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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没空宅斗 (武思辰)


  如何走起路来既沉稳又洒脱,如何喝茶的时候恬淡静雅,如何品酒的时候肆意风流。一举一动,把徒昫折磨得差点没吐血!
  好在如今他只有五岁,大家也不要求他现在就有“气度”这种东西,只要礼仪不出错就可以了。
  结束了礼仪课程的学习,又因为最近朝上出现了事情,当今没时间和徒昫及其他儿子进行考校什么的亲子活动,徒昫又开始无所事事了。
  徒昫对于自己不能去上书房读书是很有怨念的。他想着,自己不能进到屋子里去听课,还不能扒窗户吗?于是徒昫带着自己配置内的一群太监宫女,浩浩荡荡的去了上书房扒窗户去了。
  上书房里听课的,不光有皇子,还有宗亲。而且也不是一个大屋子,而是分为不同级别的几个房间。徒昫也不管屋子里讲课的是谁、听课的是谁,就找了一个屋子在旁边听了。
  院子里忽然多了四十来个人,讲读博士们能不知道吗?只是这些人都在徒昫“嘘”的动作下不懂不说话,直勾勾和钉子一样站在院子里,他们还真不好说什么。至于廊下那个还没有窗户高就一直扒着窗台的孩子,讲读博士们看了一眼徒昫的皇子服饰,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徒昫扒窗户的这个屋子里,坐的都是十岁出头的学生,徒昊就在里面。只是徒昊向来不愿意学这让他头疼的东西,此时有些昏昏欲睡,完全没注意到徒昫正巴着窗户呢。
  讲读博士讲课的第一小节已经过去了,接下来要讲的是农桑的话题。讲读博士是知道这些宗亲贵子们是什么样的,所以就提了个简单的问题:“饭是怎么来的?”
  这么个问题竟然把一屋子的十岁出头的孩子给难住了。有的说是买来的,有的说是蒸出来的。听得徒昫直翻白眼。如果将来他的同学都是这样的,他还不如自己拿了书本学习呢!
  最后听见答案越来越离谱,徒昫忍不住说话了:“饭是用米做的,米是农人在地里种出来的水稻!笨蛋!”
  说完之后,徒昫也没心思听课了,一溜烟的带着四十来个太监宫女就跑出去了。
  这件事情最后被讲读博士报给了皇帝。毕竟扰乱课堂的是皇帝的亲儿子,还是个没入学的儿子。他们一群臣子可没胆子教训。
  皇帝听了之后,把徒昫叫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光知道饭,我还知道面呢。面是小麦磨成的粉,也是从地里种出来的!”徒昫一点也没有作为一个两辈子的成年人碾压真正的小孩子的羞耻感,反而很自豪,“他们连这都不知道,真是笨死了!”
  其实徒昫说的也没错。上辈子的中国,对于幼儿教育还是很关注的,书店里那些各种颜色的撕不烂图书上面,就有各种粮食的来历。一些关注孩子教育的家长在这上面花起钱来毫不手软。宁可勒着裤腰带也要给孩子买这类的东西。孩子们把这些当作游戏,学起来也是非常快的。
  徒昫上辈子曾经见过一个大班二十多个五岁的孩子,比赛背诵联合国的国家和首都。作为一个连周边国家都没记住的成年人,在那一刻,被这二十多个大班的孩子深深的伤害了。
  也因为这样,有这些十岁出头的孩子竟然连饭、大米和水稻之间的联系都不知道,让徒昫还是找回了一些自尊心的。但是如果皇帝知道了所有的前因后果,绝对会忍不住问一句:“你真的不害臊吗?”
  皇帝是不会知道徒昫两辈子的前因后果的,所以也不会问徒昫害不害臊。皇帝只是觉得徒昫很聪慧、孺子可教,决定批准徒昫提前入学,还点了定城侯的小孙子给徒昫当伴读。
  徒昫不在乎谁给自己当伴读,在第二天就高高兴兴的加入了蒙学班,也就是徒旬所在的班级。定城侯的小孙子叫谢鲸,是个看起来有点呆的黑小子。
  “你为什么这么黑?”徒昫在讲读博士进屋前,和自己的伴读咬耳朵。
  谢鲸觉得自己的耳朵被徒昫呼出来的气吹得热乎乎的有点痒,但还是很认真的回答:“因为我爹也这么黑,我爷爷也这么黑。但是其实我娘说,我小时候还是很白的,自从去年开始练武,就变黑了。”
  徒昫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那我叫你什么?你可以叫我小五,我排行第五!”
  “你叫我谢鲸就好。”虽然谢鲸进宫之前,家里人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可以和皇子们“你”啊“我”的,可是谢鲸看着眼前白白嫩嫩的徒昫,就都忘到天边去了。“你比我弟弟好多了,我弟弟既不愿意和我一起练武,也不愿意和堂哥读书。一要上学,就哭闹!忒烦人了!”
  讲读博士进了屋里,打断了两人的低声谈话,但是有的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分明徒昫和谢鲸才说了几句话,就有种“这是自己人”的感觉了。
  下课之后,五岁的徒昫拉着六岁的谢鲸,一起回自己的寝宫去。两个人傻笑着走进夏日的阳光里,开始了一生的纠缠。
  

☆、 第99章 徒昫10.3

  “……三国时候有蔡文姬,宋代的时候有易安居士和朱淑真,隋唐贵女更是能提枪上马镇守关口。可是看看前朝那么推崇程颐和朱熹之后,女子之中哪里还有不让须眉的杰出人才?哦,有一个绣花出了名的惠娘。可是别的呢?能做出锦绣诗词,能肆意指点江山的人呢?都没了!这不正是说明程朱理学是不该被推崇的吗?孔夫子可没说要把女子锁在后宅里。那时朱熹说的!一个口口声声‘存天理灭人欲’的,自己却在女色、道德上一点不忌讳。我猜测,他之所以要把女子的地位打压到如此底下的程度,就是为了方便他行龌龊之事。因为女子的地位低了,到时候哪怕那女子是被逼无奈的,也还是会被铺天盖地的污水给活活淹死。至于他自己,也不过是得了一句‘风流’罢了。”十岁的徒昫直视脸色被气的发紫的讲读博士,做了结词,“以上,就是学生对朱熹的看法。”
  “你……你……你……你……”此人恰好是个对朱熹推崇备至的,被徒昫一番话气得说不出话来。最后,一翻白眼直接气晕了过去。
  “先生!”
  “先生!”
  “快去叫太医来!”
  几个向来知道徒昫离经叛道的同窗宗亲见叫不醒讲读博士,便立刻让上书房外候着的去叫太医。
  “今个儿怎么就就气性这么大,还昏了一个?”太医跟着来人一边往上书房走,一边问八卦。
  “今个儿那个,家里好像祖上和朱熹的后人联过姻。我们五爷,素来是最犯朱熹那套的,早几年还和翰林院的几个老头吵吵过,把那个谁谁谁,给气得告老了。这回这个讲读博士,估计是想煞煞五爷,就让五爷读朱熹的东西,还要品评。结果今个儿就成了这样了。”
  “这个博士也是,五爷是天潢贵胄,他拧什么筋啊?五爷前不久和他的伴读把他堂哥义忠郡王给打了,陛下不也没管吗?告到上皇那又如何?上皇如今不也是糊涂一阵明白一阵的。”
  两人说着,就进了上书房。讲读博士还在地上躺着呢。其他的学生看太医来了,都回了座位上坐好。
  太医给讲读博士施了针刺激了一下,讲读博士就“嗝”一声醒了过来。随后想到徒昫的话,指着徒昫就骂:“你欺师灭祖!大逆不道!”
  “先生这话严重了吧!”不等徒昫发话,宗亲就不乐意了。朱熹怎么就成了他们老徒家的“师”、老徒家的“祖”了?而且说了两句朱熹的实话就是“大逆不道”,难不成朱熹比他们老徒家还要高不成?一个酸儒,别人还说不得了?
  讲读博士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不对,可是有说不出反口的话,只能从地上爬起来,愤怒的甩了甩袖子,踉踉跄跄的走了。
  “五弟,你太任性了。怎么能这样不懂得尊师重道!”徒旬看讲读博士走了,立刻就站起来走到徒昫的面前训斥。
  “你少来这套!真觉得不对,怎么刚才不跟他赔礼道歉?”徒昫一摆手,也站了起来,学着以往徒旬的样子一拱手,“五弟顽劣不听教诲,素来被宠坏了,您多包涵些。”
  看徒旬尴尬的样子,徒昫又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话里话外都是在败坏我的名声吗?我还真就不知道自己说了几句实话,哪里碍到你的眼了!我知道,不就是想当皇帝吗?你也看看你有没有父皇的能耐!告诉你,就凭你这德行,轮到大哥小六也轮不到你头上!才十岁就知道构陷自己的兄弟,将来还不得把我凌迟了?你娘姓甄了不起啊?哪凉快哪呆着去!”
  徒旬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臭骂,心里不忿的很,也是一甩袖子就走了。心里却有种被拆穿的感觉,心虚的很。
  徒昫是皇宫里唯一一个口无遮拦的“皇帝”来“皇帝”去的人。没人知道当今本人是怎么想的,竟然纵容得徒昫可以肆意议论储位归属,但是既然皇帝本人都不在乎,那其他不相干的人,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谢鲸因为祖父病了回家侍疾去了,所以这两天徒昫的心情格外不好,像个炮仗一样谁店谁着。偏有不信邪的讲读博士挑衅,可不就爆了。后头还有个徒旬撩拨,还真是活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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