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这么惨怎么会没怎么。”
“真,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说着她又哇地哭出来:“我怎么这么惨啊喜欢过的人居然在一起了?!”
“什么意思?”应邗一脸问号地看着自己哭花了妆的闺女,然后望着不明所以放下羹汤赶来的自己老婆,机械地摇了摇头。
年轻人的世界他是真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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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为什么会在应西子家啊?”走在路上许乘月忍不住问。
又回到这个问题上来了。他很想说还不是为了调查你去年坠楼的案件啊,但这些事许教授打从一开始就不知道,现在也没必要告诉他。
刚刚在应西子家,他花了好大功夫才把应邗忽悠过去。必须要承认应西子是个洒脱爽快的姑娘,虽然心情极度不佳,但还是没有发作出来,稀里哗啦哭了一顿后配合他们,跟一露脸茫然的父母说,自己被两人在刑侦队的英勇事迹感动的一塌糊涂泪流满面。
那段尴尬的过程就这样被谎言圆了过去。
想到这他赶紧换了个话题,扯回到江家的灭门案中。
“你说的另一个凶手是谁?”
“现在怀疑江水珊的家教,邱露。就是监控上最后那个见到江洋的女孩。”电梯停在他们面前,两人站在狭窄的电梯间中,背后屏幕上播着保健品广告。
“在江洋回到别墅前其他受害者就已经死亡了?”
“是不是有这种可能?”
“是。”顾云风点头。他们之前一直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认为杀害这四人的凶手是同一个人,以为四人的死亡时间基本一致。
可如果把他们分成两个同一地点的不同犯罪现场,两个犯罪现场的嫌疑人都清晰可见。
“之前对邱露的调查基本为零,只知道她是南浦大学的学生。”许乘月接着说:“我过来的时候给文昕发了消息,她刚把邱露的资料传给我。”
顾云风接过他递来的手机,打开上面的一封邮件。
“这个叫邱露的学生,是因女子花剑保送进的学校,明年毕业,今年年初开始在智因科技实习。”许乘月复述了一遍邮件内容,看起来除了这份家教工作,她和荣华生物,和江家都没有任何交集。唯一和凶手符合的特征是,她具有造成死者致命伤口的能力。
邱露在江家的时候并没有受到过什么不公对待,她和江水珊也相处的比较融洽,她有什么动机去杀害这三人呢?
“你还记得荣华生物最开始陷入的丑闻吗?”顾云风问。
“非法研发药物?”
“对。但是过了这么多天,这件事已经被江家的灭门案完全遮掩住了。”他停顿了下:“到底是非法研制什么药物?”
新闻基本查无此事,非法药物毫无音讯。网络上所有的讨论都只是围绕着江家被害的案子,非法药物下相关关键字全部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他隐隐约约觉得荣华生物的丑闻,江家的灭门案件,根本上都是因为他们知道了什么惊天动地的隐秘事件,被幕后黑手摁住灭口。
而这些堂而皇之暴露在视线下的凶手,只是提线木偶,是用完就能丢掉的弃子几枚。
“不知道是什么药物。”许乘月接过他的话,走在赶往刑侦队的路上。一片泛黄的落叶掉在脚边,被微风轻轻带起。
他侧过脸微微笑了一下,继续最开始的问题。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会在应西子家?”
顾云风瞬间停下脚步。明明阳光很好,他却像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他在心底绝望地发誓,只要不让他回答这个问题,回去跪键盘跪榴莲跪手铐都行。
这次就饶了他好吗?
第70章
早上八点准时起床, 九点吃完早饭去教室上课, 假如没课就去图书馆自习。
周二至周五下午她会去距离学校的十公里外的智因科技实习, 实习岗位是内容编辑。
周末两天都会辗转多个高档小区, 为中学生辅导功课。
“所以许老师你要是想找邱露, 最好是在周一下午,不过据她的室友们反应,每周一下午她都会去校外,也不说去哪做什么。”辅导员站在数学系办公楼前,手里捧着几束鲜花,顺手拿出一束百合递给许乘月:“教师节快乐。”
“她把时间安排的这么满,忙得过来吗?”他接过花, 低头放在鼻尖闻了闻。
“很拼的学生, 她家庭条件一般, 还有助学贷款。”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 今天周一, 还有二十分钟邱露就该下课了。他打算去教室等着她,最好能看看她周一下午去校外有什么事。
“许老师,你找她什么事啊?”辅导员是个不到三十岁的男生,一张圆圆的脸戴了个黑框眼镜, 遮住过于狭小的眼睛。
“哦,她最近有门课作业总是不交, 我找她谈谈。”
辅导员一脸惊讶,皱着眉问:“可她没有选你的课吧?”
话音落下两人都站在原地愣了将近一分钟。
“咳咳,没选吗?”他假装被花香呛到, 花束朝下挥了挥手说:“难道我记错了?”
“可能真的是记错了。”没等对面的人开口他重复一句,没再理睬眯着眼无比怀疑的辅导员,迅速离开办公楼,朝邱露上课的教学楼走去。他穿了一件普通的灰色衬衣,低下头隐藏在人群中,不停有车从他身边骑过,把周围的声音淹没进自行车的车轱辘间。
走在路上他给顾云风打了电话:“下午我跟着邱露,看她打算去哪。”
“我找几个人和你一起。”
“不用。”他直截了当地拒绝:“人多了太显眼。”
“那你小心一点。”
许乘月点点头,说着肯定不会出问题。
电话那头顾云风在办公室里焦头烂额地翻着案卷,听他这么说也就没太在意,匆匆挂了电话。虽然邱露从时间上具备杀害三人的可能,但在他眼里这毕竟是个读大学的女学生,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动机。大白天许乘月跟着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早上七点他接到了应西子的电话,昨天来了那么一出后,她经过一晚上的痛定思痛翻箱倒柜,说是终于在应邗的保险柜里找到了一份去年的检查报告。
“你怎么打开你爸的保险柜的?”他没好气的问。
“拿了他的钥匙啊。”
“我知道,我是问你怎么拿到钥匙的。”
“他睡觉的时候拿的,就这么简单。”应西子坦荡荡地说着,丝毫不顾及顾云风随之到来的狂躁。
所以她把自己骗过去就是为了应付她催婚的爹妈?什么不能偷东西不能随意打开保险柜全都是借口。她是不知道昨天晚上回去之后自己做了多少解释才敷衍过去。
“报告我传给你了,你看看就好。”
他点开邮件发来的报告,是一年前许乘月坠楼被送入医院后下的病危通知单。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他看不太懂的诊断结果。所有报告没标好顺序就乱七八糟地传了过来,他对着满屏幕的陌生术语只好全打印出来,整理好顺序,一张张仔细看着。
“昨天我跟我爸说了,你们做警察的平常太危险,一不小心就又是受伤又是殉职的。”
“然后呢?”
“他就没说什么了,应该短时间不会催婚了吧。”应西子叹着气,语言间尽是委屈。她觉得自己失恋失得非常别出心裁,谁都暗恋过,跟谁都做过情敌,最后才发现,原来自己是个多余的。
多特别的经历啊,这辈子应该不会有第二次了。
“不行,你得跟我说说,这些报告……最后是什么结论?”顾云风按着太阳穴看着这堆东西觉得头疼。
“就是说乘月在脑死亡二十四小时内回复了呼吸,抢救回来了。”
“这和我们知道的事实不是一样的吗?”顾云风问。
“对,是这样。”应西子也有点懵,她附和着点头。
“那这些报告为什么会被你爸藏起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应西子语重心长地回答。她也觉得挺奇怪,这份报告和保留在住院部的病历档案并没有太大差异,为什么要藏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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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露下了课就背着书包直接走出教室,她敏锐地环顾四周,感觉没人注意后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黑色口罩,从容地戴上,松开扎马尾的皮筋,把黑色的长发批下来。
瞬间像是变了一个人。
周围是来来往往的人群,许乘月走在五米开外,跟着她一直走出校门,然后进了地铁。他刻意取下眼镜,手里拿着本书,像个学生一样等着地铁。
接着和她一同坐上开向城北的车。
半个小时后,从地铁站出来时天很阴沉,没过一会儿就下起了小雨。许乘月在街边买了把深色雨伞,尽量遮住自己的脸,紧紧跟着背个小书包的邱露。
这个地方已经出了市中心,在南浦市的北郊区,周围没什么居民楼,基本都是大型工业园区和办公楼。街上人很少,但小路很多,他不得不拉近和邱露的距离,以免走错路。
这个女孩走在前面一直左转右拐绕着路,不停低下头看着手机。走到一个红绿灯路口时,她突然转身,敏捷谨慎地环顾四周,看到周围空无一人,似乎并没有人在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