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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嗅 (朝燦)


  闻玙在上风还没呆多久,见他这样放了碗,凑过去连声哄。
  “生气了?小祖宗,以后不支使你了还不成?”
  “是你说欠我我才想这么损的一招……你也不能怪我啊。”
  温郁手里还捧着粥碗,忍着泪意凶他:“你就不该来招惹我!”
  “怎么是我招惹你?”闻玙哭笑不得:“我一上飞机看见你睡我旁边,而且回学校教书还是你自己想的啊。”
  “咱两不可能谈恋爱了你知道吗,”温郁眼泪汪汪地就差哭出来了:“你别乱勾搭人了行不行。”
  闻玙用指腹擦着他的脸颊,温声道:“怎么就不能谈了?”
  “就是不能谈!”温郁把粥碗一放,想跟他好好讲道理:“你是老师,我也是老师了,学生们知道了会怎么想?”
  “琴姨不盼着你和好姑娘结婚吗?我家里人会答应吗?十年不见了咱们变多少了?你天天在我面前转悠的时候考虑过后果吗?”
  男人哑然失笑。
  “那都是之后要考虑的事。”
  “再说了,就算别的老师偷摸着谈恋爱,也不见得会告诉你。”
  “别的都好答应,不招惹你,不太可能。”
  温郁这会儿鼻子都堵了,任由他的指尖在脸颊上轻碰,自己扭头找纸巾:“凭什么?!”
  “大概是因为……咱两孽缘结得太深了。”
  闻玙面露遗憾:“我前几年守寡的时候也想过来着,不太成功。”
  他占够便宜就站了起来,还顺手把纸巾盒递给了温郁。
  “今天先这样,明晚我过来喝汤。”
  “你自觉点,少放盐。”
  说完便哼着歌走了,还记得随手关门。
  温郁重重擤了下鼻子,又恼火又有点想笑。


第8章
  “三分!”
  “哎那个不算,他轧线了!”
  “打野球还讲究这么多啊,就是玩儿呗。”
  “嘿——”
  闻玙坐在长椅上仰头灌水,脖颈上都是汗。
  陈柏学给他递了包纸巾,侧头看那帮黄毛小子在吵什么:“晚上吃个饭继续?”
  “不打了,我晚上有约。”
  陈柏学推了一把他的肩:“诓我呢,你一个万年寡王有约?”
  “咱两怎么也是十几年的交情了吧,别蒙人,我还没打爽呢,晚上再来,三对三。”
  闻玙一句话没说,眼里都泛着乐。
  陈柏学瞳孔地震:“你真有约了?千年守望不作数了?”
  闻玙笑眯眯又喝了一口。
  “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温郁不会回北京了吧?”
  陈柏学意识到什么,匆匆拿出手机看高中微信群,翻了半天没找着线索。
  “温郁约你了?你们两成了?”
  闻玙还在暗爽,慢悠悠讲了几句。
  他太宝贝他,以至于讲太多了都舍不得。
  “……所以现在,我住在离他十分钟车程的地方,而且低头不见抬头见,是名正言顺的同事关系。”
  陈柏学呆了几秒,拿手机敲他脑袋。
  “你傻啊你,这是当舔狗的时候吗?!”
  闻玙反手把他手机挡住:“放你爷爷的屁,我找人家喝汤天经地义。”
  “真没跟你开玩笑,”陈柏学自顾自戴了个狗头军师的帽子,瞪着眼睛道:“旧情人重碰面,魅力值从哪里来,你拿你高考六百四的脑子好好想想?”
  闻玙思考片刻:“回忆?”
  “……谈吐?”
  “……十八厘米?”
  陈柏学夺回手机,满脸恨铁不成钢。
  “神秘感,高冷的神秘感!”
  “远香近臭你懂吧,贴的越近你越不吸引他,得反着来啊。”
  “我问你,现在你巴巴地凑着他,闲着没事调戏来调戏去,他能把你当回事么?”
  闻玙若有所思。
  “我觉得没必要玩套路,”他正了下衣领:“郁郁看到这么迷人的我,根本把持不住。”
  “我继续打球了,您慢慢自我陶醉吧。”陈柏学拔腿就走:“爱玩不玩。”
  闻玙一个人坐长椅上吹了会儿凉风,身上的汗渐渐干了。
  他低头嗅了下身上味道,还是拿出了手机。
  [如是我闻]:晚上有事,不来了。
  温郁一觉睡到下午四点,醒来时吓一跳。
  完了,汤还没炖。
  他手机都顾不上带,拿了个零钱包冲出去出门,右拐三百米找到菜市场买了只鸡。
  票子是新的,光鲜靓丽五十块整。
  守铺子的老太太皱着眉头对着光看票子,揉了下鼻子道:“有支付宝么?”
  温郁伸手掏兜,拍了下脑袋。
  “……没带。”
  老太太像是看了个稀罕:“现在年轻人还有不带手机出门的?”
  回到家之后,等鸡炖进锅了,温郁才在床底下翻着自己的手机。
  三小时前有条未读消息,点进去还是鸽子在放屁。
  温郁看完手机脸直接黑了,消息都懒得回,直接把电话拨了回去。
  第一个没接。
  第二个响了半天接了,接的时候男人还在喘。
  声音又低又哑,听得人心里发酥。
  “打球呢,什么事。”
  温郁笑眯眯心想您现在是在日谁呢,一开口声音平淡随意,切换得很自然。
  “晚上不来了?”
  “嗯,哥们上周约了打球,我忘了。”
  温郁听着他还在低喘,转回厨房慢悠悠地搅着汤,尾音失落的恰到好处。
  “刚才烫着手了。”
  “我下午一直在做汤,没看见你消息。”
  他这会儿肚子里坏水上来了,变着法子勾他。
  绵软又平静,像是什么都无所谓,但又要流露出那么一丁点的让人心疼。
  闻玙打球打到一半冲去旁边接电话,场上哥们直挥胳膊喊他回来。
  嘶,怎么就烫着了,我打个车过来亲亲?
  骚话都到嘴边了,他掐了把自己没说出口,平淡道:“冲下水。”
  温郁轻轻应了一声:“我挂了。”
  “等下,”闻玙叫住他:“你姐不是在嘛,喊她陪你喝汤呗。”
  “她出差了。”温郁笑了下,不以为意:“多大点事,拜。”
  电话挂断。
  “快点回来——”陈柏学被怼地直伸胳膊:“我他妈要被盖帽了!”
  “进了!牛逼!”
  “噢噢噢耶!”
  闻玙披了外套往出口走:“你们继续玩,我先走了。”
  “干嘛去啊?”
  “跟我老婆喝汤。”
  “靠!”
  温郁挂了电话,心情相当好,哼着歌拿刀背嗙嗙拍黄瓜。
  另一边闻玙直接开车回家冲澡,三分钟洗完头发胳膊胸背鸡儿,看着表去挑衣服捋发型。
  四合院的门虚掩着,他轻敲两下走了个程序,见厨房方向飘来香味,伸手按住了脸。
  得先把嘚瑟的笑容抹掉再进门。
  笑容一抹,变作忙碌状态里从容冷漠的样子,照了眼水缸才往前走。
  温郁倚着墙拍黄瓜,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也不回头,伸手摸了一块儿尝味道。
  闻玙用指节敲了两下厨房门,皱眉看他:“怎么门都不锁?”
  温郁听见他声音时心里有种得逞的乐,别过头瞧他一眼,低头拨弄锅里的勺子。
  “得,没做你的饭,又欠你一回。”
  男人一走近他,他后背就像是冒了细密的汗,本能般被引诱到想战栗。
  闻玙没碰他的手,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锅里的鸡。
  面上在看鸡,其实在瞧他的脖子和锁骨。
  这时候凑过去咬一口,郁郁得连夜搬家。
  温郁搅弄着鸡,心想我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神经病。
  都喜欢装,偏偏谁都玩不过谁。
  孽缘啊。
  闻玙在仔细评估自己今天可以恶劣到哪一步。
  是啃脖子呢,还是直接上手捏一把腰。
  穿着个松松垮垮的白衬衫在这给自己煮汤,这不是勾引人是什么。
  温郁扬起头,眼睛清澈又漂亮。
  “玙哥,我今天没放多少盐,就一点点。”
  闻玙嗯了一声,搂着他的腰就咬了下去,一口啃在细长白净的脖子上。
  口感又软又弹,还带着股奶香味。
  温郁差点拿汤勺揍他,一巴掌把人掀开:“你——靠!”
  腰真细,脖子真软。
  闻玙还在细品,喉结一动:“你这儿有套吗?”
  温郁作势要抽他,后者立刻收到信号:“不闹了不闹了我保证。”
  闻玙不仅点到为止,还深谙从哪个角度会特别好哄,没等温郁瞪他,自己麻溜后退在餐桌旁边坐好,跟小朋友一样翘着脚等汤喝。
  温郁深吸一口气:“你啃我我还给你汤喝?”
  闻玙眨巴眼:“你昨天答应我了。”
  温郁心想再演就太矫情了,唰唰舀了一碗端他面前,把自己最不乐意吃的鸡胸肉鸡大腿全丢了进去。
  闻玙看着人模狗样坐在那,背后像是总有个大狼尾巴摇来摇去。
  两个人面对面一块儿喝汤,喝完闻玙碗一推说了声谢谢,没等他赶自觉走人。
  温郁等到听见院门吱呀一长声关好了,才端起两个碗回厨房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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