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打正着 (方浅)

　　打开门，珍妮正拱着沙发，苏翊 “嘶” 了声，“这是上次那只猪？你怎么还把猪养家里？”
　　“她叫珍妮，是个女生，帮忙去厨房拿几根胡萝卜喂她。”
　　苏翊边往厨房走边问：“猪也吃胡萝卜？”
　　“什么都吃，给什么吃什么，你喂珍妮，我去煮我们俩的晚餐。”
　　苏翊略带点嫌弃的蹲在地上喂猪，生怕猪咬到他的手，实在不敢想象一只百来斤的猪养在家里是出于什么想法。
　　看着猪哼哧哼哧地啃完一根胡萝卜，苏翊居然有点感觉有点可爱，是猪吃东西的模样可爱，吃得很香，苏翊又拿了一个苹果放珍妮面前，珍妮对苏翊歪了下脑袋，低头啃苹果，清脆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治愈，就这么蹲在珍妮前看着她吃完胡萝卜、苹果、梨子、面包，还是觉得不过瘾，又跑去厨房找吃的。
　　步临洲正在煎鱼，“别喂太多了。”
　　“就喂最后一个苹果，看猪吃东西太满足了！”
　　盯着珍妮吃完，苏翊灵光一闪，喊道：“步先生，我的新方案有思路了！”
　　步临洲端着煎好的鱼出来，“什么思路，说说看。”
　　“以小猪为主题，打造一个可以边喂小猪边吃饭的儿童餐厅，当然了，小猪和餐厅要分隔开，卫生和安全第一，小朋友们很多挑食不爱吃饭，先喂小猪，看着小猪们吃得香，会不会勾起食欲？”
　　步临洲解下围裙，“先洗手吃饭，边吃边聊。”
　　“你是不是觉得不好啊？” 苏翊语气低落。
　　“不是，我是怕你饿着，我觉得很好，很有新意，但是有几个问题需要讨论，乖，去洗手。”
　　苏翊听话的洗好手，坐在餐桌旁，望着他。
　　步临洲给他盛好饭，说：“首先，选址，按你说的提案，需要一个小型饲养场，小猪要养在饲养场，猪要消毒，打针，防疫，这种场地市区内肯定不好找，猪产生的排泄物也不好处理，其次，找郊区，那也一定要找交通便利的，开车车程最好不要超过一小时。”
　　“那我们是不是要先找地方？”
　　“先做市场调研，再做风险评估，还要做的是前期投资和预计多久能回本。”
　　苏翊点点连头，“那需要我去做吗？”
　　“不用，我明天交待市场部去做，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吃饭，吃完饭早点休息。”
　　吃完饭，步临洲问他要不要吃冰淇淋，今天刚买的，冰箱有。
　　苏翊自己去拿，看了看，有四个，三个盒装得用勺子舀着着的，一根甜筒，几乎没多想，苏翊挑了甜筒。
　　步临洲洗碗时，苏翊站在他旁吃着冰淇淋，倒是没有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用舌头去舔，苏翊还做不出那么羞耻的动作，只是轻轻一小口一小口咬着，吃到冰淇淋融化滴在下巴，再顺着下巴滑到胸口，苏翊用手指拭去滴在胸口的那滴，将手递给步临洲，“帮我擦下。”
　　步临洲拿过毛巾，拉着他的手擦，这边刚擦完，那边又滴下一滴，刚好滴在苏翊手背。
　　“怎么这么不小心，像小孩子似的，吃得到处都是。”
　　苏翊说：“那我不吃了，扔掉吧。”
　　步临洲帮他擦干净手，“可我还没吃，甜筒只有最后一个。”
　　“那怎么办呢？这个我已经吃过了，而且融化了。”
　　步临洲揽着他转了个身，将他压在冰箱上，“还有。”
　　说完他吻了上去，甜筒的巧克力味在两人唇舌尖漫开，苏翊被吻得垂下手，手上还冰淇淋还在继续融化，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正吻得难舌难分情难自控，苏翊脚边发出一阵窸窣声。
　　“步、先生，猪、猪……”
　　下一秒，苏翊被吓得差点挂步临洲身上，那只猪！正在舔他的手！确切的说，那只猪正在舔他手上的冰淇淋！
　　亲吻被打断，两人相视大笑，笑完步临洲假装无意地问：“要先洗澡吗？”
　　苏翊又不傻，自然听得出他的意思：洗完澡在这边休息吗？
　　“我那边今天没停水吧，那我回去洗澡了。”
　　刚准备走，苏翊坏心思起了，眉梢一挑，说：“我是不是该请个水电工上门看看啊，老是停水，太不方便了。”
　　步临洲正喝水，差点呛到，“我帮你找吧，我有熟识的维修工，下次再停水我让人上门看看。”
　　“好的，麻烦步先生了。” 苏翊露出一个纯无害的笑容，得瑟的转身回自己房子。
　　可算报了一仇了。
　　步临洲收拾好后出了门，跟陆然坐在酒吧谈苏翊提案的小猪仔主题儿童餐厅，陆然觉得不错，步临洲又补充道：“我是觉得挺有创意的，新颖，要是做的话，不如做更大，顺便做农场吧，城里的小孩没见过的鸡呀，鸭呀，都养一群，然后租一块地给他们家长分租种菜，到了收获的季节他们可以去收菜。”
　　陆然拍手，“可以啊，大体方案做出来看看，我也投一份，这个种菜的就很妙，种菜中途要去除草吧，要浇水吧，每次去了又得去餐厅消费，不错，这个方案好。”
　　“现在问题是场地不好找。”
　　“等等，我打个电话，我有个朋友路子广，你也认识，就刘家的长子，混土地圈的，我问问。”
　　一杯酒喝下肚的功夫，陆然打完电话回来了。
　　“搞定，明天可以去看地，在郊外的儿童乐园附近，距离市区车程 40 分钟。”
　　步临洲举杯与他碰了下，“祝我们明天好运。”
　　隔天，周六。
　　苏翊才想起闹钟设了智能叫醒，周末不会响。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摸出手机一看，九点了，步临洲发了语音过来。
　　“早上好，我今天有点事出门了，晚上可以一起吃饭。”
　　苏翊回了个 “OK” 的表情包。
　　随便煮了两个鸡蛋，冲了杯牛奶解决了早餐，苏翊背着包出门，打算去花市买杯外公最喜欢的兰花去看他。
　　千挑万选选了盆花，正抱着花往回走，旁一位同样抱着兰花的老奶奶突然踩着一颗小石子儿，整个人往后一滑，跌倒在地，苏翊赶紧放下兰花去查看，“您没事吧？”
　　老奶奶坐在地上，花盆摔碎了，“没事没事，摔了个屁股墩儿，快看看我的花有没有事。”
　　苏翊盯睛细看，这老奶奶有点眼熟。
　　周围路过的行人摧苏翊快扶老奶奶起来，“小伙子，你来扶，我帮你拍照。”
　　老奶奶借着苏翊手劲儿站起来，气呼呼地掏出医保卡和银行卡，“看到没有，我有医保，有钱，我还有孝顺的孙子，不会讹人，不用拍照，我自己摔的，自己能起来。”
　　苏翊赶紧安慰老奶奶：“奶奶，您没事就好，这位大哥也是好心，需要我扶您吗？”
　　“不用不用，这地是沙地，摔得不痛，我身体还算健朗，没折胳膊没折腿儿，哎哟我的花儿呦！”
　　苏翊让老奶奶等着，自己又跑回花市买了个盆，回来帮老奶奶把破盆直接放在新盆里，“奶奶，您回家再换土吧。”
　　老奶奶戴上挂在胸前的老花镜打量苏翊，一打量，惊呼出声：“你不是那个、那个过年前捡过我钱包的小伙子吗？这回可逮着你了，别走别走，我给我孙子打电话，让他来感谢你。”
　　“奶奶，奶奶，不用，不用，” 苏翊这会儿也认出了老奶奶，“不用麻烦了，我还得去我外公家呢。”
　　“那不行，下次我还怎么找你？” 奶奶拉住苏翊胳膊，就是不让他走。
　　“奶奶，我给您留个电话成不？”
　　“那成，来，我号码你记下。”
　　老奶奶报了一串数字，盯着苏翊存，说道：“存奶奶名字，林淑贞，淑女的淑，忠贞的贞，你呢，你叫啥名儿？”
　　“林奶奶，我叫苏翊。”
　　“现在都快中午了，跟奶奶回家吃顿饭吧，上次的事还没感谢你，我孙子一直没找到你。”
　　苏翊推辞不过，又担心老人一个人回家不方便，想着送老人回家后自己再找借口离开，便答应了。
　　出租车上，老人拉着苏翊手，给她孙子打电话，打了好几个，都是无人接听。
　　“这孩子，平时都是接电话的，今天怎么一直是打不通，算了，晚点再打，你喜欢吃什么，奶奶给你做。”
　　“奶奶，真不用，去您家喝杯茶就行了。”
　　奶奶报了个地址，苏翊听了有点晃神，那个地址，好像是市区有名的房产之一，里面全是别墅。
　　到了目的地，奶奶先下车，苏翊抱着两盆兰花跟在后面，奶奶谦虚道：“家里简陋，没什么招待的，奶奶待会给你切点水果，要不你还是留下吃个饭吧。”
　　“真的不了，下次吧，奶奶。” 这林奶奶太客气了，苏翊完全招架不住。
　　“哎，我这一个老太太整天一个人待着，除了弄花就是种草，你就当陪陪我。”
　　苏翊心软了，“好吧，那就麻烦奶奶了。”
　　走了好久，走到一栋带小院的别墅前，苏翊咽了口口水，那房子，前带花园后带池塘的，跟林奶奶说的 “家里简陋” 完全不搭边。
　　奶奶往门口智能锁前一站，喊了声：“开门。”
　　门应声而开，进门后又喊了声：“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