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顺收回了看着妇人的视线,仔细打量了一番摊主,见这摊主脸上笑容真诚,看着便是极老实的人。他上前几步,问道:“这包子果然这么好?”
“那是,”男人憨憨的一笑,“俺和媳妇昨儿晚上发的老面,今儿三更就做好了开始蒸的,可新鲜热乎着呢。”
“是吗?”忠顺偏头又看了眼那妇人,却见那妇人已经歪着头看向了别处,只是身子看着有些僵硬。
他亦是收回了视线,对着男人道:“好,那我全都要了。”
“啊,这么多,您可咋吃的完啊,贵人还是少买点吧。”
忠顺笑道:“没事,我们家人多,吃不完还有下人呢。这些我都要了。”说着便对身后的人使了眼色。
身后的人会意,立马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锭子来递给了男人。
那男人看着银锭子不敢接,“贵人,可有铜钱?俺这小本生意,没这么多零碎钱。”
“没事,不用找了。”
“那可不行,”男人眼里有些急,“俺不能白占人家便宜。便是俺家娘子也不会同意的,”说着又对着一旁的女人道:“娘子你说是不是?”
那女人偷偷抬头瞄了一眼忠顺,勉强点了点头。
“那好吧,你们每日里这个时候变送馒头去邺城太守府上,什么时候抵消了这锭银子,便不用再送了。”
“这敢情好,”男人乐呵呵的笑道:“贵人放心,俺绝对每日里按时按量的送,绝对不会偷工减料的。”说罢方才接过那锭银子。
忠顺又偏着头看着那妇人,暗自吸了口气,方才道:“夫人看着清减,望保重。”
“多谢。”那妇人却不再看忠顺。
待忠顺等人走了,那男人方才笑着对自家娘子道:“娘子这人可真好啊,不止照顾咱们生意,还关心你呢,果真是个好人啊。”
女人看着忠顺离开的方向,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嗯。”
贾琏这些日子刚刚理顺了东疆大军中的政务事情。当然,这个过程中免不了要挑几个刺头出来的,冯唐的几个心腹有几个都被挑了出来予以处罚。此时他倒是不怕冯唐发怒,他怕的还就是冯唐风平浪静的,这种安静可是最可怕的。
刚刚从军中回道邺城太守府,便听到下人禀报说忠顺王上午出去买了一堆大白馒头回来了。
这是亲王买的东西,他们可不敢自作主张的拿去吃了,又不敢去问忠顺,便只得等贾琏回来了。
贾琏闻言免不了诧异。
这位忠顺亲王向来便是一副不食人间的模样,如今不止去逛大街了,还买馒头回来,倒是稀奇事。想着自从上次那件事情后,两人倒是避了一些日子,这样长此下去倒是不好,更何况那件事情还是自己的过错,自己何不主动和好。
这样想着,贾琏便这般决定了,单手背着腰后便去了忠顺王如今住的邺城太守府上的主卧。
他穿过几道回廊,便到了主卧的外面,只是卧室外面守着两个佩剑之人,皆是忠顺平日的亲近护卫。
那二人见贾琏来了,躬身道:‘大人。“
“王爷可在里间?”
“是。”
贾琏看着这紧闭的房门,心里奇了起来,这人可是很少歪在房中不出来的。他对着里间朗声道:“王爷,微臣贾琏求见。”
“砰——”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
两个护卫脸色一紧,已经踢开了门冲了进去。贾琏亦是纵身越了进去。
众人刚进了房间,便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到了,房间内迷茫着浓浓的酒气,一身紫色蟒袍的忠顺斜躺在地上,他的身边是破碎的酒瓶碎片,撑着地面的手臂已经被碎片割出了血,鲜血正往外流着。
“王爷,”二人刚要过去扶忠顺,便听到忠顺大声吼道:“滚,给本王滚出去,否则杀无赦!”
“滚——”
那二人摄于忠顺威慑,只得慢腾腾的出了房间,还不忘带上房门。
贾琏看着躺在地上一身狼狈的忠顺,忍不住摇了摇头,提步走了过去,弯腰去扶忠顺。
刚碰到忠顺的胳膊,便被忠顺推开,“滚,本王说过让你滚——”猛然抬起头来,方才看到被自己身边的贾琏,“是你……”琉璃色的眸子已经有了几分迷离。
贾琏抿着唇未说话,只是继续伸手去扶起忠顺。
这次忠顺倒是没有反抗挣扎了,依仗着贾琏的力道站了起来,又随着贾琏的搀扶坐到了软榻上。
“哎……”贾琏轻轻叹了口气,从袖子中摸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出来。自从入了军中,贾琏便又恢复了上辈子的习惯,每日里带着金疮药。
他先是轻轻挽起了忠顺受伤的那只手臂的袖口,露出里面血淋漓的伤口,然后用袖细细的擦掉上面的血迹,再将药洒在上面,然后用干净的帕子包着。最后放下卷起的袖口。
刚拿起一边的药瓶要盖着,突然猛的被一股力道拥住,手上的药瓶便掉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药粉撒了一地。
贾琏只感觉一股力道将自己拥住,随即两人倒在了榻上。然后便是感觉到自己的唇上印下了一张温热的唇,呼吸间都是浓浓的酒香。
唇齿之间,温热的触感,熏熏然的酒气,让贾琏一向清明的眸子也有些混沌了。他慢慢放开了准备推开那人的手,享受着这二人间的亲密。
只是心里叹道:“没想到连醉酒都是会传染的。”
只是忠顺想要的却并不止于此,他伸手胡乱的去撕扯着贾琏的衣服,扯了几下没扯开,心里便恼了。“你快点服侍本王!”
贾琏被这身叱责给惊醒了,他满目清明的看着忠顺,他看到那双琉璃色的眸子里充满着恨意和怒气,甚至还带着期待。
忠顺还在扯着贾琏的衣服,见贾琏不动,那因为醉酒而染了红晕的脸便因着这怒意更加红了。
贾琏静静的看了他一会,突然应道:“好——”随即一下子翻过身来,将忠顺反压倒在榻上。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不是故意停在这里的……
☆、第五十四章
忠顺陡然被反压在了榻上,却也不恼火,只是抱住贾琏的头,将他的唇压在自己唇上。
两人唇齿相碰,酒气越来越重,呼吸的气体越来越灼热。
忠顺此时还不忘了去撕扯贾琏的外袍。他稍稍使力,倒是真的将贾琏的外袍给撕掉了一块袍角。
然后又胡乱的伸手去上下摸索着。
贾琏睁着眼睛看着忠顺满眼的痛苦和挣扎,他眼里亦是染了无奈之色。伸手顺着忠顺的身子往下抚摸着。
“你快点服侍本王。”忠顺怒斥道。边怒斥,手上的动作更加疯狂。
待正要撕扯贾琏的袖子时,只见贾琏抚摸的手停在腰间某处一点,忠顺的身子便软了下来,闭着眼睛,手也垂了下来。
“哎……”贾琏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静静的看了一下忠顺,看着那紧紧触起的墨眉,心里感叹这人睡着了也是不开心的。
他从忠顺的身上爬了起来,看着自己破破烂烂的外袍,嘴角苦笑。这待会如何出去?伸手脱下袍子扔在一边,只单单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简单的打的内袍子。
拿起旁边的毯子细细的盖在了忠顺的身上。他拿着椅子放在软榻前,坐在上面,静静的看着忠顺的睡颜。
他心里揣测着以忠顺此人的定力,是断然不会让自己醉成这副模样的,且看他刚刚情绪激动,神情痛苦,定然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了。而这件事情极有可能是忠顺很在乎的。只不过早上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如何这一下子便遇上事情了?
站起身子,准备去让林托去查,突然又想着自己这般倒是多管闲事了。
罢了,他若想说,自然会说的,自己何故去接人伤疤。随即又老老实实的坐回了椅子上,将头搁在榻上浅眠起来。
里面虽没了声响,可是没有忠顺的吩咐,倒是没有人敢闯进去。两人老老实实的在外面守着。
日落暮生,忠顺这一觉倒是睡了许久,醒来的时候,头还是一阵阵的疼。
他撑起了身子,手臂上一阵锥心的疼。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臂竟然是受伤了。在看看手臂上的淡蓝色的锦帕,他只觉得眼熟,貌似曾经贾琏就惯来喜欢用这颜色的锦帕。
他揉了揉太阳穴,突然脑中快速的闪过一些画面。破碎的酒瓶、血淋漓的手臂、包伤口……拥吻……还有撕衣服……
“怎么会这样!”忠顺懊恼的拍了拍额头。自己竟然对贾琏做出了那种禽兽的事情。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了。
一声墨绿色常服的贾琏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个红木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白瓷碗。碗中黑乎乎的药水,往外溢出苦涩的药味。
忠顺只觉得脑袋充血,整个人呆愣住了,他的双手紧紧的抓着毯子,不敢动弹。此时他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贾琏了。
贾琏不知道忠顺心里的懊悔,见忠顺呆愣的坐在床上,以为是酒未醒,亦或是心里有了心事,便把碗端了过来,拿到榻边递给忠顺。
“王爷,这是醒酒汤,你喝了头就不痛了。”
“哦,”忠顺快速的伸手接过,挡住脸上的尴尬。待慢慢的将药灌入口中后,他偏着头将碗递给贾琏。
贾琏接过,刚刚放在桌上,便听到身后忠顺期期艾艾的问道:“白,白日里,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