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间段,除了睡觉,不想被打搅的事多了去了。”岑岩笑着说。
一直在岑岩身后站着的阮栀青耳根微红地扭开了头。
黎忱也才反应过来那声带着喘音的‘喂’是怎么回事了,他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走向那边的躲雨棚,把昏迷已久且五花大绑的净炀抱上车。
经过阮栀青身边的时候,阮栀青闻到一股刺鼻的乙.醚味。
黎忱的车子消失在夜幕中。
“你在帮他干坏事。”阮栀青出声说道。
“你在帮我干坏事。”岑岩说。
阮栀青一噎,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他帮他是因为无条件的信任和庇护,岑岩帮黎忱又是因为什么,总不能是还有个隐藏很久的老情人没挖出来之类的糟心事。
岑岩一眼看穿阮栀青心中所想,回身拍拍他的脸蛋,“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跟他什么关系?”
“能算朋友吧,不过不太熟。”
“什么时候认识的?”
什么时候认识的?
倒是有些年头了,十几年了吧。
岑岩看着黎忱消失的方向想着。
.
净炀醒来绝望地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房间,脑袋还因为车祸和化学药物的双重作用有些晕,脚上的镣铐又回到了原位。
他泄气地狠踢了床位的木柱,骂了一句脏话。
没一会儿,平日应该在公司的黎忱端着吃食上来。
“醒了?去洗洗吧,洗完来吃饭,今天是我做的。”他若无其事地说。
净炀注意到额角的擦痕,他不说话。
“我今天请假,陪你一天,你有什么想做的都可以跟我说。”
“放我走。”
黎忱像是没听到,“我难得请假的,专门请了来陪你,哥开心吗?”
“你是不是耳聋啊?!我说放我回去。”净炀说。
“先穿衣服。”黎忱扶净炀起来,语气平淡,给他套干净的衬衫。
“黎忱!”
“你昨天答应我说不走。”黎忱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
“我他妈骗你的你听不出来啊?!”
净炀才说完,便觉一道大力朝他猛力袭来,他被推了回去,仰躺在床上,脑袋磕在并不柔软的床板上,振地有些眼冒金星,脖颈上横过来一只遒劲有力的手,将他的脖子狠狠掐住。
“你抱着我亲着我说你不走!!你说你不走!!”
净炀也怒了。
“你他妈是不是真的以为你对我好一点我就愿意在这待着了?任劳任怨任打任骂我就完全不在意你干的那些混账事了?骗我?偷我的东西去孝敬你老爹?偷拍那些肮脏不堪的视频照片给他妈全A城的人看!逼着我卖景盛!把我公司有用的全挖走!随随便便地替我拒绝一份全新有前景的好工作!还他妈把我跟条狗一样关在这里!!你他妈是不是真的觉得自己一点都没做错!!”
“那你呢!!”黎忱也吼道,“你觉得你很无辜吗!是你先招惹的我!是你先端着酒过来说要不要跟你睡!!是你一边不肯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一边又跟玩似地吊着我!是你一边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一边用床伴关系压着我不让我有一点点抗议!是你就等着玩腻了把我一脚踹开!!”
“我告诉你净炀,你活该!!”黎忱咬牙切齿道。“你当渣男把别人玩的团团转的时候,就应该好好想想今天。”
报应不爽。
净炀脑海里突然闪过了这四个字。
他早就觉得自己迟早遭报应,却没想过报应会来得这么轰轰烈烈。
“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不然怎么能收地这么干净,我什么都和你说了,我没有真的想害你,我也没打算就这么对你不管不顾,我很清楚地知道我喜欢你,很喜欢,我想你原谅我一回,我们以后好好过,跟黎元均对待李静比起来,我想不出你不给我机会的理由,可是你就是不愿意给了。”
“因为你从来没爱过我,我在你这一直都是可舍可弃的东西!”
净炀没忍住,挣脱他的桎梏给了他狠狠一巴掌,打完之后整只手都颤地不行。
黎忱三番五次地怀疑他对他的感情,利用这一点来给他做出的一系列荒唐事保驾护航,净炀出于尊严一再隐忍默认,这次终是没忍住。
黎忱掐的是他的脖子,净炀疼地快死了的却是左胸腔跳动的那颗心。
他爱过的,他听黎忱这样说,觉得很委屈,委屈地呼吸不过来,他曾经甚至想为黎忱掏心掏肺。
他开始回想自己以前经历过的种种,试图去找寻证据证明他爱过黎忱,黎忱污蔑他。
却突然发现回忆的长河里确实找不到他爱他的证据,想给他买戒指的事也被事后的冷漠决绝轻易掩盖了过去。
他突然开始醒悟。
是的,说实话,如果景盛的长盛不衰、家庭和谐美满净绵幸福健康以及跟黎忱过日子这几件事之间出现矛盾冲突,他没法保证一定会为了黎忱抛弃前两者。
他的爱其实跟黎忱的怀疑一样苍白无力。
他扭头去看黎忱,却发现黎忱还维持着被打的姿势缩在那里。
净炀为自己的冲动懊悔,想去看看给自己打成什么样了。
才一伸手,黎忱便避开了他的触碰,缩在床尾瑟瑟发抖。
净炀眉头一皱,他怕他的巴掌。
很奇怪,当初沈曼也给过他一巴掌,他不怕,净炀给了他一巴掌,他害怕成这样。
或者怕的不是净炀的巴掌,怕的是和净炀一样的成年男人孔武有力的巴掌。
净炀还要上前去确认,手才刚触到黎忱的肩膀,黎忱却又像打了鸡血一样猛地朝他扑过来。
这次是实打实的掐他脖子,净炀差点呼吸不过来,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濒临休克。
“黎、忱……”
黎忱那双混沌的眼睛逐渐清明过来,那眼里随后呈现的是铺天盖地的空虚和疲倦,还有懊恼和心疼。
他伏低了身子,压在净炀身上,头搁在他的肩窝附近,默不作声,净炀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他们就保持着这么一种相互契合的姿势躺了好一会。
许久净炀才开口。
“是,我从来没想过把哪个男人放到工作事业前头,爱不爱什么的不重要,但凡妨碍我做项目搞业务赚钱你就是我老婆也给我靠边站,该离婚就离婚。”
索性一次性开诚布公说清楚。
让黎忱也体会到他们之间的不合适。
“你好狠心。”
净炀觉得黎忱的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
他突然想到了那天在门口看见的穿浴袍的小男孩,心底没来由地一股酸涩,明明没什么立场和理由觉得酸涩,“你也好不到哪去,嘴上说着喜欢我,爱我,也没少在别人的床上过夜。咱两说到底一样,价值观不同,恰好又都无法理解对方的价值观。我觉得事业重要,你理解不了,你觉得和别人睡一两觉没事,心在我这就好,我同样理解不了。”
“又或者我跟那些人也没什么两样,你这么执着完全是因为我不听话,我难驯服,我更好睡。”净炀说道。“毕竟合拍了大半年。”
“就这样吧,随你,爱关就关着吧,等你厌了那天我再回去,希望那以后你别再来打扰我。”
“我这辈子都不会厌。”
“那你就关一辈子吧。”净炀望着天花板,一点都不想挣扎。
“好。”
.
他们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不得不说,黎忱扮演净炀扮演的惟妙惟肖,他替净炀回的每一条消息,回复的每一份邮件都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当然促成这种结果的因素很多,比如净炀如今身在国外,国内的友人没事本就不太联系他,工作上他早就把自己摘干净了,也不会有人来问他,他平日也不喜欢跟人视频聊天,直接省去了黎忱很多麻烦。
有了上次经历,净炀知道黎忱没这么容易放自己走,他疯起来甚至敢人为制造一场车祸,也敢用乙.醚不管不顾地把他弄晕,他总觉得,要是自己哪天真的逃跑成功了,黎忱说不定还会从此化身为一个变态杀人狂。
是,是他先招惹的他,也是他先渣的他,他认栽。
这么多年确实也干了不少混账事,如果是老天看不下眼派个黎忱过来收拾他,他也认了,他活该。
净炀的表现愈发冷漠,日常的生活热情也被消磨殆尽,基本到了只吃饭的地步。
不论黎忱在不在,他要么躺在床上发呆,要么看着窗外发呆,黎忱唤他他也不应,黎忱想要的时候他就去在床上躺好。
黎忱也再没流露出那种受伤的表情,也没对他露出过一丝温情,事办完就走,第二天回来接着办。
几经折腾下来,净炀又生病了。
这次的病比上次严重很多,他躺在床上意识不清。
还是发烧,是每次做完没收拾干净,还是半夜被风吹凉的,这些都已经不得而知。
自上回事件后,黎忱头一次皱了眉。
明明床上那个才是生病难受的人,黎忱的眉却皱地比净炀还要深。
黎忱轻柔地把他扶到自己怀里,哄骗似地喂他吃药,净炀吃不了他就换成汤状的药物,一口一口渡着他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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