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眉男：“你说。”
林南书看了傅越一眼，说：“我以前暗恋过他，好几年。后来鼓起勇气表白了，被他拒绝了。”
粗眉男：“……”
许峥：“……”
傅越对林南书耸了耸肩，眼神传达的意思是“兄弟，自求多福”。
粗眉男忍不住“靠”了一声，说：“这个世界真是小啊。”
在这关键时刻，调酒师拿了两杯酒给他们。
一杯是“落日玫瑰”，就是烧酒混莓果汁，看着像橘粉色的落日，云层和余晖交织撕扯。
一杯是“青葱岁月”，上层是微酸的橙子，底层是透青蓝色液体，做得别致漂亮，很赏心悦目。
粗眉男说：“我们要两杯跟他们一样的。”
傅越挠了挠头，问许峥：“你要哪杯？”
“我喝落日玫瑰。”许峥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你要青葱岁月吧，毕竟你的青葱岁月还挺丰富。”
傅越有苦难言，与林南书相视一眼，都叹了一口气。
明明都不是前任，表白的事情也过去好多年了，怎么会这么尴尬呢。
到最后，都不知道这一晚上是怎么过去的，几人分别的时候，还说“下次有机会再聚”。
那晚上，傅越被折腾得可惨了。
他一边求饶，一边苦兮兮地想：“聚个鬼，再聚就得去地下聚了。”
（五）
这日晚饭过后，许峥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捧到沙发上看。
傅越凑了个头过来，问：“哥，你在看什么？”
许峥摊开封面给他看——《爱的艺术》
傅越说：“这本书我好久前看过，不过那时候孤身寡人。要不我跟你走再看一遍吧。”
许峥说：“好。”
他们一边看，一边探讨书里面的观点。
有的观点他们都赞同，比如“真正的爱是内在创造力的表现，包括关怀、尊重、责任心和了解诸多因素。”
而有的观点他们都不赞同，比如“男子和女子只有在阴阳两极结合中才能找到内心的统一，因此同性恋爱者永远不会脱离孤独的折磨。”
还有的观点他们各执一方，聊着聊着就争论起来了，最后要么是一人说服另一人，要么双方都说服不了多方，只好先暂时鸣金收鼓，下次再战。
一个晚上就在深层次的阅读和思考当中度过了。
最后许峥说：“腐竹，这只是爱情的一种理解方式罢了。”
傅越偏过了头：“嗯？”
许峥说：“今晚我看了这本书，明天我就要忘记这本书。”
——他要抛掉所有的信息、哲学和研究成果，怀着最真挚的一颗心，去跟傅越领略这世间的浪漫相爱。
（六）
傅越和许峥搬到新家之后，只定下了一条规矩。
那就是——只要不加班、不出差，那每天吃完晚饭后，都要一起去外面散半个小时的步，散步过程中不准看手机，就两个人说点话，谈谈心。
定下这条规矩的原因是，他们都不想沦为“同居”关系，如果他们每天回家，都只是一起吃顿饭，饭后就各干各的事情，那不是爱人，那是舍友。
而且饭后散步有利于健康——这条是许峥说的。
这日，他们如往常一样，吃过晚饭，手牵手出门了。
夏日的夜晚很舒服，没有白天那么燥热，微风拂过，带来一阵沁人的花香。
傅越问：“今天工作顺利吗？”
许峥说：“不怎么顺利。”
“啊？出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就是有桩案子比较棘手。你呢？你的工作室还好吗？”
“我这边倒是挺好的，我又拉了一个一级建筑师，现在相筑的名气可是越来越大啦。”
“那恭喜你啊。”
“再过段日子，等你忙完，我们出去玩吧。”
“好啊，你想去哪玩？”
“我想去看山，看海，看草原。”
“好。”
“我想吃烧饼，鱼蛋，肉夹馍。”
“好。”
“我想玩鬼屋，蹦极，海盗船。”
“好。”
“我想……”
“好。”
“我还没说是什么呢。”
“不说也行，反正我都会答应。”
傅越笑了几声，看着前面有家便利店，他说：“在这里等我一下。”
他跑进去，很快又跑了出来，手上还拿了两罐东西。
许峥接过一罐，冰冰凉凉的，是柠檬汽水。
他们各自拉开拉环，“刺啦”一声，气泡咕噜咕噜往上涌。
“干杯！”
“干杯！”
二人碰了下易拉罐，各自喝了一大口。
柠檬的酸楚被酿成了甘甜的柠檬汽水，仍然保留了几分柠檬的酸涩，但那甜味在舌尖层层叠叠地蔓延，盖掉了酸和涩。
傅越昂起头，冲许峥一笑。
“很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