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的,以后慢慢再说也不晚。
“好。”余深答应了,伸出一只手给他。
梁卿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要握手的意思,于是也把手伸出去。
两人的手比起交握更像是互相依偎,彼此把体温传递到对方的手心上。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梁卿书骤然想到了游戏里余深帮他换枪的时候,心里那抹隐藏许久的暖意终于有了发泄口似的,令他睫毛微颤。
余深单手推着轮椅,两人相对无言地来到了同样被深远星空包裹着的饭厅。
梁卿书家里一共有三个厨房,烧烤专用和西式、中式各一个。
今天梁母是在中式的封闭式厨房做菜,余深和梁卿书到的时候,她正忙着吩咐乔纳森端菜。
“抱歉抱歉,今天是我做饭就稍微晚了一点,你们没饿着吧?”梁母笑盈盈端着一盘凉拌木耳到餐桌上,顺便跟余深打招呼,“好久没做饭了,只能做些简单的饭菜。今天你们就像在家里,不用像在餐厅那么拘束。”
面前的梁母保养极好,虽说穿着家居服但一看也是精心搭配设计过的,连端菜时的动作都优雅大方。她美目流转之际,浑身都给人一种由内而外的舒适感和温馨感。
梁卿书和梁卿画的美貌显然都是遗传自她,但两人却没有她身上那股被岁月沉淀下来的温和及细腻,而是更显得张扬不经世事。
“谢谢您。”余深客气地试图接过梁母手上的盘子,“我来帮您端吧?”
“不用。”梁母微笑着把盘子往回收了收,婉拒了他的好意,“你去跟小书他们聊聊吧,我这儿有乔纳森帮忙就够了。”
餐厅很大,梁卿画和苏家琪这会都已经落座在了椅子上,正在说话。
余深本来想扶着梁卿书坐过去,回头却看到他已经兀自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梁卿画背后,不太客气地给了自己妹妹一个脑槌:“怎么只知道在这儿坐着?快去帮妈端菜。”
“哥。”梁卿画委屈地摸了摸脑袋顶,“妈说了不用帮忙。”
苏家琪也帮着梁小妹说话:“梁哥,刚才阿姨说我们碍事,把我们都赶出来了,连酒和饮料也不让我们帮忙倒。”
梁卿书很不愿意看见梁卿画和苏家琪这么亲密的样子,一听这话就皱起眉,看样子还想再说些什么。
但他的目光在触及余深的时候,神情却微妙地变化了。他有些心虚似的,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一声不响地埋头坐在旁边。
不久之后饭菜上齐,梁母说是家常菜确实就是家常菜,多得是可乐鸡翅、啤酒鸭、油焖大虾这样讨好孩子的菜式,一看就是专门为梁卿书他们做的。
“今天齐伟不回来了,就我们几个吃。”梁母说的是梁父,她又问余深道,“你平时常吃中餐吗?”
余深轻轻摇头,他平时不是自己做饭就是去学校食堂,去了食堂也很少专门挑中餐,更多地是把中餐当成调剂,偶尔来那么一盘,至于像这样到别人家吃饭更是没有。
他平时独来独往惯了,加上晓中特别的环境和机制,处在异乡也没觉得有多大孤独感,但此时被梁母温暖的话语和热腾腾的饭菜包裹着,仿佛终于激起了心里深藏的那一点怀念。
这一顿饭吃得愉快又温馨,比起在学校的不可一世和高高在上,今晚的梁卿书看起来也格外居家,露出往常少见的一面。
梁母也会跟他聊聊梁卿书平时在家里的一些事,梁母是作家,谈起话来风趣又有味道,就算跟几个孩子聊天也丝毫不见突兀的年代感。
因为明天还要上课,加上越过分寸也不好,余深没有留下住宿,梁母便安排司机送他回黔乐的宿舍。
“对了对了,”临走前梁母让乔纳森把余深送到地下车库,自己跟着走到了来宾用电梯处,“小书这两天不去学校了,都在家里上课。如果没事的话,你多来玩也好。”
余深:“可以吗?”
“当然可以。”梁母笑着答应下来,但紧接着眉宇间就有些忧虑,“你也在晓中上学,黔乐的环境,肯定比谁都清楚。那种情况下,要是小书有值得信赖的朋友,一切都会不一样。”
余深瞬间听懂了她的意思,窗外夜凉如水,他的眼神也一寸寸地染上柔和。
透过梁母的身影,似乎能看到梁卿书正在不远处的后面,看着他离开屋子。
“我会的。”余深说。
作者有话要说: 自古腹黑克傲娇:D
下章还是恋爱日常,晚来的情人节快乐~
顺便说下,虽然这文背景很魔幻,但是两个主角年龄上确实都还是少年,所以肯定没有那种老司机和老夫老妻的感觉的,更多的还是少年人的纯情>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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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棋盘
从余深第一次到梁卿书家里去,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一周的时间。
11月中旬,温度已经逼近初冬,学生们偷懒的天性在这种时候暴露无遗。
这几天早读课上总有人陆陆续续地迟到,到了座位上还一脸睡意朦胧的样子。
晓中本身也不是以学习立校的高中,只要学生们不闹出什么大的动静,老师们一般也是闭一只眼睁一只眼,从而导致了迟到现象更加严重。
这天早读,余深惯例在自己座位上看书,周围的座位除了尤三都空了一大片。
没过一会儿,教室门口嘈杂的朗读声忽然夹杂进了别的声音,余深抬头一看,高涵大步走进教室,他的背后是抱着手臂盯着他的高兴健。
高涵的脸色很是难看,他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座位上走,完全无视了讲台上语文老师的存在。
余深班的语文老师是个连上课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年轻女人,对于高涵掉脸子也没有太大反应,反而朝着高兴健迎了出去。
“贺老师。”高兴健对她皮笑肉不笑地道,“高涵因为有点事所以来晚了,你不会介意吧?”
语文老师客气地摇头:“怎么会呢……”
他们的对话就像风一样断断续续地灌进班上同学的耳朵里,尤三向来耳尖,听了两句就唏嘘道:“好无语啊,巴结高兴健又不会让她的工资多两块钱。”
不过吐槽归吐槽,旧校区的老师微妙地比新校区的老师地位低一些,也是不争的事实。
“高涵也是的,我就回学校几天,他这都是第几次迟到了啊。”尤三刚出院不久,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头上缠着医用纱布没拆下来,说话的时候,纱布也跟着一起摇晃。
余深侧身看了一眼尤三的脑袋,没有说话。
尤三出院之后,第一时间就把自己是被王若兰雇人打伤的信息告诉了他,这件事起初让余深有点意外,因为王若兰毕竟也受了重伤,但仔细一想就清楚了其中关窍。
猎人是只向钱看的群体,想必是王若兰给出的酬金太多,激发了他们贪婪的本性,于是就把祸水反引到了自己头上。
“……还有,态度也变得特别差劲。”尤三还在抱怨高涵,“我跟你说哦,昨天我在楼道碰到高涵,他还跟隔壁班的人差点打起来了。”
余深:“打起来了?”
“对,不过好像是隔壁班的人先过来挑事的,但是高涵当时也很恐怖,是真的吓到我了。”尤三说,“我本来还想叫你过去处理,结果高涵一看到我,就跟瘪了的气球一样,低着头就走了,搞得对面要打他的人都莫名其妙的……”
余深听着尤三喋喋不休,陷入了沉思。从赌命游戏之后高涵就一直在躲着他,这件事即使尤三不说他也能看出来。
“那个……”尤三忽然转了话锋,“我是真的想问,你到底和高涵之间怎么了?”
余深:“嗯?”
“别跟我说什么都没有啊,传言都传开了。”尤三显得很不解,“我一出院别人就告诉我,你和学生会长在文艺汇演里败给了高涵……怎么会这样?”
对于尤三来说,余深输给高涵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再加上一个梁卿书就更加匪夷所思了。
在晓中,学战并不是互相赢钱输钱那么简单,有时候也牵扯声望和名誉等一系列问题,梁卿书能在学校叱咤风云到今天,也是和他“绝不会输”的传言有关。
但上次游戏过后,不仅梁卿书被打伤无法来上学,高兴健也时不时地来旧校区找余深的茬。
这几天老师安排给余深的任务都多了起来,尤三经常能看到放学后其他人都走了,他还被迫留在教室里帮老师们做杂活。
“没发生什么。”想到赌命游戏那天的事,余深眼底也暗了暗,“游戏而已,输赢都是常事。”
“嗯……”尤三当然能听出来余深的弦外之音,不打算再多问,只叹气说,“也不知道这学校现在是怎么了,总感觉每一天都比之前更加让人不安。”
“对了。”余深打断了尤三的感伤,“我接下来有些事情要做。你能不能帮我去调查一下高涵家里的情况?”