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侵占 (栖迟)

　　“哦，没事。”程砚下意识去摸手机，摸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才想起来自己没带。
　　“你怎么回事？”姜钺弯腰，掰过他的脸，非要让程砚跟自己对视，才注意他眼尾通红，仍不住怜惜地摸了摸他的脸。
　　“没事，你回去吧。”程砚躲闪着他询问的眼神，就当是他自己敏感多思吧。
　　一直恍恍惚惚地度过了大半天，程砚终于还是忍不住给借姜钺的手机给霍景庭打了个电话。
　　终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程砚愣愣地听着声音，微微仰了仰头，想要把眼泪憋回去。
　　“程砚，听到了吗？”
　　霍景庭刚刚跟他把昨天的事说了一下，大概就是酒喝多了在朋友家睡了，他也觉得不正常，他怎么会那么容易醉还醉得那么彻底，监控确实显示没有太大问题，他是在宴会厅楼上客房睡的，醒来是一个人，穿戴都比较整齐。
　　“嗯，听到了。”程砚嘴角勾出了一个弧度，刚刚在愣神中，什么也没有听清。
　　“那晚上我……”
　　程砚轻声打断了他，“嗯，我下班自己回来就行了。”
　　霍景庭也没有多问，他以为程砚还有约就同意了。
　　疏离冷淡大概就是这样开始的，程砚已经很久没有自己坐过公交了，下班的时候人流量依旧很大，程砚看着不属于他的喧闹，一点点走神。
　　其实对于霍景庭他很多时候都是患得患失，甚至是从未拥有，一点儿都不了解霍景庭的感觉。
　　眼尾染上几分薄红，整个人都在黯然神伤。
　　所有又开始变得迷茫，让他不知所措。
　　疲惫地下车，然后回家。
　　程砚刚走到那边，差不就捕捉到了那抹身影，太熟悉了，让他不自觉的自卑，他将头低下去，想要装作没有看见，在路边停下稍稍避让。
　　林蕴并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冲着程砚笑了笑，又往他身后看了看，“回家了，一个人？”
　　程砚点了点头，没有打算多作交谈，实在没有必要。
　　“不问问我来做什么？”林蕴轻轻笑了一下，生了逗弄他的心思。
　　程砚摇了摇头，不感兴趣，跟他有关系吗？
　　“还是问一问吧，毕竟好让你心里有数。”林蕴有些叹息地说道，“别输的一败涂地了。”
　　程砚眼皮跳了跳，预感不太好。
　　林蕴的视线就没有从他身上挪开，林蕴稍微向他靠了靠，近乎耳语，“我告诉你啊，我过来给景庭哥还他昨晚落在我家的东西的。”
　　这话确实有些暧昧，很引人遐思。
　　林蕴娇羞的笑了笑，对程砚来说，确实有些挑衅。
　　虽然已经做了打算，但是骤然听到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好不容易才敛下了眸子里的复杂情绪，勉强镇定地抬头说：“嗯，我知道了，谢谢。”
　　程砚大步离开，他一点儿都不想待在这里。
　　有些匆忙地进门，就看到了霍景庭，鞋子在玄关处都没换就匆匆跑过去了。
　　霍景庭看着他跑过来，还没反应过来，程砚就已经扑到了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霍景庭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摸了摸他的发顶。
　　“先生……”程砚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委屈，让人不得不怜惜，程砚手上又紧了紧，霍景庭身上的味道一如既往地熟悉，让人不自觉地心安。
　　先生还是属于他的。
　　本该是窃喜的，却叫程砚越想越悲伤。
　　“没事了，洗手去吃饭吧。”霍景庭轻声安慰怀里的人，想了想又问道：“有什么事就告诉我，我都会给你解决的，别怕。”霍景庭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耳垂，手感很好。
　　程砚头埋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没事了。”霍景庭看着不愿意松手的人又温声说道。
　　“我……我想要先生……”程砚抬头，脸上染着绯红，这样的占有，让他感受到明确的属于关系。
　　他的先生至少现在还属于他。
　　程砚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就这样就好了。
　　身体陡然一轻，霍景庭将他打横抱起带人准备去楼上。


第四十八章 不愿意低头的两个人
　　程砚陷入了一种比较低迷的情绪中，他知道他自己在担心害怕什么，怎么也理不清的事就是越想越害怕。
　　好不容易投入工作，又被霍景庭的消息扰乱心绪。
　　-晚上想吃你做的饭菜。
　　程砚的指尖落在屏幕上，想要拒绝霍景庭，可是消息怎么也没有发出去，最后还是答应了。
　　让周姨准备了菜，回家就可以直接做，等霍景庭下班回来就差不多了。
　　厨房弄了一阵，天都彻底黑了。
　　程砚看了看时间，都已经不早了，犹豫着给他发了消息。
　　-还回来吗？
　　霍景庭回得很快，说遇上点儿事，一会儿就回来吃饭。
　　等到饭菜都凉了，程砚还是没有等到说要回家的人，由开始地期待到现在的淡漠。
　　不回来了吗？
　　家里就他一个人，程砚桌上的饭菜，转身出了门，就穿了一件薄薄的长袖，夜风很凉，把他吹得很清醒。
　　是他过分期待了。
　　程砚抬头看了看前面的路，一片迷茫，哪儿也不属于他，他也不知道他该去哪儿，能去哪儿。
　　他没有程家，也没有霍景庭了。
　　“程砚。”身后的声音尝试喊住他，但是程砚的脚步没有停。
　　那不是他想要看见的人。
　　程砚头低着，走得很慢，后面的人两步就追了上来。
　　“程砚，你……怎么了？”陆今权刚回家就看到了程砚，碰了一下他的胳膊就迅速拿开了。
　　这两天他帮云惑收拾了东西，回到了爷爷那边儿，这边房子大一些，他也住得久一些，想着程砚在这边就回来了，虽然不期待能每天看到他。
　　“我……我没事。”程砚别过了脸，一副不愿意多交谈的样子。
　　陆今权皱了皱眉，并不是生气程砚的态度，而是心疼他，想到他受了欺负就烦躁。
　　陆今权就这样陪着他漫无目的地走了一段路，看着程砚没有太拒绝他跟随，才开口，“没事还掉眼泪？”
　　程砚愕然地看了他一眼，抬手才发现满脸冰凉。
　　“我没事……”程砚的声音很小，微不可闻。
　　“没事的，跟我说，就当我是……弟弟。”陆今权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程砚的任何事在他这儿都不是小事，必须关心起来。其实他也比较拒绝弟弟这个称呼，因为他更多的想要保护程砚，而不是总让程砚觉得他小，所以什么都不会。
　　“我……”程砚犹豫了一下，跟他还是有些说不出口，总觉得是自己矫情了，走一会儿不就好了。
　　“已经很晚了，我陪着你。”陆今权看了看他，又把视线挪开，就这样静静地走在小道上，两个人都不说话，即使心思各异，他也享受这片刻时光。
　　程砚低头没有再说话，一直往前走着，踢了踢路旁的小石子。
　　路上只有零星的车辆和行人。
　　“回家吧，很晚了。”陆今权适时地提醒他，即使他想要多和程砚待一会儿，现在不可能了，他该送人回去了。
　　程砚点了点头，晚上要按时回家，即使霍景庭不能做到。
　　转身跟陆今权往回走，本来想要开口，但是对上陆今权不容拒绝的眼神，程砚又把话咽回去了。
　　两个人又花了不少时间才回去，程砚站在楼下茫然的看着陷入黑暗与寂静的别墅，有些无措。
　　水雾浸了眼眸，眼前朦胧一片，程砚有些懊恼地想，那里话他也就想想，他希望霍景庭已经回来了。
　　“没事，快去吧。”陆今权站在他身边，轻松地笑了笑，催着他回去，有些安慰地想到也许是他们想多了。
　　他不想看着程砚伤心，如果有人不珍惜，他不介意占有。
　　程砚有些无助地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去开门，在心里祈祷家里有人。
　　缓缓推开门，家里很安静。
　　他没有勇气在往里面走了，程砚叹了口气，打开了灯，看了门口鞋柜这边他就知道霍景庭还没回来，餐桌上还摆着饭菜。
　　“程砚。”站在外面的陆今权喊了他一声，冲他招了招手。
　　程砚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一个人在家不安全，我带你出去玩会儿，或者去我家坐会儿？”陆今权轻声安慰他，犹豫一下，又跟开玩笑一样开口补了一句，“我不是坏人。”
　　程砚站在他对面，没有说话。
　　“走了。”陆今权象征性地拉了一下他的手，回去帮程砚关上了门。
　　犹豫了一下，陆今权静静地把人往自己家带，太晚了，出去也没什么意思，他现在心情不好，应该也不太愿意出去。
　　又不回家，程砚有些沮丧地想，他们前一阵明明很好的。
　　这是程砚第二次来陆今权家，不过他一点儿观赏的想法也没有，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陆今权叹了一口气，转身去酒柜找酒。
　　“有什么事不能解决？”陆今权放下酒杯，给程砚倒了一杯，“不跟我说也别老憋在心里。”
　　程砚看着酒，拒绝的话已经呼之欲出了，想到了什么又拿起了酒杯，他真的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