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打正着 (方浅)

　　而后一个智能机器人拿着拖鞋 “走” 过来，“奶奶您回来啦，您的宝贝大孙子等您很久了，咦？怎么还多一个带温度的物体，这是什么？”
　　苏翊站在门口不敢进，任由那机器人上下扫描自己。
　　奶奶接过拖鞋，“没礼貌，叫哥哥，去给哥哥拿拖鞋。”
　　电子机械声冰冷的说了句：“可疑人员，危险程度待确认，您已进入监控范围。”
　　苏翊尴尬的站在门口，奶奶一气，上前按掉机器人开关，“没礼貌，一点礼貌都没有。”
　　扭头拉过苏翊，“那就不用拖鞋了，反正地也不干净，进来吧进来吧，别怕，那是我大孙子弄的机器人，可烦了，总是怕我带坏人回家，又怕我被骗。”
　　“林奶奶，机器人说的是对的，您不能随便带陌生人回家，一个老人这是很危险的。”
　　“我知道啊，但你不危险啊，上次你捡到我钱包都给送回来了，你是个好孩子。”
　　苏翊只得叮嘱林奶奶以后千万不要随便带陌生人回家。
　　被林奶奶投喂完水果、点心、茶水等，苏翊已经撑得肚皮发圆了，可林奶奶还是没有放他走的意思，一年劲拉着他的手问：“长这么俊，有对象了吗？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在这小区老姐妹多，老姐妹们孙女也多，奶奶给你介绍啊。”
　　苏翊实在怕了林奶奶的客气，硬着头皮说：“奶奶，其实我不喜欢姑娘，我喜欢男人，我是个同性恋，您听过吧？就是不能跟姑娘相亲。”
　　令他意外的是，林奶奶开明的一拍大腿，“那真是巧了，我大孙子也喜欢男人，他第一次跟我说他喜欢男人的时候我以为他疯了，后来他带着一个什么什么健康心理医生的来家里跟我解释，我才明白，喜欢男人就是喜欢男人呗，只要不伤天害理。”
　　“那、那真是巧了。” 苏翊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只想快点离开，实在难以招架，这奶奶，太客气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下一句奶奶的话就是：“那你不喜欢姑娘，喜欢小伙的话，我大孙子介绍给你吧，我大孙子条件不差，开了好几家酒店，哦，还有餐厅，还有酒吧，人也长的俊，你性格这么好，跟我孙子在一起我就算又多了个孙子了，要不，晚上过来吃饭，我打电话让我孙子回来？”
　　苏翊偷偷擦了擦额角淌下的冷汗，“林奶奶，谢谢您，今晚不行，今晚得陪我外公，我得走了，我外公还等我的兰花呢，奶奶，再见。”
　　苏翊几乎是跑了出去，走到小区外上了出租车才松了口气。
　　您孙子再好也没用啊，我又不喜欢。


第35章 借浴室

　　到了外公家，苏翊隐去了那段被林奶奶拉着介绍她大孙的插曲，只说遇到一同样喜欢兰花的老奶奶，送奶奶回家了。
　　外公没过多追问，问起陈朗家古医典籍修复的事，苏翊心虚地说：“才开始，资料还没收集齐，明天去图书馆找资料。”
　　这几天注意力全放在步临洲和新工作上了，古医典籍的进度整体停滞了，从外公家回来，苏翊给陈朗打去电话，歉意地说进度可能会延迟。
　　陈朗那边倒是没什么意见，只说不急。
　　步临洲和陆然一起约了郊外那块地的所属人，由所属人带着去看了那块地，位置还算满意，只是隔壁儿童乐园的老板听说有些难搞，想要在他隔壁开主题餐厅，恐怕还得先通过儿童乐园老板那一关，免得以后产生矛盾。
　　从前也有过先例，一家酒店，开在一间酒吧对街，从前没有那间酒店的时候，酒吧醉酒的客人都由酒吧负责人送往与他们合作的酒店，酒店给他们抽成，自从对面开了酒店，那些喝醉的人歪几步走到对面，往门口一躺，自然有服务员拖他们进去。
　　酒吧跟酒店的梁子就此结下，从此两家麻烦不断，你说我家酒有问题，我说你家卫生不好还泄露客人信息，总之是闹得不可开交，最后，一家倒闭，一家换地址重开。
　　回程的路上，陆然提起陶知淮，直白地说：“陶知淮肯定能帮上忙，游乐园老板是他爸以前的司机。”
　　步临洲开着车，“所以呢？”
　　“什么叫所以呢？我说的还不够明显？你跟陶知淮的事你还真以为我不知道啊？我谁啊，我陆然，情报小王子，你俩都睡过大半年，你找他帮忙他肯定帮，而且我还听说他对你贼心不死。”
　　“我看是八卦小能手吧，所以你为了生意让你兄弟出卖色相？”
　　陆然语塞，好半晌，说道：“这怎么叫出卖色相，我又没让你脱裤子送上门，只是约他出来聊聊，什么事都能谈的嘛，问问那老板有什么条件，我们不在那里开发，总会有人买下那块地，总有人会做其他事，跟我们合作还能双赢。”
　　步临洲点头，“这么说还像话点，我试着约陶知淮，你也得一起去。”
　　拿过手机才看到，奶奶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刚刚手机可能不小心声音调小了，没听到，步临洲先给奶奶回了过去，“奶奶，怎么了？今天忙，没听见电话声。”
　　“你才回电话，黄花菜都凉了，我跟你说，我今天遇到那个长得特俊的小伙儿了，你反正得找个伴不是，我跟人说了，介绍给你……”
　　步临洲看了眼努力憋笑的陆然，赶紧打断奶奶：“奶奶，奶奶，您听我说，我这会儿有点忙，您别惦记我了，不用介绍，我肯定不喜欢，回头有空了回家看你，有什么需要跟我说，我让语堂给您送过去，先这样，挂了。”
　　陆然绷不住，拍着大腿大笑：“你奶奶、你奶奶真是个活宝，老太太也是真心疼你，知道孙媳妇儿是惦记不上了，给你找个孙媳夫也成啊！”
　　步临洲瞅了他一眼，“笑够了没？”
　　“好好好，不笑不笑，改明儿我去找老太太聊聊，我那里还有两包好茶，给老太太送过去，让她也给我张罗张罗，介绍个姑娘给我。”
　　回到市区，天已经黑了，步临洲绕去市场买了点菜，他习惯了在家做饭，早几年总在外面吃，吃腻了，只想吃点沾着自家烟火气的饭菜。
　　苏翊正在家研究着那几本古典籍，听见隔壁开门声，假装用力咳嗽了几声。
　　步临洲暗自好笑，但还是随了他的愿，走过去轻轻敲门。
　　苏翊磨蹭着过去开门，看着衣服还没换的步临洲，佯装不在意地问：“干什么？”
　　“过来帮着打下手，今天做你喜欢的蒜香鸡翅。”
　　“不吃。”
　　“真不吃？那行吧，我一个人吃不完，叫程焱过来帮着吃。”
　　苏翊反手抓过手机冲出来，“来了，要帮什么？剥蒜还是？”
　　才不想程焱过来，就算他是步临洲弟弟，也不妨碍苏翊讨厌他。
　　进屋第一件事，苏翊就问他：“猪呢？我是说，那个，珍妮，我想喂它吃东西。”
　　步临洲脱下西装，挽起衬衫袖子，系上围裙，“让人接走了。”
　　“啊？” 苏翊急了，“接哪去了？屠宰场啊？你怎么这么狠心，虽然它是只猪，吃得有点多，还打断了…… 还不懂人情世故，你也不能把它送去屠宰场吧？”
　　步临洲好笑，揉了把苏翊头顶，说：“想哪去了，是送回养猪厂了。”
　　“养猪厂？” 苏翊又想起搬于峰东西那天来的车，上面写的好像也是某某养猪厂。
　　“对。”
　　苏翊小脑瓜又转了起来，养猪厂，那要是真的确定了小猪主题餐厅，是不是能先去养猪厂观察观察小猪们的生活习性，不过步临洲没开口先提，他也不好意思问。
　　“步先生，你今天一天忙什么了？” 忙到一天一个信息都不发。
　　“没什么，约了朋友谈了点工作。”
　　那块地还没谈下来，现在告诉苏翊怕他失望，等谈妥了再给他个惊喜。
　　苏翊显然有点失望，但也没再提，转回家拿了平板过来坐在沙发上打腹稿。
　　好像空气中都飘着烟火气，步临洲在暖黄的灯下系着围裙做着饭，苏翊盘腿坐在沙发上画画，今天的内容比较直接，小羽搬进了林舟隔壁，某天夜里林舟突然敲开小羽的门，问能不能借用下吹风筒，他那边的坏了，小羽结结巴巴的说好，转身红着脸去拿。
　　林舟刚洗完澡，身上套了件浴袍，腰间松松垮垮的系着带子，头发没擦干，水珠顺着脖颈流向胸膛，再往下阴影一片，小羽没敢看，一看就会想起那晚的疯狂。
　　小羽拿了吹风筒走回门口，视线乱飘的递给林舟，林舟玩味的打量他，过了好久才接过，说：“谢谢，不过我今天手有点受伤了，你能帮我吹吗？”
　　“啊？那、那你进来吧。”
　　林舟坐在沙发上，说可以开始了。
　　小羽站在他身边，他坐下后浴袍散开，很难忽略他那半露不露的底裤和底裤下半起半伏的玩意儿，小羽越吹越热，明明吹风筒吹的是冷风，还是对着林舟吹，小羽却觉得浑身发热，汗一个劲儿的往下淌。
　　终于，林舟捉住他的手，回头，“好了，吹干了。”
　　“你怎么了？怎么流这么多汗？” 林舟望着他的眼睛问，“是热吗？空调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