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重新收拾了一下这个房间。
季长安的睡衣,对于闻宴来说,有些大了,松松垮垮的,肩半露,季长安微微转视线,就可以看见对方后颈的那个红印,已经变得有些紫。
闻宴抬眼看季长安,对方的视线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有些讳莫若深。
他只觉得他的后颈和肩膀凉飕飕的…
凉飕飕的…
他低头看去,后知后觉地瞳孔地震,嗓子眼干哑,这谁的睡衣啊…
手指尖有些抖,拢起肩上下垮的衣服,视线错开,手足无措,“你能先出去吗?”
不错,还能保持理智。
季长安走过去坐在床边,闻宴身体一瞬间变得僵硬。
他的视线仍然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身上。
“我缺钱。”季长安单刀直入,“卖给您的事闻总没忘吧?”
脸颊在升温,鸭是什么稀有品种吗季长安这么想做。
“没有。”
他微垂着头,对自己已经被盖章了一无所知。
“需要合同吗?”季长安道,“我已经拟好了,闻总看一下。”
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展开递过去。
闻宴皱着眉看了他一眼,接过一看,眉越皱越紧。
“搬到我那里去?”
“我可以接受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季长安递上了笔。
“?_?”闻宴被哽住了,无话可说。
第20章 一个借口
见他久久没有动作,季长安挑眉,“后悔了?”
“没有。”闻宴接过了他的笔,刷刷地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看到床头的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卡,手指紧了紧,然后递向季长安,“够你还完高利贷。”
“…”季长安还真的无比从容地接过,“你的衣服洗了,还没有干,我找了我以前的衣服,换上出来吃饭。”
“谢谢。”等季长安出去,闻宴终于松了口气。
他拿起旁边的衣服,就是普通的白t和牛仔裤。
即使只能闻到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闻宴还是在穿上的那一刻觉得酥麻。
像是被对方紧紧地抱着,就像是昨夜…那个吻,即使现在想到,仍然让他面红耳赤。
好像现在,对方的手指在从他的肩胛骨滑过…
闻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伸手摸了摸自己腰侧的疤。
他眸子暗了暗,也没有多想,手机上的消息很多。
他一一滑掉,这时候电话来了,屏幕上显现着安医生三个字。
闻宴站到了窗边,推开了窗,绿化和设施做得一塌糊涂,季长安家楼层还很矮,有垃圾,时不时还有几只老鼠嗖的一下蹿过。
灰色的墙角爬满青苔,散发着腥味。
“安医生。”
那边传来非常温婉悦耳的女声,“闻宴,你好,最近怎么样了?”
“挺好的。”
“见到他了?”
“嗯…”
“方便和我说说你现在的情况吗?”
“一开始的时候…会觉得恶心,可是只要接触的时间久了,就…就什么反应都没有了。”闻宴的眼底有一层复杂的笑意,既像是庆幸,又像是觉得悲哀,“好像,根本不用治一样。”
那边安医生安静了一阵,才说:“你不要忘记了,你花了五六年的时间治疗自己,才能走到他面前。不是不用治,而是你已经做足了充足的准备。”
闻宴垂着眼笑了笑,很温柔安静的模样。
“那么他呢?还恨他吗?”
闻宴没怎么思考,“我从来没有真正恨过他,只是太难熬了,想找一个借口。”所谓怨恨,不过是一个借口。
一个为你奔赴而来的借口。
因为闻宴明白,如果他不回来,季长安也不会去找他,这个人会很平静地过完没有他的人生。
这就是现实。
挂了电话后,闻宴去了洗手间洗漱,圆领的短t,后颈的那个印子实在太过明显,但是因为在后面,闻宴压根就看不见,他低头洗脸的时候,也没有看镜子里。
出来时,季长安已经把包子和粥摆上了桌。
他坐了下来,看向闻宴,点头示意他过来吃饭。
闻宴坐下,“什么时候学做的饭?国外留学?”
“和你分手后就离家出走。”季长安不是一个粉饰太平的人,在他眼里,分手那件事,不是一个禁忌话题,他不会刻意避开,“自己在外谋生时学的。”
闻宴喝着粥,“你的人生倒是很戏剧精彩。”
“也还好,毕竟第一天睡桥洞时觉得自由,第二天就很难受了。”季长安仍旧没有什么表情,他背挺得很直,吃饭的动作也一直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矜雅。
他说完,视线很平静地瞟过对面的人一眼。
“你在卖惨,觉得我会心软?”
“啧…”季长安的粥已经喝完,“对。”
碗里的粥突然就不香了。闻宴没有反驳,也没有说什么,慢条斯理地喝着粥。
他试图想用无声的讽刺来让季长安清醒一点,可是季长安这个人,不吃这一套,尤其是闻宴的。
“腰上的疤是怎么回事?”
“意外。”闻宴咬了口包子,腮帮子鼓着咽下去以后,“还不去公司?”
“…”季长安沉吟了一下,“我以为照顾老板就是我的工作。”
“下午迟到,扣工资。”
“哦。”季长安十分地有自知之明,“没事,我现在不缺钱。”
当鸭当出了王子的感觉。
刚刚送出卡的闻宴差点没绷住。
…
不过季长安下午到底还是去了公司。闻宴拿起自己的衣服,开车回了家。
处理了一些事已经到了晚上,闻宴正在浴室里泡澡,旁边放着红酒,倒不是为了享受,只是助眠而已,他抿了口红酒,听到了门铃声。
谁会来找他,头发还湿着,裹上浴袍,透过猫眼看到了门外的季长安。
他打开门,季某人穿着,插着兜,旁边放着一个行李箱。
“…”皱着眉微微侧头,“怎么进来的?”
“陈助理打的招呼。”闻宴的那个助理,也住这个小区。
第21章 你不用害羞的
闻宴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多说什么,侧身把人迎进来。
季长安拖着行李箱进来,闻宴给他拿了双粉色的棉布拖鞋,上面还有兔耳朵。
季长安面不改色地穿上去,瞅了一眼闻宴的拖鞋,灰色的,啥也没有。
好恶劣的做法。
闻宴的头发还湿着,晶莹的水族滑过紫色的印迹。
“这是你的房间。”拎到客房,开了门,闻宴就拢着浴袍转身往浴室走去。
擦身而过时,不仅闻到沐浴露的香味,还有酒香。
醇厚的红酒香——
“又喝酒了?”
闻宴侧眸扫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一笑,“红酒助兴,毕竟有人已经送货上门。”
季长安个高腿长,身材健美高大,低头抿戳一笑时,耳垂处的耳钉蛊惑又邪气,散发着荷尔蒙。
“你笑什么?”闻宴皱眉,“这么爱笑了,以前怎么不见你有过笑脸。”
季长安!拉了拉行李箱,他没把“我不是送货上门而是上门取货”说出来,只是敛了笑容恢复平静,“久别重逢,不过几日,便直接卖!身同居,喜不自胜。”
“不是觉得同性恋恶心吗?这居然能让你喜悦?”
“不恶心你。”
他这句话,等于变相的表白,让闻宴心里颤了颤,睫毛扑梭梭地眨了又眨,微抿唇,“不恶心,难道你还喜欢不成?”手掌微窝,手指轻轻地抓挠着掌心。他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
季长安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屋子收拾行李。
闻宴垂了垂眸,继续去泡澡。
泡完澡就回了自己的卧室,季长安只是礼貌地敲了门问他有没有用晚餐,他说吃过了之后,对方就再也没有打扰过他。
客房就在旁边,闻宴看了看掌心里白色得药片,最终还是放进了药瓶里。
房子隔音很好,他什么动静都听不到,却突然间觉得安心,他头发很软,软软地垂在额头前,低声说了句晚安。
…
季长安觉得挺有意思的,明明开门的时候,还一脸冷淡地问自己怎么进来的人,洗手间里所有的洗漱用品已经准备好成对的。
对方用的是蓝色的,给他配的就是粉色的。
太微小的小别扭。
说要报复他,要折辱他…
有这样做的吗?
…
季长安这人呢,薄凉又恶劣,这些年被生活打压得多少有点常人的人情世故,可是骨子里呢,还是无法用正常两个字来衡量。
他不想有负担,不想有负累,只想一个人随心所欲。
谈感情于他而言,是一种负担。
高中的时候,闻宴成了例外,现在还是这个例外。
六点起床,洗漱完出来时,刚好遇到出房间的闻宴,头发有些乱,但还是很软,整个人脸色有些发白靠着门。
睡袍也没好好穿,领口大敞着,风光锦绣。
季长安目光没有掩饰地看着,太平静,平静得让人发毛。
闻宴拢紧,脸微红,“看什么?”
“还以为有意给我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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