意太多了。”常思道。
“那我就不客气啦。”得到了鲜花主人的允许,柴乐便也不扭捏,开始了自己的选花大业。
首当其冲被剪下来的就是吸引力,然后是与吸引力颜色相仿的花朵呈包子状的幻彩、同样呈包子状的蓝色绒球、花型圆润的外瓣奶白内瓣杏色的朱丽叶、黄得娇艳的玛格丽特王妃、粉白相间的白桃草莓冻糕、以及伊芙系列的胭脂香水、乙女心、幻塔索斯、奶油、伯爵……
“会不会太多了?”一轮挑选下来,柴乐看着桌上堆成小山的花堆,抬手挠了挠头发。
“不会。”常思答。
但就算他这么说了,柴乐也不打算继续摧残月季们了。
“就这些吧!”柴乐来到桌前。之前在远处,他受到近大远小的影响,只是乍一眼觉得花多,现在离得近了,他才真实被这座花山给冲击到说不出话来。
“天呐,我觉得我不用插花,光是这样看着就很满足了。”良久,柴乐如是道。
“那你就看着。”常思说。
“那不行。”柴乐立马上手捻起支月季来,“我今天非得给你露一手我高超的切花技术。”
常思无情拆穿:“可有些人先前连切花是什么都不清楚。”
柴乐:“……”
柴乐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拿起很大的一捧白桃草莓冻糕,打算插在花篮中心位置。
常思把剪刀递给了他,“自己看着修枝吧,小心刺。”
“好嘞,你等着看我操作吧。”柴乐做起事情来还是很认真的,在放好白桃草莓冻糕后,他就将剩下的单枝月季们按照颜色分了个类。
不同颜色混插出来,插好了那是五彩斑斓,梦幻至极,插不好,那可能就是死亡配色了。
稳妥起见,柴乐没敢一上来就挑战高难度混插,而是按照颜色的深浅变化,从白色开始,围绕花篮中心的白桃草莓插了一圈,插完后花篮整体看起来花团锦簇,多有艺术感不好说,但至少看着挺让人赏心悦目的,有种被鲜花包裹的幸福感。
“你看,我就说我切花水平一流。”柴乐大言不惭道,举起手机对着花篮咔咔咔一通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