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同时,电视里爆发出了观众的呼喊声,莫达拉一时分不清曹焕这是对电视叫好,还是对张桁的判决叫好。他挠挠头,觉得曹焕现在无法沟通,刚好他也有事找谭北海,于是就把谭北海拉到了一边,小声道:
“黄园生怎么说,他什么想法?”
张桁终审前,由于姚谦行案子的重查,难免涉及到了黄园生,警方这边费了不少力气找到了与姚谦行有血缘关系的远房亲戚——他们在姚谦行父母被□□时,为了摘清关系,改名换姓逃到了边疆——通过DNA鉴定,证实了黄园生确实就是姚毅。
“他考虑了很久,说还是想继续以黄园生的身份生活下去,不过暑假回来会去祭拜姚谦行和卫芊河。话虽这么说,我感觉他应该挺激动的,现在发表论文,都会署名姚毅。”
谭北海指了下玄关墙上挂着的相框,里面裱着一张从杂志里剪下来的英文论文,作者写着“Yi Yao”。
“还有件事,姚谦行的清白被证实后,一百零七研究所昨天找到了我们,我们不是没公开黄园生就是姚毅这事吗,他们找不到姚毅,希望我们能向他转交一份姚谦行的抚恤金。不多,也就三万三千多,意思是,虽然事情搞清楚了,但姚谦行没管理好图纸是事实,本来以姚谦行当时在研究所里的职位,正常来说绝不止这点钱,可按照规定,只能给这么多了。我这边联系过黄园生,他说不想要,让我们帮忙捐给福利院,不过我们哪有随意处置的权利,所以还是交给你吧。”
“行,你先给我吧,我跟他再说说。”
“牟清反击了!太灵活了这个小姑娘!身手极其敏捷!我觉得可能不用打满回合就能分胜负。牟清!牟清压制住对手了!这次她是正面攻击,非常冒险的行为啊,她力量上比起对手是处于弱势的,但是她压制住了,完全把对手锁死了!我们看对手是选择认输还是反击!牟清刚才那一拳下手应该挺重的是吧张老师,如果对手不认输的话,我估计之后牟清能TKO的可能性很大。对手姑娘也很倔强,如果选择不认输,比赛还会继续。张老师你觉得下一回合的话,牟清还会选择正面压制吗,或者她……降服了!牟清降服了!对手拍地认输了!观众朋友们!刚才对手认输了!这意味着牟清!牟清获得了冠军!非常不容易!让我们为她鼓掌!”
“赢了!赢了!”
曹焕跳了起来,满客厅跑,雷电被他感染了,也坐那儿“嗷呜嗷呜”地叫。谭北海在曹焕跑过他身边的时候伸手拦了一把,圈住他道:
“地上滑,小心摔跤。”
“我得给我小师傅发个祝贺信息!”
曹焕一看就没听进去,一个滑步跳到沙发上,趴在那儿拿手机快速打字。
“我就这件事,走了啊。”
“来都来了,留下来吃饭呗。”
曹焕字打一半,回头喊了句。
“我都站这儿这么久了,刚才都不理我,现在知道来挽留我了,晚了!”
曹焕发完信息,切了声,走去玄关一胳膊搭在谭北海肩膀上,侧靠在谭北海身上没骨头地站着。
“吃不吃!哪儿那么多废话。”
“真不吃,我今天得回家吃去,我要是在我妈饭都烧好了的情况才跟她说我不回家吃饭,那么明天我就是莫达立了,手都被我妈打断。”莫达拉开了门,在门口跟两人挥了挥手,“拜拜。”
曹焕目送莫达拉哼着歌下楼,伸手关上了门。
“我们吃饭?”
“好,我去洗个手。”
谭北海洗完手出来,曹焕已经摆好了碗筷,并给他碗里盛上了一碗汤。
“你下个星期六有空吗?”
曹焕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两张门票,摆在谭北海面前。
“有空,”谭北海看了看门票上的字,“一起去看演唱会?”
“对,我们约会去。”曹焕笑嘻嘻道,“这是最近几年挺红的后摇乐队,叫‘寻’,我网上找来听过,还挺好听的。而且他们演唱会票特别难抢,开票那天秦诗找了二十几个人一起抢才抢到了四张。刚好她多两张票,我就从她这儿买了。”
“好,我们约会去。”
“我想好了,我们到时候中午出门,先去吃个饭,然后到处逛一逛。我俩很久没一起逛了,刚好最近有个纤维展,听说挺不错的,我们可以顺道去看看,再……”
…………
………
……
…
“你们好厉害!干趴安湖大附中!”
“谢谢谢谢!下一个!”
曹焕一手挎在陈弥肩上,单脚立着,接受其他校的人过来跟他握手道喜。
“恭喜获得第一!安湖大附中那帮孙子耍手段还妄想当爷,想得美。”
“谢谢。那是,有爷在这儿,还能让他们骑头上?”
“小人得志。”
安湖大附中的几人围在一起,脸色不善地看着那边洋洋得意的曹焕,忍不住小声嘟囔道。曹焕耳朵动了动,清晰地捕捉到了这四个字,他掏了掏耳朵,往那边跳了几下,凑近安湖大附中小团体,故意大声道:
“哟,我怎么听到臭虫说话呢,这可真是太奇幻了,生物学奇迹啊!”
其他校的人随着他的话哄堂大笑,安湖大附中那几位鼻子里哼了声,走得更远了些。
“你好。”
“你好你好。哎哟!”曹焕握住伸过来的手,陈弥一下没扶稳他,差点让他新瘸的腿雪上加霜,“弥勒你杀人呐,扶好一点。”
“哎哎对不起老大,您也是的,脚都这样了,还老动来动去。”
“那当然得动来动去,我可是要接受人民群众感谢的人,是吧。”
曹焕朝面前的人抬了抬下巴,那人逆着光,他看不太清脸,不过好像并不是赛场上的任何一人。他目光下移,看清了那人穿的文化衫,大大的“启育中学”四字横铺其上。
“你启育的?刚怎么没看到你参赛?”
“我已经毕业了,今天是作为顾问指导过来的。”
“哦哦,我听说过!你不会是启育之前去国外比赛得奖的那一届吧?”
“嗯,对。”
“哇!厉害了!那可得交个朋友,我叫曹焕!”
“我叫……”
“曹焕!校医来了!你快过来包扎!”
“哦!来了!”
曹焕搭着陈弥转身跳了几步,不太得劲,干脆趴陈弥背上让他背自己。
“老大,别看你挺瘦,不轻啊。”
“我现在可是功勋战士,你得对我好点。”
“我几时对你不好了。”
“谭北海学长,我们的车来了,走吧。”
“好的。”
谭北海收回伸出去的手,跟着来叫他的学弟往大巴车的方向走。迈出几步后,他立定原地,转头看向远去的曹焕。
“你都带了些什么东西啊,这么重。”
“当然是水了!”
“会场明明有水啊。”
“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我来吧。”
谭北海轻松拎起两位学妹吃力抬着的运动包,塞进大巴车下的行李层。
“谢谢学长!”
“不用谢。”
“谭学长!上车吧,帮我们复盘一下今天的比赛!”
“来了。”
在背后人群的嬉闹声中,谭北海最后回了一次头,在灿烂阳光中踏上了回校大巴的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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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海葬:以前是洒海里,但是容易风一吹,糊一脸。现在是放在可降解罐子中沉海底,罐子大概一个星期左右就会降解完。
*终审:我国实行的是二审终审制。二审已经终审,穷尽程序。
第五卷 番了个外
番外一:故事里的他们和她们和它们(一)
1 汪汪们
茶花是位小伙子,而雷电其实是位小姑娘。
2
李成薰的姐姐是未检办李主任,名字是李成馨。
3 黄院和朱姨的故事
黄院和朱姨是大学同学,老相好,彼此互为初恋,谈恋爱时没什么轰轰烈烈的故事,但也是那个时代甜甜蜜蜜的一对。读完大学又工作几年后,两人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当时朱姨在纺织厂由女红做成了班长,而黄院还只是福利院里普普通通的一位老师。
某一天,朱姨跟小姐妹们踏青野餐时,其中一位小姐妹说要跟着自家表哥南下做生意去,打算当第一批吃螃蟹的人。同场的好几位小姐妹也说想去,大家一合计,热情高涨,恨不得第二天就走。朱姨彼时对这个事情是既心动又憧憬的,她在家是老幺,上面有一个姐姐两个哥哥,年龄差距都比较大,因此虽不是锦衣玉食,可从小也没受过什么苦,家务事更是没她可插手的地方。她甚至可以说在那时活得是相当精致的,几块钱的工资,每个月都要拿出一半去买可可粉泡着喝。
越是这样,朱姨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越大,相信勤劳能致富,再加上是新时代前几批上去了大学的人,骨子里有一种闯劲及冲劲。于是乎,她当天就跟黄院商量去了,希望他们结婚后可以一起出去闯荡。
然而黄院一听这事,犹豫了,他倒也并不是不上进,只是放不下福利院里的那些孩子们。黄院出生在一个世代知识分子家庭中,也是没受过什么委屈,相对的,他从来没想过底层的生活是怎样的。而当他到福利院工作后,看到那些瘦得皮包骨头,无依无靠又读不上书的孩子,他是受到了相当大的冲击的。他立志于改变这个局面,让这些孩子也能跟普通的孩子一样生活,读得上书,多多少少要拥有一门手艺,至少能过上吃得饱饭、不用受欺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