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好苦恼!要怎么办!”想到脑袋冒烟也没想明白的徒昫忍不住抱着脑袋大喊。
“你是何人?敢在皇宫内廷大声吵嚷!”
徒昫听见有人问自己,然后就看见了几个中年男子领着几个小孩子站在不远处。对自己问话的,就是其中的一个孩子。
因为那几个成年人里,领头的是个穿朝服的,徒昫想着其他的人既然站在这人的身后,说明这些人的身份都没有领头的那个高。所以,这些人一定都是臣子。又因为这些人有几个还欠着身边孩子的手,所以这些孩子应该也是他们的亲属晚辈之类的。否则要是身份高于他们,哪里能如此坦然的牵手呢?
想通了这些的徒昫,忍不住决定对着这些人霸气测漏一次:“你是何人?敢对本殿大声吵嚷!”
徒昫是不知道,他站在石头上模仿对方的问话答话,抬高了小下巴努力表示“我骄傲”的样子有多可爱!所以这些人有定力不够的,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准笑!不准笑!我命令你们不准笑!”徒昫觉得自己被轻视了,忍不住气得跺脚,“我告诉你们!我爷爷是皇帝!我爹也是皇帝!将来我的兄弟也会是皇帝!我的侄子也会有个当皇帝!我要诛你九族!不准笑!”
徒昫把话说出口就觉得丢人得恨不得一头撞死!虽然他想表达的意思没错,但是绝对不是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的。应该是他隐晦的表明自己是皇子的身份,然后这些人行礼道歉之后安静的退下,而不是像现在一样!
听了徒昫发飙说出来的话,众人倒是没有再笑。那个站在前头穿朝服的人移开了身子,露出了身后穿着明黄色衣服的人。
那人明显就是当今,也就是徒昫的便宜爹。便宜爹一挥手,穿朝服的男人行了一礼,一个纵身就不见了。
徒昫目瞪口呆的看着对方消失的方向——原来是护卫!然后又转过来看向自己的便宜爹。其实徒昫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希望这是哪个宗亲呢。但是一来,宗亲也不能穿明黄绣龙的常服,二来,就是这人张口说的话了。
对方说:“怎么,刚才不是还理直气壮的说朕是皇帝,再笑就诛九族吗?”
徒昫僵硬着身体,根本就没学过觐见皇帝的礼仪。此时只能“噗通”的跪在了大石头上,心里的小人痛哭流涕:皇帝好可怕!他会不会因为我丢了人把我砍了?
明明就没尽过一天当爹的责任,现在还这么大声的吼我,还要砍了我!呜呜呜,好委屈!徒昫本来还只是在心里念叨,可是到了最后,就真的跪伏在石头上大哭出声来。
哭得起劲的徒昫没听见众人告退的声音,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直到自己被一个浑身肌肉硬梆梆的人用一种让他不舒服的姿势抱了起来,也没停止。
“你哭什么?不准哭!”对方看抱着徒昫也不管用,忍不住用严厉的语气训斥了徒昫一句。
徒昫的哭声在对方的训斥里听了一瞬,随即就变成了无声的流眼泪,模样要多委屈就多委屈。最后竟然因为憋着哭声有点喘不过来气来,小脸憋得有点发青发紫的。
“哎!哎!你哭出声来!哭出声来!朕准你哭出声来!”皇帝觉得自己膝下算上早夭的徒晖一共有六七个儿子,没有一个像是眼前这个这么难带!才第一次见面,就已经逼得自己反复了好几次。
徒昫这才哭出生来,只是因为憋了一阵子,现在开始有点打嗝了。而且被抱的姿势很不舒服,忍不住一边打嗝一边扭动身体想下地。
“你这又是想干什么?”皇帝看徒昫扭着想往外头窜,心里有些不高兴了。
“陛下,想来是您抱得小殿下不舒服了,不如让老奴来?”身边的太监到底是个有年岁的,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皇帝倒是没把徒昫递到别人手里,而是开始在指导下调整了胳膊的位置。调整好之后,徒昫觉得舒服了,就不再往外窜。只是还是哭着打嗝。
等了好一会儿,皇帝看徒昫不哭了,才又问道:“你为什么哭?”
“你不管我!嗝!刚见面就!嗝!要砍我!”徒昫听了皇帝的问话,又委屈的想哭了。
“谁说要砍你了?朕只是问了一句话。”皇帝觉得自己真的没法和小孩子交流。
徒昫看皇帝冷着脸看着自己,眼睛里再次聚满了泪水:“你吼我!我想读书!我小时候只有两个奶娘!我都没吃过碧粳米!我想穿绸缎!不要棉布!不要棉布!我不想一顿只吃四个菜一盆汤!我要吃好吃的!我想有人陪我说话!你吼我!”
皇帝深呼吸了几次之后,对身边的太监吩咐了几句。过了一会儿,龙辇过来,皇帝抱着徒昫坐了上去。
“陛下,这于礼不合。”身边的太监提醒。
皇帝皱了一下眉头,又看了一眼哭得昏昏欲睡的徒昫,说了一声“只此一次”,就上了龙辇。
太监也不再多话,只是心里合计着,这位向来是透明人一样的皇子,恐怕是要翻身了。
龙辇渐渐走远,皇帝的吩咐又传来:“你去给这孩子换个住所,配齐身边的人。看看可还有这样的,都一并弄好了。”朕的孩子,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这样过了五年!甄氏,你该死!皇帝虽然对甄氏不满,但更多的是对自己自责。
☆、 第98章 徒昫10.2
当今登基至今也才不到十年。最初的七八年里,上皇把持朝政,当今做任何事情都要请示上皇,政令出台更是举步维艰。在那样的情况下,当今几乎没有什么时间关注后宫,就连恩撒雨露也是如同例行公事一样。
这两年上皇的精力越发的不济,当今才有了松口气的感觉,只是也不多进后宫了。这次碰上徒昫的时候,正是他要给自己的几个儿子选伴读的时候。
算上徒昫,当今如今立住了的孩子,只有四男一女。女子不入排行的话,徒昫应该是排行老五。上面有两个活着的哥哥,分别排行老大、老四,下面有一个才出生的弟弟。只是这些人他都连面也没见过。
其实皇帝担心宫里还有其他皇子被忽视的担忧绝对是多虑了。徒昫之所以被忽视成这样,是因为没了亲娘庇佑。别的皇子还真就不会有这种遭遇。再有一个,当今的严厉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甄贵妃掌管宫务的时候,也就只能动些手脚降低份例。其实徒昫还真就不算是被虐待了。
可是当今觉得自己的血脉被虐待了,有谁敢说没有吗?饭食衣物的克扣是事实,伺候徒昫的人和内务府的一批人都被清算了一遍。
这番动作还是引起了一点小波澜的——内务府的人求到上皇那去了。上皇呢,一开始是被忽悠了的,可是当今是个能忍会演的人。他能忍到太子两废两立,能忍到大哥逼宫、三哥串联、弟弟贤王的声音满朝野,最终忍得了皇位,还会被一个内务府的给PK了吗?
当今把徒昫的事情一说,言语上引导暗示一下,已经不再是年轻时候圣主明君的上皇,就亲自下令把内务府的人夷三族了。这间接让徒昫的地位有了提高,还是一件好事的。
不过这都是后来才发生的事情,此时,徒昫因为苦累了,抓着他便宜爹的袖子睡着了。皇帝看徒昫就连睡着了还在打嗝,心里还是有点柔软的。
“陛下,给五殿下安排的住处都妥了,是不是让人把五殿下给送去?”
当今摇头:“不必,就让他睡着,今晚和我一起吃饭。把老大老四也叫来。别再有不认识自家人的事情出来。”
徒昫醒来之后,就认识了自己的便宜大哥和便宜四哥。徒昫的便宜大哥徒昊,是个看着长大之后,一定是满身腱子肉的人,约莫十岁。四哥徒旬是个七八岁的,看起来就是个聪明人。两个人都不是很真心的对自己表达了友好,一起吃了顿饭。
徒昫可不管那两个人是真心还是假意,有机会和皇帝一起吃御厨做出来的菜,他可没工夫理别人。
于是就看见徒昊和徒旬两人像是吃猫食一样小口进食,而徒昫则是一会儿指着这个菜,一会儿指着那个菜,把自己看上眼的菜色都吃了一遍。
皇帝体念徒昫自小的遭遇,看着徒昫狼吞虎咽的样子虽然有些不雅,但是要比吃的艰难的老大老四顺眼多了。潜意识里,皇帝对徒昫的喜爱就多了一分。
当晚,徒昫穿着滑溜溜的绸缎中衣,睡在可以躺上三四个人都不挤的雕花拔步床上,觉得人生都圆满了。
搬进了新宫殿的徒昫开始学习各种礼仪。包括吃饭的时候怎样咀嚼不出声,怎样避免食器之间碰撞发出声响,怎样走路,怎样行礼,怎样穿衣服。总之,要把日常的每一件事情都按照礼仪的标准学习一遍。
徒昫虽然在行为和智力上有一定的退化,但是到底比一般的普通孩子要厉害不少。如今徒昫已经很少出错了。就算是哪里做错了,也会第一时间改过来,让来教导徒昫礼仪的嬷嬷心里止不住的点头。
徒昫现在可算知道那些传说中的气度、气质是怎么来的了。一开始是硬性规定。每一个动作都要像是尺子亮出来的一样。再之后,就是让礼仪成为习惯,再由习惯转化成自然。当你一举一动都是自然的礼仪的时候,也就成为气度了。有灵性的人再融入自己的性格特征,就是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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